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胡少爷的报复
胡越闲闲地坐在双杠上，仰头看着高大的法国梧桐，遮蔽这一方天日。
“胡少，”老肖坐在近处的乒乓球台上抽烟，随手递过来一根给胡越让烟，“最近有阵子不去伙房了啊，我这还惦记你的香煎鱼排呢。你撂挑子不干了，老邢让陈大屁做饭，来来回回就会炒个茄子，熬个白菜，煮一锅宫廷挂面汤，我都快吃瘦了。”
胡越抬手点上烟，眯起眼睛看着远方，呼了一口烟：“不高兴，没心情。”
“嘿，”老肖挤眉弄眼地笑，“您那小老师不来了，把胡少的魂儿也钩没了。”
姜宸自那日起，真的再也没来过。
接替她的是方敏老师的另一位研究生，一米九五的肌肉汉子，平时从来不和犯人主动搭话，见了人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一副公事公办的臭脾气，上课也是照本宣科，电影和时下流行的小段子就别想了，那课件一看就是从网上当下来的，连默认版式都没变过，随意应付应付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罪犯罢了，哪里有小姜老师的阳光可人？更别提以往小姜老师的办公室里都准备着地道的意式咖啡印度红茶，还有胡少讨好佳人的小零食小甜点，姜老师也从不藏私，谁去做被试都拿出来招待大家。
要不是因为郝勇真的伤得太重，被扔进一个军警医院动手术去了，这群怨念深重的各方大佬们肯定是要“教训”他的，小姜老师多好的一个人，差点被畜生伤了，连带得对他们琼山人的观感肯定也差了。
那天姜宸走了以后，胡越和郝勇被关在同一间小黑屋里，等候发落。
虽然胡越的口供无懈可击，姜宸也愿意为他作证，可是监狱里刚刚发生这种级别的大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监狱长去值班室提取录像，在一清二楚的录像提取出来之前，胡越就得委屈在这里体验嫌疑犯的待遇。
禁闭室里没有家具，也没有灯，胡越靠墙坐在地上，烟头在手指间明明灭灭，郝勇吓得在临时拼出来的板床上打哆嗦，生怕胡越想起来自己是连累他关禁闭的始作俑者。
胡越抽完了一支烟，锋锐的眸子紧紧盯住哆嗦的郝勇，吐出一口烟雾，冷笑道：“做的时候你不抖，这会儿知道怕，哆嗦了？”
郝勇闻言想起了这位爷进来前道上的传言，想起他调治人的手段，伤口更痛了，浑身更像打摆子一样哆嗦：“你想干嘛，这个屋子有监控我告诉你。”
胡越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冷冷笑了两声，“你觉得我怕这个？”他抬眼逼视了那摄像头一眼，摄像头后面的小刑警正好把这个屋子的摄像调出大头来，正与他目光相交，吓得一抖，挪开了鼠标。
郝勇恐惧地喊道：“你不能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你动了我，出去以后我爸会报复你的！
胡越将撒开的大长腿收回，站起身来，慢悠悠坐到了郝勇的脑袋旁边，侮辱性的拍了拍他的脸，好像听见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哭闹一般：“报复我？只要我想，我出去的那天，你爸得亲自开车来琼山，替我开车门，把我请回去，你信么？”
郝勇左边腮帮子被他拍到，又开始渗出血迹来，他不敢大吼，怕撕裂的更厉害：“我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你别动我，我……，你不能动我！”
胡越厌恶地将手上沾的血迹抹在郝勇脸侧，他又点了一支烟，任烟灰飘落，洒在郝勇的脸上：“你知道号子里怎么对待你这种犯人吗？我不会亲自动手的，你这个辈分儿，还不够格让我来。不过我会放出话去，让你这辈子靠着尿袋和导管活着，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没勇气死的，你就跟屎尿过一辈子吧。”
郝勇再顾不得脸会不会撕裂，他双手抱住胡越的右脚，绝望的大喊道：“不！不！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她全须全尾地出去了，我躺在这儿！”
“那你怪谁呢？”胡越挑眉，眼底有温柔但是残忍的笑意，“道上的规矩，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人死债不消，父债子孙还。你没儿女，今后也不可能有了，我不拿你开刀，只能去找你爸的茬了。”
“你找我爸！”郝勇疯狂点头道，“你找我爸！他有的是钱！你找他！”
有这么个儿子，胡越也挺同情郝书记的，他俯下身，吐了口烟圈，在郝勇耳边低声说话，声音低沉残忍：“我不要钱，只要你的命。”
