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密谋_刺青与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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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密谋

  李桡和Duchess夫妇吃完了午饭,在席上被两人的默契秀了一脸。杜夫人负责和她聊天打诨讲带颜色的段子,杜先生负责剥虾。

  四两重的虎虾,杜先生一秒去头,一秒揪尾,略涮一下酱汁,然后窥个说话的空档,找准机会塞进他夫人的嘴巴里。

  Duchess完全没反应过来,扭头看见杜先生面前的小瓷盘里一堆残骸,对面李饶却碟子空空,还挺纳闷儿。

  “你怎么不吃虾?尝尝啊!”

  ……这饭简直没法吃!李饶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尝尝这个!”

  平城另一家酒店里。余松明微微笑着,执起公筷,为饭桌主位上坐着的人搛了一块帝王蟹。

  鲜红的蟹壳,雪白的蟹肉,主位上坐的人笑眯眯地接过,放在眼前的盘子里。

  “老余啊,我听说你们胡少给了半个月,让你把亏空补上,这眼瞅着也要半月了,你可补上了没?”

  余松明脸色一僵,过了一会儿又突然一笑:“嗨,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主坐上那人微微一笑,执箸夹了一块蟹油吃了:“论起来你们帮派里头的事儿,我不该插这个嘴。——我是替老弟你不值当呀!他胡越当年在胡同里一刀一枪,谁替他拼出来的?为个千八百万的,亏待自个儿的兄弟,我真是看不惯。”

  “是是是,郝书记懂我,”余松明端起杯子和那人碰了碰,仰头闷了一杯酒,“我也不是贪他这千八百万,问题是我当初给他挡枪挡刀子,我这点义气不值千八百万吗?!这么多年兄弟为钱生疏了,我心里也是真不好受。”

  郝书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余松明见他不再接茬,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又闷了一盅酒,索性明白说道:“郝书记,我余松明是个粗人,成不成的,您给句痛快话!”

  郝军雷眯缝着眼睛笑了笑。

  如果姜宸在这里,她大概会被郝书记的长相吓一跳。人高马大,满身横肉的样子,长得像极了郝勇——那个在琼山被胡越一脚踢废的强J犯。

  余松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郝书记,我实话跟您说吧,您真以为胡越是路见不平,无缘无故踢坏了令公子?您也太看得起他!两年前那件事儿,根本就不是对外宣称的那么回事!”

  郝书记这么大的岁数,其实真没想着要再往上走几步路,这么多年唯一的执念,不过是自己远在琼山服刑的儿子。他儿子的判决年前终于下来了,缓刑期间恶意挑起监狱事端,强J未遂,放在哪个国家都是重罪,被重新判了死刑,年后就要执行。

  郝军雷拼了一辈子,就这么一棵独苗,斡旋到如今,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能不气?

  当初那事儿出了以后,郝军雷就往琼山递过条子。他打听过了,被强J的不过是国文大的一个学生,祖上几代都是读书人,清贵归清贵,实在也没什么不能撼动的根基。以郝军雷的想法,倘若真是姑娘气不过,一时就撞死了,牵扯到了人命,那大约会麻烦一些。不过是强J,更何况都未遂,对方实在犯不着非要他儿子的一条命。这事儿真要是闹大了,他儿子显然是活不成,对那姑娘又有什么好处不成?读书人家最重这一套,真闹将起来,女孩也不用做人了。

  是以最一开始他真没当回事。

  直到递了几次条子被拒之门外,另托人找了朝中的人,也没人卖他这张老脸,那时候他才觉得事情不对。

  辗转托人问了清楚,说是胡越从中作梗。

  胡越这人在平城的黑道白道都有些名气,虽是街头喋血的野路子出身,身上倒有几分古道热肠,他看不顺眼郝勇的行径,非要置他于死地,饶是郝书记这等手眼通天,胡越那边卡着最关键的几个大人物,他也无可奈何。

  如今却听说此时别有隐情,郝军雷肥白的脸皮瞬间涨成猪肝色,多年被酒色财气掏空的皮囊里瞬间注入了一针鸡血。

  “怎么回事?”他将头脸远远地伸过来,像一只正要咬饵的龟。

  余松明反倒不着急了,他吃了一口花生米,就了一盅酒,这才开口道:“当年令公子看上的那个女学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强J未遂。令公子什么身份,什么女人没见识过,正是缓刑期间,犯得着为了个土学生豁出命去?”

