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剑圣到剑魔
第四章从剑圣到剑魔
“那个....果然、不行吗？”
就在永夜沉默的时候，赤瞳也从灌木里出来了，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望着永夜，脸色显得有些灰暗。
然而永夜却只是在她出来后，自顾自的走向草地帐篷的位置，背对着身后的赤瞳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行不行的问题....现在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说这番话，小孩子总是喜欢将事情往理想的方向去想，因此才会在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说这种话，以后长大了可是会为现在的轻率而后悔的。”
“我、我不会后悔的！虽然第一次见面暗在抢劫，但我相信暗一定是好人！”
“———我也和姐姐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应该在睡觉的黑瞳也走了过来，说出了类似她姐姐先前说过的话来。
“我最喜欢的姐姐，不过....如果是暗的话，也是能分一些的。”
“哎？....黑瞳？什么时候醒来了？？”
“在你起来之后，她就起来了，而且偷偷摸摸的跟在了我们后面。”
瞥了一眼穿着睡衣的黑瞳，早就发现了她的永夜没有表现出任何类似赤瞳的惊讶，反而非常轻描淡写的就揭穿了她的跟踪行为。
“回去睡觉吧，你们两个小丫头，大晚上再不睡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一只手按在一个人脑袋上，永夜就这样强行终止了话题，将这两个很是不情愿的姐妹往帐篷里赶。
接下来，依旧是异常平凡，但却带着淡淡温馨的一天。
只是重复猎杀危险种和旅行，这样毫无波澜的日子，很快又一个月过去。
落叶纷飞的秋季就这样过去了，时间推移逐渐到了寒冷的冬季。
冬天来了，永夜一个人在野外是没有什么，可姐妹俩毕竟还小，如果也跟着在野外总归有些不方便。
于是在这冬季里，帝国东边开始下起雪的时候，永夜依靠财力城里买了一套带院子的二层住宅，准备休暂时停下流浪的行为。
流浪已久，虽然锻炼甚至没有停下，可永夜知道在这寒冷的冬天，自己必须找到自己的方向，他不可能永远流浪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经消沉的够久了。
在小屋二楼的天台上，他半躺在他个人相当中意的摇摇椅上，茫然地仰望着天空，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皑皑白雪持续飘落。
从黎明到夜晚，没有去吃饭，只是喝着酒望着天空发呆。
“....暗，晚饭，也不吃吗？”
赤瞳捧着一大碗的肉走了上来，以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吃些东西，然而永夜却没有看向她，反而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赤瞳，你渴求的是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怎么样？你人生的方向找到了吗？”
“人生的方向什么的....我不懂，可希望怎么样的话，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这回答，果然是小孩子啊。”
永夜颇有些感慨的感觉，轻叹着摇摇头。
“那个....这答案不行吗？”
“不，就你个人而言，平平淡淡没有什么不好的，很符合你自身的需求，也在预料之中，问你这个问题是我愚蠢。”
赤瞳黑瞳和他不一样，这一点永夜早就知道了，她们只想和自己唯一的亲人在一起，这表现的很明显，现在这种环境大概就是她们曾经梦寐以求的吧？
拍了拍赤瞳的脑袋，永夜接过了食物，在这夜晚开始今日的第一次餐。
“.....？”
年幼的赤瞳显然无法理解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因此只是带着困惑侧着脑袋，在一旁看着他吃东西。
“暗，总是喜欢讲一些难懂的话呢。”
这样感叹着，赤瞳对喜欢说她听不懂的话的永夜，同样是学着永夜像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随后才收拾碗筷就离开了。
等赤瞳离开没三分钟，黑瞳就悄悄摸摸的趴在了门边，露出半个脑袋，在暗处谨慎的观察他。
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黑瞳的视线，可永夜却想等她自己离开，所以就这么无视了好一会儿，黑瞳也没有离开。
以前就有感觉，这对姐妹都是相当固执的孩子，现在想来还真就是这样的，无奈永夜唯有看向了那趴在门边鬼鬼祟祟的孩子。
“我说....黑瞳，你在干什么？”
“总感觉暗很孤独，所以.....”