老肖看他久久回不过神来，还以为他在想小姜老师，笑了笑：“胡少别着急，你这不是还有一年多一点，这回出去了别犯傻了，你那个兄弟又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心思你能不清楚，多少防着点。”
胡越一边唇角勾了一下：“多谢肖秘书了，我心里有数。”
“说道这儿，”老肖纳闷儿道，“你那天怎么吓唬郝勇的？听说他这几天在医院疯得不清，郝书记来了琼山七八回，还给我递了纸条，让我求求你。”
胡越摇摇头，他微抬着头，露出一截线条好看的颈子和深深的锁骨，仿佛真的是个锦衣华服精细生活的小公子，只不过一说话就暴露了森然的冷意：“我没吓唬他，我说到做到。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档子事儿，不把他搞死，道上真以为我胡越软了。”
“至于郝书记，”胡越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便散在了冷冷的声音中，“让他自当没生过这个东西吧。”
胡越说完，集合铃打响了，他从双杠上跳下来，扭身便走。
狱警在他身后喊道：“胡少，今天还是不去上课？”
胡越摇了摇手，径直走进404，把自己锁在了里头，把手里一个小小的魔方骰子放在桌上，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戳了戳那魔方。
姜宸走的太匆忙，胡越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和她道个别，她就走了。没有询问私人联络方式，没有电话号码，没有微信账号，除了知道她是国科大研二的学生，叫做姜宸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胡越烦躁的疯狂按动那魔方的小开关，将那魔方按动得啪啪直响。
“这个小魔方很耐玩的，”脑海里那个女孩笑意盈盈，将棱角温润的小玩意塞进了他的手心里，“我查过，能按动三万多次。等坏了我再送你一个。”
胡越赶紧收了起来，心里暗暗数了数刚才按动的次数，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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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少，”老肖坐在近处的乒乓球台上抽烟，随手递过来一根给胡越让烟，“最近有阵子不去伙房了啊，我这还惦记你的香煎鱼排呢。你撂挑子不干了，老邢让陈大屁做饭，来来回回就会炒个茄子，熬个白菜，煮一锅宫廷挂面汤，我都快吃瘦了。”
胡越抬手点上烟，眯起眼睛看着远方，呼了一口烟：“不高兴，没心情。”
“嘿，”老肖挤眉弄眼地笑，“您那小老师不来了，把胡少的魂儿也钩没了。”
姜宸自那日起，真的再也没来过。
接替她的是方敏老师的另一位研究生，一米九五的肌肉汉子，平时从来不和犯人主动搭话，见了人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一副公事公办的臭脾气，上课也是照本宣科，电影和时下流行的小段子就别想了，那课件一看就是从网上当下来的，连默认版式都没变过，随意应付应付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罪犯罢了，哪里有小姜老师的阳光可人？更别提以往小姜老师的办公室里都准备着地道的意式咖啡印度红茶，还有胡少讨好佳人的小零食小甜点，姜老师也从不藏私，谁去做被试都拿出来招待大家。
要不是因为郝勇真的伤得太重，被扔进一个军警医院动手术去了，这群怨念深重的各方大佬们肯定是要“教训”他的，小姜老师多好的一个人，差点被畜生伤了，连带得对他们琼山人的观感肯定也差了。
那天姜宸走了以后，胡越和郝勇被关在同一间小黑屋里，等候发落。
虽然胡越的口供无懈可击，姜宸也愿意为他作证，可是监狱里刚刚发生这种级别的大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监狱长去值班室提取录像，在一清二楚的录像提取出来之前，胡越就得委屈在这里体验嫌疑犯的待遇。
禁闭室里没有家具，也没有灯，胡越靠墙坐在地上，烟头在手指间明明灭灭，郝勇吓得在临时拼出来的板床上打哆嗦，生怕胡越想起来自己是连累他关禁闭的始作俑者。
胡越抽完了一支烟，锋锐的眸子紧紧盯住哆嗦的郝勇，吐出一口烟雾，冷笑道：“做的时候你不抖，这会儿知道怕，哆嗦了？”
