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_羊皮换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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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

  秉辰子左看看,右看看:什么意思?听他吹笛子?

  谭玉书微笑道:“妙法大师喜欢音律,听闻秉辰子仙长笛意高绝,遂特来领教。”

  池砾还是老样子:“秉辰子道长,算出我喜欢什么样的曲子了吗?”

  秉辰子洒然笑道:“纵演尽天机,也不算无心之卦,不过妙法僧要想以笛会友的话,贫道却不会令妙法僧败兴而回。”

  接过笛子,放在唇边,一串破空穿云的笛音直击云霄。

  池砾本来想继续找他麻烦,可听到这笛声后,神情却顿住了。

  笛子一向是清脆悠扬的乐器,而秉辰子的笛音,不仅清冽如破冰,还带着一种洒脱飘然之意,宛如一只在冰雪中振翅独舞的仙鹤般自由肆意,恍惚间仿佛能嗅到苦寒之地的凛冽的冰雪与松香。

  一尾余韵幽幽消散,秉辰子收笛,微笑道:“妙法僧,如何?”

  池砾:……

  呵,很好,我录下了。

  谭玉书看着二人互相对峙,在一旁会心轻笑。打开香炉,拈起几枚香丸,凛冽的幽香又升起来。

  谭玉书闻着这香赞道:“是道长新调的香吗?不知用的什么料,如此清冽芬芳,令人精神大振。”

  秉辰子捻着胡子大笑:“这是我自己调的‘雪松’,怎么,谭小郎君这是又看上我的香了?”

  谭玉书眨眨眼睛,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东西:一个四阶魔方。

  微笑着对秉辰子道:“此物的玩法,就是将混乱的色块复归一致,池兄——”

  说完将魔方递给池砾。

  池砾:……

  谭玉书刚刚把这玩意藏哪了?这一会糖,一会笛子,一会魔方的,他是哆啦a梦吗?

  等回去,一定要弄明白……

  不过奇怪归奇怪,池砾还是沉默着接过来了。

  四阶魔方的运算量对池砾来说简直小儿科,扫了一下色块排布,都懒得看,方块在骨节分明的十指间滴溜溜的跳动几圈,一个面面分明的魔方便成型了,转手交给谭玉书。

  哇!

  谭玉书在内心惊叹,这玩意他研究了一个月,越理越乱,到头来还是得池兄来。

  将魔方递到秉辰子面前:“一个小玩意,送给道长日常把玩。”

  秉辰子好奇的接过魔方,随即赞叹道:“乱中归序,六色演无穷,巧思!罢了,罢了,提笔来,我给你们抄方子。”

  “多谢道长!”

  谭玉书微笑着伺候笔墨,补充道:“最近我母亲夜中少眠,安睡的香也想向道长求一下。”

  “好吧,好吧。”

  求到配方后,谭玉书又道:“晚辈尝闻道长将一生所算之卦,俱记录在册,集成一书。晚辈素来仰慕道长,不知可否借来拜读一二?”

  秉辰子:……

  “恕贫道直言,谭小郎君今天所来,好像不是为了一件事?”

  谭玉书眨眨眼睛笑道:“不瞒道长,晚辈确实有很多事,比如近日听了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叫‘庄生梦蝶’,道长想听吗?”

  秉辰子:……

  “就借你看一晚,明天记得还回来,那个故事是什么?”

  听完故事,秉辰子还在为这个精妙的思路回味,谭玉书又道:

  “听说道长的画也是一绝……”

  就这么薅了一圈羊毛后,谭玉书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心满意足的告辞。

  秉辰子总觉得哪里不对:“谭小郎君此来真的没有别的事了?”