“孤独？....或许吧。”
“我和姐姐都在这里，为什么会孤独？”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
怀揣着苦闷的心情看向天空，永夜只是以左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没有让黑瞳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那个....虽然姐姐在下面，可现在黑瞳也在，所以是两个人哦？”
年幼的小黑瞳凑上前，抓住了永夜的手指，对他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是呢，黑瞳真乖。”
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为父甚是欣慰’感觉的永夜，忍不住就想摸着黑瞳的小脑袋，在内心感叹这孩子的变化。
初见时对他畏畏缩缩的孩子，现在这么懂事还会安慰人，真是相当难得的改变呀。
“嘿嘿~”
被夸奖和抚摸了，黑瞳有点难为情，却还是坦率的接受了夸奖。
“寂寞的时候，就告诉黑瞳吧？虽然不一定听得懂，但我一定会认真的倾听暗的烦恼。”
“....是呢，谢谢。”
黑瞳稚嫩的话语，包含着纯粹的善意和亲近的意味，对永夜来说有一种被治愈了的感觉，这让他忍不住就对这孩子升起爱怜之意，就连烦恼和苦闷似乎都暂时被压住了。
接下来....平静而平凡的日子持续着，永夜的烦恼始终没有找到答案，只是每日在家中昼夜不分的修行着，将外出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年幼的姐妹。
这座城市一直很安稳，治安也还不错，只是白天出门不需要担心什么，而且以往赤瞳黑瞳都是流落街头的流浪儿，要是出事她们早就出事了，到现在也没有出什么问题，也证明了她们俩孩子不是那种会被人骗走的普通小孩子。
原本....永夜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放心的让她们自由行动。
可是，在大约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一大清早吃完早饭就和正在冥想的他打了个招呼，结伴去不远处的商业街购买食材的两姐妹，到中午饭点的时间也还没回来做饭。
在庭院里挥剑练习的永夜，始终没有等到赤瞳或者黑瞳一如往常的来叫他吃饭，这个时候他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异常。
“....赤瞳、黑瞳不是那种贪玩的小孩子，以往就算是在森林里采野果，在这个时间点也该回来了，现在还没回来也就是说....出事情了？”
永夜扫了一眼室内，再看了下赤瞳和黑瞳两姐妹的房间。
姐妹俩坚持住在同一间的房间里，东西都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基本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显然不是什么不告而别。
说到底....认识了这么久了，赤瞳和黑瞳也不可能会选择不告而别，而且她们除了这里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没有再做犹豫和观察，永夜直接提着刀连大门都没有关就离开了这个房子，向着距离这里只有不到五百米的商业街跑去。
天空阴沉沉的，雪比起前几日要大的多，永夜的心情却比这天色还要阴沉，可商业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的热闹不减。
他一路搜索过来，都没有发现两姐妹的行踪，这商业街上来回观察数遍同样没有任何收获。
对自己找人的能力很没有自信，永夜干脆的抓住了一个路人，因为心情极其恶劣，凶巴巴的逼问了起来。
“喂！我说你！有没有看到两个长相很相似，年龄在七八岁左右，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赤瞳一个黑瞳，长得相当可爱的姐妹路过这里？”
“没、没有，没有看到！”
一个刀疤男，突然之间做出如此举动，一般人都会害怕，这路人也很明显的被吓到了，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连忙否认。
“....没有？———你是没有想吧！？认真想！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如果敢骗我，我现在就砍了你！”
“咦！！是、是！”
永夜这不适作伪真的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的话，让路人更是有一种要被吓尿了的感觉，脸色铁青的绞尽脑汁回想永夜给出的关键词。
“有、有印象！不过....只是以前见过....每天都买了很多的肉....今天没有看到人影，我今天也是刚来的......”
“你确定没有骗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求求你放过我吧.....”
“嘁！没有用的家伙。”
心情不快，永夜自己一把将其推开，继续向着下一个人逼问。
就这么找了好一会儿，只有肉贩子给出了早晨看到人，然后一如往常的回去了的情报。
正当永夜准备回去再扩大搜索的时候，却突然有一队这边境小城的警备队，堵住了前后的道路，将他围困在了中心。
警备队队长从部下中走出，看向永夜。
“就是你这小子在闹事吧！”
“....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可以的话，请你最好识相一点。”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你小子是活的不耐———好、好快....！”
还未等说完，永夜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还没等他和他的部下采取什么措施，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而且不知何时出鞘的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只能惊呼着这超人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
“....看上去你是警备队长吧？正好我需要你的协助，让你的人帮我找两个人。”
“你、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敢威胁我，你绝对没有办法活着走出这座城！”
“你很啰嗦啊？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是活够了？找不到人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在永夜不带感情的冰冷威胁下，警备队长屈服了，让部下去寻找赤瞳和黑瞳。
不过.....
