第82章 姐姐_刺青与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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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姐姐

  齐宪快步走回停车的地方,小丘等在一边,正靠着车门抽烟,见他出来,忙踩熄了烟头,问道:“怎么样?有情况没有?”

  齐宪点了一下头:“中午有几个人来超市里买过盒饭,我调了门口的监控,看见了余松明的车。肯定是在这附近,没得跑了。”

  小丘忙给齐宪殷勤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还是宪哥有能耐。”他说了一半觉得不对劲,齐宪这一身警服,听得也很不自然,小丘忙住嘴不提了。

  “给老大发短信吧,”两人坐回车里,齐宪嘱咐道,“给桡姐和汪先生也都发短信,把这条胡同围上。”

  姜宸双手铐在身前,被推进了厕所。

  厕所不在屋里,而是在院落的一角,离主屋远远的。这种老式胡同姜宸知道,她奶奶家就是住在这样的胡同里,这间小四合院已经废弃了很久,还没姜宸奶奶家的现代化,厕所里甚至还没安上马桶,是原始的坑厕。

  姜宸艰难地解开裤扣和拉链,脱了裤子。她快速搞定了自己的事,故意贴在门后,对着外面小声问道:“九儿!你还在外头吗?”

  九儿一来怕她出什么意外,二来也怕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即使满院子的人都在那儿嘲笑他,也不敢离开半步,乖乖蹲在厕所门前等着。姜宸一叫他,他便连忙抬头回答道:“我在呢,您有什么事儿?”

  姜宸声音吞吞吐吐,似乎非常不好意思:“我想问,你能不能去屋里找找我的包……我的包里,有那个……那个什么,你能不能帮我拿一片?”

  九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脸色霎时间红透了:“啊……啊?”

  姜宸声音小小的:“拜托,拜托了。我也不想的……它,它来的太是时候了。”

  九儿惊得从地上猛地窜起来,快步冲到院子里,随手抓了一个人:“哥,你帮我看着点厕所,我去屋里拿点东西。”

  “看着什么?”那小混混喝了点啤酒,有点洋湖,“不是铐着呢吗,能有什么事儿!”

  九儿心里说不上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些不安:“你帮我站在这儿等着行不行?我两分钟就回来!”

  那小混混不耐烦地皱了皱眼睛,挥挥手让他去了,自己傻乎乎戳在了门口。

  女人随身带的包简直是异次元的空间。

  口红,粉饼,眉笔,小镜子,纸巾,护手霜,塑料杆里面灌了卸妆油的棉签,补妆用的浸了化妆水的湿巾,防晒的喷雾,补水的喷雾,还有挂了奇奇怪怪装饰的钥匙扣,手机,充电宝,各种耳机和数据线,随身带的TN笔记本,便携小钢笔,侧兜里还有身份证□□和一些现金。

  九儿翻了好半天,面对各种看不懂用途和使用部位的瓶瓶罐罐,心里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叹为观止。打开这只包之前,他想都不可能想到,这只看上去不大的包里,竟然能塞进这么多的东西。

  然而没有找到姜宸需要的那样东西。

  这也可以理解,一般女人都把它隐藏地很深,可能在哪个夹层一样的内兜里塞着。九儿不敢离开太久,生怕出了什么变故,跟雷哥他们没法交代,索性直接把包拿到了厕所,敲了三下门。

  姜宸在门后笨拙地拧动把手。她双手都在身前拷着,开门非常不方便。

  “拿到了吗?”姜宸泄开一条门缝,露出半张面孔来。

  九儿窘迫地挠了挠头,从包里将姜宸的手机充电宝之类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将包塞给姜宸:“我找不着,你在这取出来吧,然后再进去。”

  姜宸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打开了包最里侧的一个暗层,然后飞速抽出来一张手心大小,薄薄的白色棉片。姜宸冲九儿感激地笑了一下,将包递还给九儿,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换卫生巾就更加麻烦。九儿靠着门站着,听见里面手铐喀喀索索的细碎声响,还有胶带一样的东西,被扯开的声音。他年纪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了,根据那些琐碎的声音,大概也能脑补姜宸在里面忙碌什么。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五六年前的一个夏夜,天气闷热,湿乎乎的水汽和热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空调这种奢侈的东西,他家当然没有,唯一的一个电风扇,时长不灵光,噪音还特别大,设在他爸妈的卧室里。

  他贪凉,想到厕所去打盆水,随意冲一下身子,却不想推门进去,正看见姐姐背对着门,在里面洗澡。

  那天月光很亮,月亮周围一圈毛绒绒的晕,整个院子和简陋的没有顶棚遮盖的厕所,都被那样银白的月亮照着,姐姐的后背,腰肢和挺挑的两瓣屁股,在月色下发着光。

  姐姐两腿间有暗色的水流流过。

  九儿一时神恍,竟然没有抑制住,目光朝姐姐腿间看过去。

  暗红色的,混合着水流,淅淅沥沥往下淌。

  直到姜宸从里面出来,九儿才猛地回过了神。

  姜宸脸色如常,没什么不好意思地,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九儿不知道为什么,深深松了一口气。

  姜宸被重新绑回了椅子上。

  九儿坐在远远地角落里,低垂着头。

  过了不久,九儿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不安的询问:“您说,胡少,真的会来吗?”

  姜宸被他问住了。她目光审视地看着他:“来不来,又怎么样?”

  “我姐姐当时就是,”九儿恍恍惚惚地想,“她等了那个男人一夜,那男人怂了,没有来,她就被那群人……”

  姜宸愣了愣:“你姐姐……也是社团的人吗?”

  九儿仰天看着阴暗的房梁。这种古老的建筑总是让人心生恐怖,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古老,承载了很多历史的厚重,还是因为梁和屋顶之间极大地间隙,总让人疑心上面是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姐姐不是社团的,她现在的男人是。”九儿用少年人的眼睛看着这栋破败的建筑,喃喃讲道,“她很小就不读书了,去城北的那些台球厅,游戏厅里混。她第一任‘朋友’,就是游戏厅里的小混混。”

  姜宸知道这种孩子,她身边也有。

  不爱读书,家里也不太管教,有钱就去游戏厅里混,没钱就想方设法搞点钱出来。年纪轻轻辍了学,那么小的年纪也定力和耐心去打工,交个男女朋友,然后还经常搞出个孩子,从此背上人命债。

  “那个混混算是半个帮派的人,他经常帮着社团打群架,手黑得很。那时候后海边上四五个社团,每天争着抢着,哪块地儿是谁家的,保护费收上来了要怎么分。老大们都不愿意让手下正儿八经的小弟去拼架,都是在外面找小混混,打得好了,入了当家的眼,没准就能破格提拔进社团。就因为这个,他大家专挑最黑的地方,他一上手,不是要人废,就是要人残。”

  这些姜宸也知道。她甚至还知道,胡越当年,就是这么被当时的老大胡勇看上的,提拔进了帮派,还收了干儿子。她不想为胡越当年找什么理由,说他多么迫不得已,事实上胡越做的,与那个小混混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爬得快,总有人看他不顺眼,他挡了别人的道,别人就想要他死。那群人绑架了我姐姐,让他晚上一个人去赴约。他怂了,没有去。”

  九儿再提起不愿提起的事情,心里奇异地也没有什么愤怒和悲痛。他只感觉一种荒谬地茫然。

  “那个畜生没有去,我姐姐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九儿想起那天晚上,夏夜在厕所“冲凉”的姐姐。听见他打开门的声音,仓皇地回过头来,脸色惨白枯萎,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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