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嫂子和妹夫的交锋
“江湖救急！请赶快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把他召唤回去！求你！”姜宸将手指藏进裤兜里盲打一通，也没办法看自己打出来的是不是乱码了，以封皓然的智商，想必会知道把电话回拨过来的。
果然，封皓然在收到一条手癌发作，一片乱码的短信后，第一时间就拨回了姜宸的电话。
熟悉的铃声在姜宸裤兜里响起来，姜宸顶着四个人的目光，状似无意地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用尽了毕生的演技。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接一个电话。”姜宸微微一笑，倒扣住屏幕，提防汪熹窥见她的来电显示。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姜宸边掏手机边想。
姜宸走到远远的背风的角落，盯着胡越的背影划开了通话。
“怎么回事啊，宸宸？你是不是账号被盗了？发过来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封皓然正坐在办公室喝热牛奶，他的声音带着室内的暖意，和姜宸苦逼兮兮地站在凄冷北风里的境遇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和对照。按照阅读理解的套路，充分烘托了人物的悲惨命运和凄凉心境。
姜宸心里多少有些悲愤，但又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温言卖萌：“哥，我求你一件事儿，你男朋友是不是叫汪熹？”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男朋友！汪先生是我房东，你不要败坏我名声。”封皓然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姜宸忙顺毛撸：“是是是，是您房东，都怪我我腐眼看人基！……不过，房东你也跟他挺熟的吧？”
鉴于姜宸的坑哥体质，封皓然警惕地问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好师兄，我家胡越快被你房东整死了，我求你了哥，你行行好，给你房东打个电话，随便编个什么理由——说你病了也好，说你被打劫了也好，或者说房子漏水，警察找上门了，——随便你编什么理由，把这尊大佛请回去吧，我求求你。”姜宸隔着屏幕和电波给他作揖，点头哈腰的。
果然是来坑哥的，封皓然断然拒绝：“你想都甭想，我救了你男朋友，被整死的就是我了，你快拉倒吧，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跟他断干净了。他一个涉黑老大，你一个高校学者，你们扯上关系能有什么好结局。”他操碎了一颗当哥哥的心，抓住一切机会对妹妹进行说教。
“你这样就不地道了吧！”姜宸炸毛，“你自己一个高校学者，青年教授，还不是和汪熹那个涉黑老大勾勾扯扯，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封皓然急眼道：“你跟我能一样吗？我是个男人，我再怎么样我也吃不了亏，我有自保能力！”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姜宸的声音迅速冷静了下来，她对着话筒冷笑道：“我刚才说你和汪熹勾勾扯扯，你没否认，我录音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拼个鱼死网破，把这段录音截出来给妈妈听，就说是你带坏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坑哥的玩意儿！封皓然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那边胡越已经抬起了枪，他直立着，用肩膀顶住后坐力，眼睛对准了瞄准镜。
“求你了！皓然哥！”姜宸急得块哭出来，在后面一面偷窥一面疯狂跺脚，“我看得出来汪先生可喜欢你了，你的面子他肯定会给的！求你帮帮你妹夫吧！”
封皓然被她磨得心力交瘁：“要点脸，谁是我妹夫？他比我岁数还大！”
姜宸听出他话里的动摇，急道：“你这是答应了对不对？！谢谢你！我爱你皓然哥！”
她心情乌云见日，最后一句喊得尤为大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汪熹向她的方向一睇，眼中似乎有不善的眼刀。
胡越已经射了第一枪，电子计分器显示出图像，正中十环边缘。他收起枪管，微笑道：“承让了，汪少。”右手却不动声色地捂住了自己的肋腹。
汪熹回过神刚想说些什么，身上的电话响了。
“今儿约错时间了，”李桡在一旁调侃道，“大家都这么忙。”