  听他问了,谭玉书就停下叹口气:“却有一事,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

  秉辰子:……

  他听明白了,这一件事就让他无偿办了呗?谭将军可真是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孩子啊。

  ……

  嘉明帝素来喜欢和秉辰子仙师论道,突然有一天,陆美人无缘无故的病重不起,太医查不出什么症状,嘉明帝就召秉辰子入宫,看他有什么见解。

  秉辰子看了一圈后就对嘉明帝道:“宫中阴气重,娘娘不小心撞了煞,恐怕有性命之虞。”

  嘉明帝大惊,陆美人长的漂亮,又会服侍人,还有那个传说中的第三子,他是实在喜爱陆美人,这怎么能受得了,当即就问有何法可解。

  秉辰子沉吟片刻:“这恐怕要陆娘娘至亲之人,代她承受这煞气,但受煞那人也会折损寿命,纵是骨肉至亲,又有谁能愿意呢?”

  嘉明帝一听,顿时放下心来了。

  陆美人双亲健在,兄弟俱全,还有一对儿子,满打满算加上两对公婆,这里面还能找不出一个愿意替他爱妃受煞的人?

  常听说陆美人一家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他们应该都很愿意吧?

  嘉明帝当即派人通知陆美人的亲戚,让他们选出人来。

  这些日子因为陆美人,整个陆家,连着为陆美人养儿子的前两任公婆家,都跟着鸡犬升天了。

  以前对陆美人一口一个“贱蹄子”,现在却都变了样,直把她供成菩萨,恨不得给她烧个金身。

  然而听到嘉明帝的传话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会折损寿命?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谁愿意早死!这贱蹄子也太没福了!

  于是大家推成一团,谁也不乐意。

  只有陆美人的两个孩子,一个十三、一个七岁,闻听母亲病重,有性命之虞,哭着上前跪拜,表示愿意代母受苦。

  禄安回来将传话的情形一五一十的禀告,听到陆家人居然全不顾他爱妃的生死,互相推诿后,勃然大怒,即刻下令削夺一切封赏。

  而听说两个儿子自愿为母亲承灾的时候,当即龙颜大悦,给这两个孩子封了伯爵。

  秉辰子将这两个孩子的八字,和陆美人的八字合在一起作法后,陆美人果然悠悠醒转,得知前因后果后,垂泪不已,既为亲人无情,也为孩子受苦。

  美人落泪,嘉明帝心都酥了,忙宽慰她:“你这么念着他们,可他们何曾念着你啊!”

  陆美人当即柔柔的依偎在嘉明帝怀里:“奴家不恨,毕竟生身之恩,骨肉之情。奴家只哀怜自身,在这世上,竟然连血脉相连的至亲都对奴家无情,只有陛下真心对臣妾好。”

  这一番脆弱的姿态,格外惹人生怜,嘉明帝当即将她搂入怀中:“你是朕的爱妃,朕不对你好对谁好。”

  陆美人顿时破涕为笑,和嘉明帝温存片刻,转而道:“只是我那个两个孩子着实可怜,奴家想着,莫若让他们去厄法寺带发修行,渡厄高僧能解人间万苦,或许偶一垂怜,煞气自解呢?”

  嘉明帝顿时觉得此言甚为有理,当即采纳了。

  了结一桩心事,嘉明帝低头看了一下陆美人,因为大病初愈,陆美人今天好像没有敷粉,脸上的皮肤好像鸡蛋一样白皙细腻,看着就让人心痒痒,捧起她的脸细看,惊诧道:“爱妃大病一场,倒似比之前还要艳光照人了呢。”

  陆美人害羞的别过脸,心道:谭老夫人送的脂粉,真是极品啊。

  依偎在嘉明帝怀中,她的两个儿子脱离了那两个恶心的人家后,她就再无顾忌了。

  想当初她在那两个婆家,受尽屈辱虐待。而第二家,不仅对她日常打骂,那家的老畜生,还时常对她动手动脚。

  她忍辱告知婆婆后,婆婆却怪责她风流浪荡,勾引公公,每日和公公一起责打她,每每想起那地狱般的日子,她便恨得咬牙切齿。

  “病”了一场,却风光更盛的陆美人,晨起对着镜子,细细推匀谭母送的脂粉。这粉质轻若无物,被汗水浸透都不会脱落,而且颜色自然,仿佛贴身的皮肤一样。

  拧开一管口脂,脂膏周身布着一圈祥云纹样,异常好看,涂在唇上,鲜艳异常,连朱砂都点不出这样鲜艳的红,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最后粘上冰晶般的“义甲”,抬手抚向云鬓,陆美人满意极了。