  “那学生和令公子是两厢情愿的。只可惜在狱中,小情人相见一面困难重重,这才想了个法子,借用心理实验室做幌子。是,确实是了些,不过年轻人嘛,性子热,小两口实在是熬不住,咱们也能理解。”

  “可是你猜后来怎样?”余松明一拍大腿,“那女学生也不是个善茬!勾搭了令公子不说,还勾引了胡老大!”

  郝军雷的眼神瞬间幽深了,一股幽冥的鬼火在他双眸间燃烧,怒到极致,反而在松垮垮的脸皮上绽开了一个微笑。他目光紧紧钉死在余松明脸上,口中只发出一个音节:“哦?”

  余松明这么多年刀枪火海里打滚,也被这失崽公狼一般的眼神刺了个寒战,心口一点寒痛浸得他半背冷汗:“是真的!我没说谎。现在的女学生,你以为是二十年前呢?有的是手段!要说我不该揭我老大的短,不过我真是有点看不过去,他既然和您称兄道弟,是一辈儿的人,怎么论起来也不该抢侄儿的人,抢人也就算了,还要断了您老的后路。没这么做人的。”

  余松明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照片,递给了郝军雷。

  “前两天我路过国文大,正赶上一个摄影展,这两张照片我看着眼熟,就要过来了。”

  照片上的人正是胡越。

  一地瑞雪,国文大半截古旧的红墙,胡越抱臂站在墙下,靠在一棵百年古松的树干上,穿着藏蓝色的棉服,围着驼色围巾,目光平静。

  另一张照片是胡越和姜宸的背影,两人亲亲热热地挽着胳膊,和街边普通的小情侣没有什么两样。姜宸半扭着头,半张面孔暴露在初霁的雪空之下,嘴角笑得自然甜蜜。

  那抹笑狠狠地刺痛了郝军雷。

  他的儿子此刻已经被这对狗男女联手弄进了监狱里,等着年后执行死刑。郝军雷将一对儿山核桃紧紧捏在手心里,脸色铁青。

  余松明窥他脸色,肚子里转了一下,堆笑道:“郝书记,令公子确实是冤,不过胡越的作风这么霸道,有的是人看不过眼,总会有一日被人拉下马的。您也别跟他一般计较。”

  “怎么说,老胡这么些年,怕是树敌不少?”郝军雷收起了青白的脸色,重新换上笑脸。不过这笑只浅浅地浮在面皮儿上,看起来更是可怖。

  余松明心道终于说到正题上,也不明说,谨慎地说一句:“看不顺眼他的人,不少。”

  郝军雷点点头:“你这是要逼宫啊,老余,推了胡越,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听说,胡家除了胡越,可还有个根正苗红的太子爷呢。”

  “您说胡清啊?嗨!”余松明不屑地撇一撇嘴,“给以前的胡老大面子,叫他一句清少,谁还真把他当回事儿?您知道为什么当初胡老大宁可把这大的家业拱手送给胡越这个外人,也不肯传给自己亲儿子么?”

  这事儿是他们帮派的隐晦,除了胡家几个看得懂老大眼色的高层,谁也不知道他们那个入了土也不安稳的老大,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还真是老爷子蹬腿儿前自己留的遗诏?”郝军雷皱眉,“我还以为是胡越篡的位呢。”

  “这还真不是,胡老大死前我也在跟前儿守着,我亲眼瞧见他把印递给胡越的。”余松明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嘲讽和羞耻,似乎实在是难以启齿,“您不知道,胡清啊,他是个二椅子,他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为这事儿,被我们老大锤了不知道多少次,那有什么办法,改不了啊!最后把妈也气死了,亲爹临死前都不把印给他。”

  郝军雷嘴角似笑不笑地歪了一下:“这是要绝他们胡家的后啊。”倏尔想起,自己家单传的独苗郝勇,也没留下后,命根子也被胡越给废了,就是死刑不宣判又如何,他们郝家也是绝了后了。这个念头一起,心头的那几点火苗被烧得燎原四起,一时又悲又恨,恨不得生啖了胡越的心头肉。

  余松明没注意他的脸色,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您不用担心胡越死了,我能不能弹压住。帮派里的老家伙们,大多看胡清不顺眼,底下人也没几个肯跟着他干。至于李桡,她一个娘们儿家,能成什么事?”

  “那可毕竟是你大哥,”郝军雷目光炯炯,盯着余松明的眼睛,“你真下得了手?”

  “我不用亲自下手,”余松明迎着郝军雷的目光看回去,“我有法子让他自己把脑袋拱手相让。”

  “哦?”

  余松明将那张双人的照片往前一推,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们胡少身上刀枪不入,只一个弱点,就是心软。耽于儿女情长,干不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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