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连系
姜宸打开手机导航，搜到了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
小猫蜷在车后座，没精打采地玩自己尾巴。很多动物都有晕车的毛病，不习惯爪子挨不到地面的感觉，流浪的野猫野狗缺乏安全感，这种不适应的感觉更甚。
姜宸开车的技术又臭，给脚刹车给脚油门的，她自己全神贯注开车感觉不出晕眩，小黄猫踩在后座上可吃了大苦。小东西体重轻，被刹车的惯性甩来甩去，只好用尖锐的爪子勾住针织的座套，勾起棉线的纤维紧紧咬住，怕被甩到车后去。
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封皓然新换的车座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到处充满了小黄毛到此一游的痕迹，由此可见封师兄说的也没错，姜宸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坑哥货。
开到医院，姜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倒进一个狭窄的车位里，期间好几次压上了车位两侧的金属低杆。幸好马自达底盘够高，才没有刮花车底盘。
这些年宠物户口的政策越来越完善，养宠物的人也越来越多，下午正是宠物医院的高峰期，姜宸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小东西做检查。
医生给采了粪便，仔细摸了小猫的脖子，胸腹等地方，然后给量了体温。
“吃东西了吗？”医生挂着大口罩，半个面孔都看不清楚，眼也不抬地拿出纸笔来记录。
“啊？您是问午饭还是晚饭啊？”姜宸没反应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医生翻了个白眼：“我是问猫！”
“哦哦哦！”姜宸乖乖地在一边坐着，“吃了吃了，吃了炸鸡块儿，还挺能吃的。”
医生嘱咐道：“以后尽量别喂炸鸡之类的东西，调味料下得太重，也过于油腻，尽量还是买猫粮，自己喂的话要避开盐，避开含糖量高的东西，避开洋葱、□□等等有生物碱的食物，牛奶最好也不要，猫一般都有乳糖不耐，喂脱脂奶比较好。”
姜宸从包里掏出TN，刷刷刷写上注意事项。
“还要定期驱虫，体内驱虫和体外驱虫都要注意，等一会让粪检结果出来了看看有没有寄生虫。”
“你家里有别的猫吗？”
姜宸摇摇头：“没有别的动物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养宠物。”
医生点点头，一边用谁也看不清楚的字奋笔疾书一边问道：“没事儿，别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娇气，按时喂食儿按时铲屎，定期做检查，到年纪绝育，其实没什么难的。”
姜宸心里哀嚎，这还不叫难？！和养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粪检的结果出来了，有两种常见的体内寄生虫，用药就能驱掉。
“这猫是你什么时候捡的？在哪儿捡的？”医生随手开了驱虫的单子。
姜宸接了单子，准备去缴费用，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笑道：“中午捡的，在我们学校里，当时下了雪，我看把小猫冻坏了，就准备捡回家养了。”
医生大口罩外面的眼睛笑出好看的褶皱：“收养小动物最重要的就是责任和爱，你可以从名字开始，叫出名字，得到回应，就是建立了第一步的连系。”
姜宸扫荡了一系列的猫用品，猫砂猫盆猫爬架，鉴于网上都说纸皮箱子的吸引力远大于猫窝，姜宸决定先用围巾圈和快递盒凑合着，等他爸考完试再去给小黄猫选家。
“叫你什么好呢？”姜宸戳了戳副驾驶上蔫蔫的小猫儿，“跟着你爸姓胡？可是你爸也不姓胡呀，他是被收养的，还不知道原本姓氏名谁呢。干脆跟着我姓姜好了。”
前面路口一个红灯。姜宸把车停在压线的地方。
身旁的人行道上突然窜出来个人，轻轻弹了两下副驾驶的窗户。
姜宸扭头看过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张昭哥？！”
张昭提着美廉美的塑料袋，里面码着整盒的培根，鸡蛋，泡面还有些容易储存的蔬菜。姜宸降下副驾驶的玻璃，张昭整张面孔暴露出来，他脸上的惊讶丝毫不逊于姜宸：“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刚刚，”姜宸照实回答，“你要不要上来，我载你一截。”
后车座已经被姜小猫的财产占满了，张昭要进来就只能和姜小猫挤同个座位。张昭没告诉过姜宸，他其实有些怕猫，不只是怕猫，他生理性厌恶一切毛茸茸的东西。
张昭站在车门外犹豫着。
绿灯亮了。
身后的汽车嘟嘟按了两声喇叭，姜宸松开踩在刹车上的脚：“你快点！上不上？我要走了！”
张昭咬牙打开车门。
下午五点半。