郝勇闻言想起了这位爷进来前道上的传言，想起他调治人的手段，伤口更痛了，浑身更像打摆子一样哆嗦：“你想干嘛，这个屋子有监控我告诉你。”
胡越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冷冷笑了两声，“你觉得我怕这个？”他抬眼逼视了那摄像头一眼，摄像头后面的小刑警正好把这个屋子的摄像调出大头来，正与他目光相交，吓得一抖，挪开了鼠标。
郝勇恐惧地喊道：“你不能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你动了我，出去以后我爸会报复你的！
胡越将撒开的大长腿收回，站起身来，慢悠悠坐到了郝勇的脑袋旁边，侮辱性的拍了拍他的脸，好像听见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哭闹一般：“报复我？只要我想，我出去的那天，你爸得亲自开车来琼山，替我开车门，把我请回去，你信么？”
郝勇左边腮帮子被他拍到，又开始渗出血迹来，他不敢大吼，怕撕裂的更厉害：“我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你别动我，我……，你不能动我！”
胡越厌恶地将手上沾的血迹抹在郝勇脸侧，他又点了一支烟，任烟灰飘落，洒在郝勇的脸上：“你知道号子里怎么对待你这种犯人吗？我不会亲自动手的，你这个辈分儿，还不够格让我来。不过我会放出话去，让你这辈子靠着尿袋和导管活着，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没勇气死的，你就跟屎尿过一辈子吧。”
郝勇再顾不得脸会不会撕裂，他双手抱住胡越的右脚，绝望的大喊道：“不！不！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她全须全尾地出去了，我躺在这儿！”
“那你怪谁呢？”胡越挑眉，眼底有温柔但是残忍的笑意，“道上的规矩，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人死债不消，父债子孙还。你没儿女，今后也不可能有了，我不拿你开刀，只能去找你爸的茬了。”
“你找我爸！”郝勇疯狂点头道，“你找我爸！他有的是钱！你找他！”
有这么个儿子，胡越也挺同情郝书记的，他俯下身，吐了口烟圈，在郝勇耳边低声说话，声音低沉残忍：“我不要钱，只要你的命。”
老肖看他久久回不过神来，还以为他在想小姜老师，笑了笑：“胡少别着急，你这不是还有一年多一点，这回出去了别犯傻了，你那个兄弟又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心思你能不清楚，多少防着点。”
胡越一边唇角勾了一下：“多谢肖秘书了，我心里有数。”
“说道这儿，”老肖纳闷儿道，“你那天怎么吓唬郝勇的？听说他这几天在医院疯得不清，郝书记来了琼山七八回，还给我递了纸条，让我求求你。”
胡越摇摇头，他微抬着头，露出一截线条好看的颈子和深深的锁骨，仿佛真的是个锦衣华服精细生活的小公子，只不过一说话就暴露了森然的冷意：“我没吓唬他，我说到做到。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档子事儿，不把他搞死，道上真以为我胡越软了。”
“至于郝书记，”胡越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便散在了冷冷的声音中，“让他自当没生过这个东西吧。”
胡越说完，集合铃打响了，他从双杠上跳下来，扭身便走。
狱警在他身后喊道：“胡少，今天还是不去上课？”
胡越摇了摇手，径直走进404，把自己锁在了里头，把手里一个小小的魔方骰子放在桌上，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戳了戳那魔方。
姜宸走的太匆忙，胡越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和她道个别，她就走了。没有询问私人联络方式，没有电话号码，没有微信账号，除了知道她是国科大研二的学生，叫做姜宸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胡越烦躁的疯狂按动那魔方的小开关，将那魔方按动得啪啪直响。
“这个小魔方很耐玩的，”脑海里那个女孩笑意盈盈，将棱角温润的小玩意塞进了他的手心里，“我查过，能按动三万多次。等坏了我再送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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