  美貌就是她最大的武器,两个老畜生,早晚让你们死在我手上。

  ……

  池砾和谭玉书从秉辰子那回到厄法寺,池砾顿时被谭玉书那“掘地三尺”的本事震惊了。

  随身携带的录音设备当然不如专业的收音设备质量好,但没关系,录的很清楚,找专业的调音师看看还有没有救,实在不行仿一遍,总之比专门找人设计音乐花的少。

  而且和秉辰子的这次会晤,提醒了池砾,古代除了诗词歌赋很让现代人神往,玄学方面也很让现代人充满探索欲。秉辰子虽然是个肉眼可见的大忽悠,可能把皇帝都忽悠住,这个人正经有一套呢。

  于是打开那些卦图和一些其他相面、风水方面的书籍,一顿乱拍,拿回去没准有用。

  谭玉书则在旁边看起了秉辰子给的料方,秉辰子仙长在制香上颇有造诣,制的香效果也很好。

  想想在现代时,池兄总是熬夜加班,经常喝咖啡提神,而那些程序员,累的时候就喜欢吞云吐雾,据说这些都蛮伤身的,所以谭玉书很好奇,为什么不燃些醒神香呢?

  因此谭玉书讨来了几张方子,有时间的时候给池兄配几副香,醒神安眠。

  总之,此行两个人可谓是收获颇丰。而另一边的扈春娘也开起了她的胭脂铺子,取名为桃花阁。

  扈春娘每次从现代运来的货物批次都不大,为了赚钱,直接走高档路线,定了一个超高价格。

  那些粉底取名为“桃花玉容粉”,一盒五两银。

  这家新开的铺子,定价居然比京中最好的胭脂铺子都高,大家都当这家店的老板疯了,用不了多久就得关张。

  结果从某天开始,“桃花阁”突然爆满,那么贵的胭脂水粉,居然每日供不应求,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这就多亏了陆美人了,在京城贵女圈中,后宫嫔妃就是时尚风向标,陆美人那别致的新妆容深受皇帝喜爱,自然也引起了其她嫔妃的嫉妒。

  脂粉这种东西的来路,自然瞒不了其他人,与其平白无故让人生妒,不如大大方方分享出来,告诉了几个宫中交好的嫔妃后,这些脂粉的来源大家便都知道了,纷纷叫家里人去买。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贵女圈都知道桃花阁的粉,连宫里的娘娘都抢着要,自然也纷纷出手。

  等她们买回家,现代颜色又自然、又持久、还防水的粉底液,当即就征服了这群古代贵女。

  不仅如此,京城贵女们聚会的时候才发现,以前一个总是被她们奚落的丑八怪,现在脸上天然带的大块胎记居然不见了!整个人都变漂亮了!

  震惊之下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桃花阁另一款“桃花修容粉”的作用。

  居然可以把那么大一块胎记遮掉,把一个丑八怪变成了个美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京城里住的俱是顶级名门贵女,怎么会把区区五两银子放在心上,当即买爆!

  而扈春娘带来的数量最多的口红,也脱销了。

  口红扈春娘定价一贯钱一支,不仅如此,她还搞了一些小花样。

  口红的颜色扈春娘暂时只弄了一种哑光正红,但口红管她搞了12种主题,分别是“梅兰竹菊”四君子,“春夏秋冬”四季,以及“风雨雷电”四正神。

  现代工艺无论是生产口红管,还是在口红管上刻画都非常容易,现代人见多了,习以为常。

  但对古人来说,这样漂亮的口红管,摆着看也好啊,根本舍不得扔!