汪熹也扣着屏幕拿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也怕别人看清楚屏显。他扣在耳边，带着一点了然的意味看向胡越，随手接了电话：“喂？”
封皓然站在窗户边，紧张得直用手抠窗帘，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那个，是我。”
“我知道是你，”汪熹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这么久没给我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儿呀。”
听他这么说，封皓然只感觉更加心虚了：“啊，也，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那个，您，您家里内个物业打电话过来，说……说楼上房子漏水了，我这边走不开，要不，要不您赶回去看看？”
汪熹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问道：“大冬天的，怎么还能漏水呢？楼上又没有装修。”
封皓然左拳攥紧，硬着头皮继续扯瞎话：“说是……好像是泡澡来着，忘，忘关水了……就溢出来了。”
“那行吧，那我这就回去。他们家最好是真的漏水了，否则我让他家全家‘溢’出来。”汪先生温柔地随口嘱咐了一句，封皓然却听出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姜宸已经回来了，听完了完整的墙角，轻轻呼了一口气。
汪熹将枪还给阿四捧着，摘了射击手套，点了一支烟：“不好意思啊胡少，让您费心了，今儿家里出了点急事儿，我回去看看，等哪天我做东，请您和桡姐去玩，好赔罪。”
姜宸长出了一口气，就差没鼓掌欢送了：“啊，汪先生您慢走，天冷路滑您当心着些。”
“路滑不滑我不知道，有些小鬼头倒是挺滑的，得好好管一管。”汪熹嘴角闲闲地上挑，双眼直视着姜宸，话里藏话。
“汪少说的是，的确得好好管管，都是惯出来的。”李桡脸色有些沉，今天有姜宸打岔，她和汪熹这一天算是白约了。因此看姜宸也没什么好脸色。
胡越却不太在意，他吩咐人腾出来一间静室，请汪熹进去坐定。桌角的咖啡炉煮着咖啡，香气渐渐蔓延到整个屋里。汪熹从小在欧洲长大，生活做派完全是西化的，李桡在这方面向来有心，尽量贴合汪熹的习惯。
对于那则电话，众人其实都心知肚明。汪熹给这个面子不再试探，众人也就随台阶下了，倒不至于真要将人轰走。
胡越犹豫了片刻，直觉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在胡家形式如此的情况下，按说他应该将受伤的消息瞒得死死的，不给任何人借此窥伺胡家内乱的可能。可是面对汪熹，胡越直觉他不是一个完全按套路出牌，能全凭理性打发应付的人。
胡越索性直接褪下了西装。
李桡心里一惊，直觉想上手拦住，和胡越对了一个眼神后，又按捺着坐回去了。
胡越随手将身上的黑西装扔在了沙发上。没了黑色外套的遮掩，刚刚震裂的伤口明晃晃地昭示在他的衬衣上，白色的衬衣，胸腹间渗出一圈明显的暗沉色血迹。汪熹万万没料到他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胡越叹了口气，诚恳道：“汪少，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在试探些什么，我也知道你顾虑什么。我说实话，我确实是伤了，伤得不轻。”
汪熹已经完全摸不准他的套路了，他惊愕地点点头，示意在听，那股装逼的气质也随之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呆愣愣的。
胡越索性一五一十将受伤的始末讲了一遍，这原本是绝对保密的，除了已经嗝屁的苑老山，还有他们怀疑的那个人，其余不管帮内帮外，都不清楚胡老大的伤势如何，真凶是谁。
汪熹双手撑住下巴，只听胡越最后总结道：“就是这样，胡家现在确实不太平，有人联合外人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汪少透个底，昆卡那条线，我是绝对不会动的，他爱祸害谁祸害谁，我管不着，但是他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祸害我的人。只要他们没要了我的命，那我该做的，该要的，一样不能少。”
咖啡煮好了。
李桡亲自捧了一杯咖啡，递给汪熹，说道：“我们是真心想和汪少合作的，和聪明人谈生意不用游说伪装，老大把底索性都透给您了，成不成的，看您一句话。”
李桡这才算看懂了胡越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伪装自己的伤势，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汪熹真心实意地透个底。