胡越考完了两门专业课，收拾东西走出了考场。参加这个考试的人，多多少少也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并不像天真的学生们，考完试能从脸色窥得成绩的结果，大家都已经老油条了，脸色如常，神情淡然，胡越扫视了一圈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姜宸也许来教学楼接他了，也许在家里等着。不管哪种可能，这种未知的薛定谔想象每一种都让胡越心潮澎湃。
和他同个考场的，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儿撩了撩刘海，试探着问道：“感觉今年的题目有点难？你觉得呢？”
胡越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女孩儿还想再说些什么，胡越已经快步跨出了教学楼，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姜宸没有来。胡越不相承认，但是心里一瞬间仍是失落了一下。他只好自己走回燕北园，中午刚刚走过的一段路，自己走起来有一种漫长的陌生感。
一辆黑色的马自达停在姜宸家楼下。
胡越认出了这是封皓然的车，走上前去准备和准大舅子打声招呼，只是微笑还没有挂上，就僵在了嘴角。
张昭从车后大包小包地扛出东西来，纸袋子纸箱子上印着宠物店的logo。姜宸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另一手抱着猫，正和张昭有说有笑地锁车准备上楼。
多像一家三口，胡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躲在了树后。可能是刚刚走的有点急切，胸前开了刀子的地方隐隐泄露了意思疼痛。
“你什么时候开题？题目订好了吗？”他听见张昭和姜宸寒暄。
“没有，很麻烦，我博士换了导师，以前做过的课题和实验都用不上了，一切从头开始，工程量浩大到令人发指！”姜宸或许是在逗猫，声音很活泼，也很温柔。
“把题目给我吧，我去帮你招被试，我记得刘老师的方向偏向认知和记忆？我发动一下国科大的学生们。”
“帮了我大忙了，那可谢谢你了！”
两个人锁好了车，一起进了楼道，声音渐渐远了，胡越从树后走了出来，沉默地看着无人的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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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蜷在车后座，没精打采地玩自己尾巴。很多动物都有晕车的毛病，不习惯爪子挨不到地面的感觉，流浪的野猫野狗缺乏安全感，这种不适应的感觉更甚。
姜宸开车的技术又臭，给脚刹车给脚油门的，她自己全神贯注开车感觉不出晕眩，小黄猫踩在后座上可吃了大苦。小东西体重轻，被刹车的惯性甩来甩去，只好用尖锐的爪子勾住针织的座套，勾起棉线的纤维紧紧咬住，怕被甩到车后去。
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封皓然新换的车座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到处充满了小黄毛到此一游的痕迹，由此可见封师兄说的也没错，姜宸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坑哥货。
开到医院，姜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倒进一个狭窄的车位里，期间好几次压上了车位两侧的金属低杆。幸好马自达底盘够高，才没有刮花车底盘。
这些年宠物户口的政策越来越完善，养宠物的人也越来越多，下午正是宠物医院的高峰期，姜宸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小东西做检查。
医生给采了粪便，仔细摸了小猫的脖子，胸腹等地方，然后给量了体温。
“吃东西了吗？”医生挂着大口罩，半个面孔都看不清楚，眼也不抬地拿出纸笔来记录。
“啊？您是问午饭还是晚饭啊？”姜宸没反应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医生翻了个白眼：“我是问猫！”
“哦哦哦！”姜宸乖乖地在一边坐着，“吃了吃了，吃了炸鸡块儿，还挺能吃的。”
医生嘱咐道：“以后尽量别喂炸鸡之类的东西，调味料下得太重，也过于油腻，尽量还是买猫粮，自己喂的话要避开盐，避开含糖量高的东西，避开洋葱、□□等等有生物碱的食物，牛奶最好也不要，猫一般都有乳糖不耐，喂脱脂奶比较好。”
姜宸从包里掏出TN，刷刷刷写上注意事项。
“还要定期驱虫，体内驱虫和体外驱虫都要注意，等一会让粪检结果出来了看看有没有寄生虫。”
“你家里有别的猫吗？”