  收集癖从古至今哪都有,扈春娘将这12个主题算作一套,一套卖10贯钱,有收集癖的贵女当即就买一套。

  而且发现这样买便宜后,也会有很多贵女来“拼单”,虽然平均下来比别的口脂还是贵,但莫名有了一种捡便宜的错觉。

  至于指甲贴片,与其它东西相比,扈春娘卖的不算太贵,而是作为一项“驻店服务”吸引顾客上门。

  她现在作为诰命夫人,自然不好再从事这些“贱艺”,就在店里雇了几个小丫头,将学到的美甲技术,教给贴身婢女,再由婢女交给这些人,作为以后的美甲师。

  美甲在现代都那么赚钱,在古代自然更赚钱,而且还能带来稳定的客流,她的绸缎庄子就在桃花阁的隔壁,如此一来,贵女们买完脂粉顺便裁衣,连带着绸缎铺子生意都提一截~

  不仅扈春娘的铺子开起来了,苗冬梅的铺子也开起来了。

  设定上“妙法僧”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所以在古代,池父池母就装和池砾没关系,是扈春娘娘家的穷亲戚,来投奔扈春娘。

  搞定身份后,苗冬梅在临街的地方租了一间小铺,终于亮出了她从现代带来的东西:酵母粉。

  在吃这方面,古人一点不比现代人差,面食也早就做出了花样。

  古人早就摸索出,面发酵一下会更好吃,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所以很早的时候,就用空气中自然的菌类发酵,有的时候就会发酸。直到发现了碱水,用这个发面,可以中和面酸,面食就又进了一步。

  而现在的发酵品可多了,什么小苏打、泡打粉、酵母粉,分门别类,什么功效都有,做出来的面食也越来越松软可口。

  苗冬梅带的这次带来的就是酵母粉,准备在街边卖馒头、包子。

  为什么想这么做,大概是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苗冬梅对主角的兴趣不大,但对路边卖大白馒头的角色可感兴趣了!

  现在她也可以在古代街边卖馒头啦!会不会也有小乞丐或者流浪的男女主偷她的馒头呢?那她一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凶神恶煞的赶走他,而是直接拿给他吃~

  雍朝的商业很发达,每天早上都有往来的商贩进城,道途远的就随便在城里吃点什么。

  有些贫苦人家的小贩,就捡便宜的馒头包子,填饱肚子就行了。

  “苗娘子面铺”开业大酬宾,全都便宜一文钱,小商贩们顿时蜂拥而来。

  吃过这家店的包子后就震惊了,没想到这么便宜的包子,居然这么好吃!

  而且不仅包子好吃,连实心馒头都宣软软的,咬到嘴里越嚼越甜,仿佛放了糖,干吃馒头也好吃!

  馒头比包子贱,这么好吃,以后不买包子,从家里带点咸菜就馒头吃,岂不更省钱了!

  就这样,苗娘子面铺的名声一下子打出去了。

  搞面店起早贪黑的,肯定很辛苦,池砾就让他妈多花几个钱,雇几个面点师傅和小二。

  苗冬梅可不怕累,但拗不过池砾,就在谭家厨娘的推荐下,雇了她一家亲戚,一对夫妻俩和一个半大小子,女儿上桃花阁上工去了。

  于是说是开店,到最后成了“地主婆”,而池父这个“地主”,来古代突然无所事事,每天就带着池母到处逛,天冷也阻拦不了。

  池父也是短头发,但天天带个幞头,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被发现短发也没关系,就说赌钱输了,把头发卖了。

  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古人过不下去了,其实也会卖头发的。

  因为在古代,假发髻是一种非常流行的头饰。比竟古人的头发也不都多,所以为了显得发量多,就研制出各种假发髻,提升颜值,而且假发髻非常贵,是大户人家的专用。

  在工艺不发达的古代,做假发髻最逼真的材料,当然是真头发,所以就产生了卖头发这个产业链。

  平民家的妇人实在揭不开锅后,就会悄悄卖头发,成为贵妇们的妆点。甚至有些头发是从死刑犯和髡刑犯的身上弄来的。

  虽然男人好面子,一般会让老婆卖头发,但如果这么说,也解释的通。

  池砾看见他爸大摇大摆的样子,陷入沉思,转头对谭玉书道:“那当初我为什么非得剃头呢?”

  谭玉书:……

  “池兄,你剃的时候,没跟我说……”

  池砾:……

  这么说,怪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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