汪熹是蠢人吗？只要他不蠢，他就一定能看出不对劲，伤就在那摆着，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和平时一样。胡家的内讧也一样，有心人一眼就能窥出端倪。和这种人精打交道，与其费尽心机演示，倒不如大大方方展示出来，即使买卖不成，也多少能结个善缘。
汪熹同样想明白了这一层，他接了咖啡，摇头苦笑：“胡少为人处事，佩服。”
胡越微微一哂，没有别的表示。
汪熹垂着眼睛，默不作声地喝咖啡。姜宸大约听懂了他们在打什么机锋，觉得事态的复杂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有点后悔将封皓然牵扯了进来。她紧张地盯着汪熹的表情，飞快地在心里做微表情分析。汪熹的眼睫很浓，不长不卷，只是浓密，睁开眼睛的时候显不出来，他又是单眼皮，闭着眼睛也会将睫毛全遮挡住。只有半垂着眼的时候，手边咖啡的热气蒙在他眼睫一侧，眼皮有些轻微的抖动。
他做出决定了。姜宸接收到了这个身体语言的暗号，呼吸不禁一滞。
果然就见汪熹放下了瓷杯，冲胡越挑唇一笑：“胡少这样的心胸手段，我若是拒绝，日后恐怕遗祸无穷。”
这是答应了。
李桡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和汪熹握手，汪熹笑道：“也不光是为了卖这个人情，小姜老师是皓然的师妹，于公于私，我都该表示表示。”胡越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表完态度，只听他话锋一转：“我听说小姜老师当初在琼山实习的时候，和一个姓郝的犯人起过些小冲突？”
姜宸脸色登时一变，想起郝勇的那张脸，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汪熹笑道：“小姜老师别怕，我就是顺嘴提一句，这个郝勇后来因为死缓期间犯事儿，已经被判死了，明年年初就执行，你以后再不用但心他了。”
姜宸不知道他提这个人用意何在，胡越却清楚得很。郝市长如今任期将满，要往上头再调一层，想在临走前捞出自己的儿子，正在斡旋这桩事儿，还来找过胡越，被胡越毫不留情给拒了。
汪熹在这个当口提这么一句，想来是别有用意的。胡越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汪熹满意地笑笑，他见胡越听懂了自己的暗示，也不多说，站起来便要告辞。
“具体状况我等胡少的风声，”汪熹答应归答应，只是不可能做这个出头鸟，笑着推道，“胡少何时行动，我立刻跟上。”
李桡虚情假意地挽留，汪熹眨了眨眼，请她留步，声音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我得赶快回家一趟，楼上洗鸳鸯浴漏水了，我给回去看看我的按摩浴缸被泡了没有。”
姜宸心虚地别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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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宸心里多少有些悲愤，但又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温言卖萌：“哥，我求你一件事儿，你男朋友是不是叫汪熹？”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男朋友！汪先生是我房东，你不要败坏我名声。”封皓然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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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姜宸的坑哥体质，封皓然警惕地问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好师兄，我家胡越快被你房东整死了，我求你了哥，你行行好，给你房东打个电话，随便编个什么理由——说你病了也好，说你被打劫了也好，或者说房子漏水，警察找上门了，——随便你编什么理由，把这尊大佛请回去吧，我求求你。”姜宸隔着屏幕和电波给他作揖，点头哈腰的。
果然是来坑哥的，封皓然断然拒绝：“你想都甭想，我救了你男朋友，被整死的就是我了，你快拉倒吧，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跟他断干净了。他一个涉黑老大，你一个高校学者，你们扯上关系能有什么好结局。”他操碎了一颗当哥哥的心，抓住一切机会对妹妹进行说教。