姜宸摇摇头：“没有别的动物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养宠物。”
医生点点头，一边用谁也看不清楚的字奋笔疾书一边问道：“没事儿，别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娇气，按时喂食儿按时铲屎，定期做检查，到年纪绝育，其实没什么难的。”
姜宸心里哀嚎，这还不叫难？！和养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粪检的结果出来了，有两种常见的体内寄生虫，用药就能驱掉。
“这猫是你什么时候捡的？在哪儿捡的？”医生随手开了驱虫的单子。
姜宸接了单子，准备去缴费用，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笑道：“中午捡的，在我们学校里，当时下了雪，我看把小猫冻坏了，就准备捡回家养了。”
医生大口罩外面的眼睛笑出好看的褶皱：“收养小动物最重要的就是责任和爱，你可以从名字开始，叫出名字，得到回应，就是建立了第一步的连系。”
姜宸扫荡了一系列的猫用品，猫砂猫盆猫爬架，鉴于网上都说纸皮箱子的吸引力远大于猫窝，姜宸决定先用围巾圈和快递盒凑合着，等他爸考完试再去给小黄猫选家。
“叫你什么好呢？”姜宸戳了戳副驾驶上蔫蔫的小猫儿，“跟着你爸姓胡？可是你爸也不姓胡呀，他是被收养的，还不知道原本姓氏名谁呢。干脆跟着我姓姜好了。”
前面路口一个红灯。姜宸把车停在压线的地方。
身旁的人行道上突然窜出来个人，轻轻弹了两下副驾驶的窗户。
姜宸扭头看过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张昭哥？！”
张昭提着美廉美的塑料袋，里面码着整盒的培根，鸡蛋，泡面还有些容易储存的蔬菜。姜宸降下副驾驶的玻璃，张昭整张面孔暴露出来，他脸上的惊讶丝毫不逊于姜宸：“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刚刚，”姜宸照实回答，“你要不要上来，我载你一截。”
后车座已经被姜小猫的财产占满了，张昭要进来就只能和姜小猫挤同个座位。张昭没告诉过姜宸，他其实有些怕猫，不只是怕猫，他生理性厌恶一切毛茸茸的东西。
张昭站在车门外犹豫着。
绿灯亮了。
身后的汽车嘟嘟按了两声喇叭，姜宸松开踩在刹车上的脚：“你快点！上不上？我要走了！”
张昭咬牙打开车门。
下午五点半。
胡越考完了两门专业课，收拾东西走出了考场。参加这个考试的人，多多少少也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并不像天真的学生们，考完试能从脸色窥得成绩的结果，大家都已经老油条了，脸色如常，神情淡然，胡越扫视了一圈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姜宸也许来教学楼接他了，也许在家里等着。不管哪种可能，这种未知的薛定谔想象每一种都让胡越心潮澎湃。
和他同个考场的，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儿撩了撩刘海，试探着问道：“感觉今年的题目有点难？你觉得呢？”
胡越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女孩儿还想再说些什么，胡越已经快步跨出了教学楼，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姜宸没有来。胡越不相承认，但是心里一瞬间仍是失落了一下。他只好自己走回燕北园，中午刚刚走过的一段路，自己走起来有一种漫长的陌生感。
一辆黑色的马自达停在姜宸家楼下。
胡越认出了这是封皓然的车，走上前去准备和准大舅子打声招呼，只是微笑还没有挂上，就僵在了嘴角。
张昭从车后大包小包地扛出东西来，纸袋子纸箱子上印着宠物店的logo。姜宸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另一手抱着猫，正和张昭有说有笑地锁车准备上楼。
多像一家三口，胡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躲在了树后。可能是刚刚走的有点急切，胸前开了刀子的地方隐隐泄露了意思疼痛。
“你什么时候开题？题目订好了吗？”他听见张昭和姜宸寒暄。
“没有，很麻烦，我博士换了导师，以前做过的课题和实验都用不上了，一切从头开始，工程量浩大到令人发指！”姜宸或许是在逗猫，声音很活泼，也很温柔。
“把题目给我吧，我去帮你招被试，我记得刘老师的方向偏向认知和记忆？我发动一下国科大的学生们。”
“帮了我大忙了，那可谢谢你了！”
两个人锁好了车，一起进了楼道，声音渐渐远了，胡越从树后走了出来，沉默地看着无人的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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