“你这样就不地道了吧！”姜宸炸毛，“你自己一个高校学者，青年教授，还不是和汪熹那个涉黑老大勾勾扯扯，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封皓然急眼道：“你跟我能一样吗？我是个男人，我再怎么样我也吃不了亏，我有自保能力！”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姜宸的声音迅速冷静了下来，她对着话筒冷笑道：“我刚才说你和汪熹勾勾扯扯，你没否认，我录音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拼个鱼死网破，把这段录音截出来给妈妈听，就说是你带坏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坑哥的玩意儿！封皓然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那边胡越已经抬起了枪，他直立着，用肩膀顶住后坐力，眼睛对准了瞄准镜。
“求你了！皓然哥！”姜宸急得块哭出来，在后面一面偷窥一面疯狂跺脚，“我看得出来汪先生可喜欢你了，你的面子他肯定会给的！求你帮帮你妹夫吧！”
封皓然被她磨得心力交瘁：“要点脸，谁是我妹夫？他比我岁数还大！”
姜宸听出他话里的动摇，急道：“你这是答应了对不对？！谢谢你！我爱你皓然哥！”
她心情乌云见日，最后一句喊得尤为大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汪熹向她的方向一睇，眼中似乎有不善的眼刀。
胡越已经射了第一枪，电子计分器显示出图像，正中十环边缘。他收起枪管，微笑道：“承让了，汪少。”右手却不动声色地捂住了自己的肋腹。
汪熹回过神刚想说些什么，身上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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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熹也扣着屏幕拿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也怕别人看清楚屏显。他扣在耳边，带着一点了然的意味看向胡越，随手接了电话：“喂？”
封皓然站在窗户边，紧张得直用手抠窗帘，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那个，是我。”
“我知道是你，”汪熹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这么久没给我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儿呀。”
听他这么说，封皓然只感觉更加心虚了：“啊，也，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那个，您，您家里内个物业打电话过来，说……说楼上房子漏水了，我这边走不开，要不，要不您赶回去看看？”
汪熹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问道：“大冬天的，怎么还能漏水呢？楼上又没有装修。”
封皓然左拳攥紧，硬着头皮继续扯瞎话：“说是……好像是泡澡来着，忘，忘关水了……就溢出来了。”
“那行吧，那我这就回去。他们家最好是真的漏水了，否则我让他家全家‘溢’出来。”汪先生温柔地随口嘱咐了一句，封皓然却听出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姜宸已经回来了，听完了完整的墙角，轻轻呼了一口气。
汪熹将枪还给阿四捧着，摘了射击手套，点了一支烟：“不好意思啊胡少，让您费心了，今儿家里出了点急事儿，我回去看看，等哪天我做东，请您和桡姐去玩，好赔罪。”
姜宸长出了一口气，就差没鼓掌欢送了：“啊，汪先生您慢走，天冷路滑您当心着些。”
“路滑不滑我不知道，有些小鬼头倒是挺滑的，得好好管一管。”汪熹嘴角闲闲地上挑，双眼直视着姜宸，话里藏话。
“汪少说的是，的确得好好管管，都是惯出来的。”李桡脸色有些沉，今天有姜宸打岔，她和汪熹这一天算是白约了。因此看姜宸也没什么好脸色。
胡越却不太在意，他吩咐人腾出来一间静室，请汪熹进去坐定。桌角的咖啡炉煮着咖啡，香气渐渐蔓延到整个屋里。汪熹从小在欧洲长大，生活做派完全是西化的，李桡在这方面向来有心，尽量贴合汪熹的习惯。
对于那则电话，众人其实都心知肚明。汪熹给这个面子不再试探，众人也就随台阶下了，倒不至于真要将人轰走。
胡越犹豫了片刻，直觉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在胡家形式如此的情况下，按说他应该将受伤的消息瞒得死死的，不给任何人借此窥伺胡家内乱的可能。可是面对汪熹，胡越直觉他不是一个完全按套路出牌，能全凭理性打发应付的人。
胡越索性直接褪下了西装。
李桡心里一惊，直觉想上手拦住，和胡越对了一个眼神后，又按捺着坐回去了。
胡越随手将身上的黑西装扔在了沙发上。没了黑色外套的遮掩，刚刚震裂的伤口明晃晃地昭示在他的衬衣上，白色的衬衣，胸腹间渗出一圈明显的暗沉色血迹。汪熹万万没料到他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胡越叹了口气，诚恳道：“汪少，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在试探些什么，我也知道你顾虑什么。我说实话，我确实是伤了，伤得不轻。”
汪熹已经完全摸不准他的套路了，他惊愕地点点头，示意在听，那股装逼的气质也随之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呆愣愣的。
胡越索性一五一十将受伤的始末讲了一遍，这原本是绝对保密的，除了已经嗝屁的苑老山，还有他们怀疑的那个人，其余不管帮内帮外，都不清楚胡老大的伤势如何，真凶是谁。
汪熹双手撑住下巴，只听胡越最后总结道：“就是这样，胡家现在确实不太平，有人联合外人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汪少透个底，昆卡那条线，我是绝对不会动的，他爱祸害谁祸害谁，我管不着，但是他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祸害我的人。只要他们没要了我的命，那我该做的，该要的，一样不能少。”
咖啡煮好了。
李桡亲自捧了一杯咖啡，递给汪熹，说道：“我们是真心想和汪少合作的，和聪明人谈生意不用游说伪装，老大把底索性都透给您了，成不成的，看您一句话。”
李桡这才算看懂了胡越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伪装自己的伤势，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汪熹真心实意地透个底。
汪熹是蠢人吗？只要他不蠢，他就一定能看出不对劲，伤就在那摆着，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和平时一样。胡家的内讧也一样，有心人一眼就能窥出端倪。和这种人精打交道，与其费尽心机演示，倒不如大大方方展示出来，即使买卖不成，也多少能结个善缘。
汪熹同样想明白了这一层，他接了咖啡，摇头苦笑：“胡少为人处事，佩服。”
胡越微微一哂，没有别的表示。
汪熹垂着眼睛，默不作声地喝咖啡。姜宸大约听懂了他们在打什么机锋，觉得事态的复杂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有点后悔将封皓然牵扯了进来。她紧张地盯着汪熹的表情，飞快地在心里做微表情分析。汪熹的眼睫很浓，不长不卷，只是浓密，睁开眼睛的时候显不出来，他又是单眼皮，闭着眼睛也会将睫毛全遮挡住。只有半垂着眼的时候，手边咖啡的热气蒙在他眼睫一侧，眼皮有些轻微的抖动。
他做出决定了。姜宸接收到了这个身体语言的暗号，呼吸不禁一滞。
果然就见汪熹放下了瓷杯，冲胡越挑唇一笑：“胡少这样的心胸手段，我若是拒绝，日后恐怕遗祸无穷。”
这是答应了。
李桡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和汪熹握手，汪熹笑道：“也不光是为了卖这个人情，小姜老师是皓然的师妹，于公于私，我都该表示表示。”胡越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表完态度，只听他话锋一转：“我听说小姜老师当初在琼山实习的时候，和一个姓郝的犯人起过些小冲突？”
姜宸脸色登时一变，想起郝勇的那张脸，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汪熹笑道：“小姜老师别怕，我就是顺嘴提一句，这个郝勇后来因为死缓期间犯事儿，已经被判死了，明年年初就执行，你以后再不用但心他了。”
姜宸不知道他提这个人用意何在，胡越却清楚得很。郝市长如今任期将满，要往上头再调一层，想在临走前捞出自己的儿子，正在斡旋这桩事儿，还来找过胡越，被胡越毫不留情给拒了。
汪熹在这个当口提这么一句，想来是别有用意的。胡越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汪熹满意地笑笑，他见胡越听懂了自己的暗示，也不多说，站起来便要告辞。
“具体状况我等胡少的风声，”汪熹答应归答应，只是不可能做这个出头鸟，笑着推道，“胡少何时行动，我立刻跟上。”
李桡虚情假意地挽留，汪熹眨了眨眼，请她留步，声音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我得赶快回家一趟，楼上洗鸳鸯浴漏水了，我给回去看看我的按摩浴缸被泡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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