到了晚上，满城搜索的警备队依旧没有找到人，反倒是城卫军包围了这小城的治安所，当然，这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永夜从屋面上轻松突破了重围并回到了家中。
空荡荡的家中没有被侵入过的迹象，可是同样没有姐妹俩回来的迹象。
由于出门的任务都交给了两姐妹，永夜本人根本不出门的关系，他根本不需要担心那群卫兵会知道他的住处，就这么在家中静静地等待着.....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等等看那两个小家伙说不定是贪玩了，等一会儿就会自己回来，然后他再好好的惩罚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让她们三天都不能吃肉。
....不过，他知道，这种可能的希望渺茫到了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可他却不想轻易的放弃。
先前直接威胁别人的行为，永夜知道这不正常，这不是一般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可是他却还是用了那种相当不智，甚至是效率相当低的方法。
因为....自从发起卫星打击的那一天开始，直到进入这个世界，每天晚上梦里的战斗画面，就变成了历史的重演，反复重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在惩罚他最后的表现一样，让他被噩梦席卷。
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可他的精神状况其实相当的糟糕，每天狩猎危险种就是发泄内心的情绪，这些日子里一直在城内，而以他的性格不会和亲近之人发泄情绪，所以一直压抑着，在刚才会做出那种不智之举。
现在他正冥想着努力维持冷静，但是当他努力的冷静下来，想到了各自各样的可能性后却用再次有些没有办法冷静。
赤瞳和黑瞳，这两个一直非常乖巧听话懂事的孩子，不可能会跑出去玩到丢下他一个人在家里啃储备的干粮，而且那两个孩子本身也最期待吃饭的时间，可现在却是直到现在日落也没有回来。
“....普通拐卖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被人强行绑走了，强行绑这样的孩子，恐怕是———妓院？！”
虽然黑瞳和赤瞳才七八岁，正常人都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可是永夜却也知道有很多变态喜欢幼女，难保不会有妓院强行绑架幼女来给变态服务，想到这可能他就忍不住一拳砸碎了客厅的地砖，猛然站了起来，带上备用的刀具冲出了房屋。
向着路边的人询问了城内妓院的位置，他就直接在被追捕的情况下，冲向了妓院，将小城内的六家妓院给掀了个底朝天。
虽然没有找到人，但是只要看到在小孩子身上进行活塞运动的变态，他统统都是一刀剁了，包括那些逼迫幼童进行这项买卖的老鸨也一齐杀了。
一般时期他懒得去管这些世界上的争夺荒唐事，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会理会，因为想管他也根本管不过来，但是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引起了他生理厌恶的，他比如是一刀剁了，特别是在他情绪相当不稳定的情况下。
自然，普通的交易他大都懒得理会，毕竟不同于小孩子肯定是被逼迫的，自愿行为管那么多干什么？有的或许不是自愿，但是他现在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理会就是了。
嗯....虽说踢开房门提着杀死恋童癖的染血长刀检查的时候，一下就将那些人吓得缩了，很可能从此那方面能力不行了也不一定，但这种误伤他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吧。
这些小事情怎么都好，连续的搜查没有取得进展，让永夜很是有些烦躁。
随后他又打击了当地的地下组织，让这小城里的地头蛇交代出了最近他们贩卖的人口....可惜，依旧没有姐妹俩的存在。
赤瞳和黑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就毫无征兆的消失掉了，诡异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准确的说是永夜找不到一点痕迹。
因为这是帝国....或者说大臣一脉的人，正在进行培养杀手种子的计划，从全国各地挑选抓走了一大批孩子，准备充当未来的杀手。
正面对敌是永夜的强项，背后暗杀他同样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那些在全国各地绑人的人，即使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惜遗憾的是术有专攻....要跟踪谁杀谁自然是没有问题，可寻人恰好是他的弱项。
他将附近几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无论怎么找他都没有找到那对姐妹的踪影。
事实上，人贩子从上午抓了人，就已经将她们带离边境了，如此情况下永夜自然不可能找到那对姐妹俩。
苦寻无果，永夜最终放弃了在这个地区继续找下去了，他知道那对姐妹不可能回来，于是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把房屋的大门紧闭翻越城墙离开了这座名为利尔斯的小城。
如果有压抑焦躁的方法，永夜很想有人能告诉他，以往冥想或许可以，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断被噩梦折磨，再加上一直以来跟在他身旁的姐妹被人贩子绑走的事情像导火索一样，让他近日越发无法静下心冥想了，情绪一直在理智线上徘徊不定。
坐在海滩上，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忘记了安静地休息，只是眺望着帝国东边夜晚无人的大海，将一望无际的黑暗深邃收归眼底。
漆黑的深海，和他的心情一样阴沉，看起来就像深不见底的泥潭。
内心的焦躁一直在持续着，这些天只要睡着，以往的噩梦就会越发反复的上演，挑拨着他始终紧绷的神经。
抱着刀睡眠也无法排除内心深处的不安，甚至在城外街头阴暗的角落睡觉时，有小偷靠近想偷东西，下意识的就挥剑斩出，用剑气瞬间让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于二十步之外毙命。
杀人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很习惯这种行为，可是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在自主意识下进行，这有些无法控制的过激反应，实在是不为他本人所喜。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慢慢了习惯失去的事实，即使没有了赤瞳和黑瞳，他的日常也不过是回到了甲铁城那段时间，倒不如说没有吵吵嚷嚷的吃肉的姐妹还安静了不少。
食物怎么样都好，干粮也吃的很习惯了，生活技能为零也没有什么，没有人照顾他依旧可以活的下起，没有的东西就不去强求，像这样渐渐地或许就可以忘记消失的悲伤，恋恋不舍的情绪渐渐消去，这是无奈的豁达还是冰冷的薄情？
不知道....可现阶段他也只能这样想了。
或许是奔波的有些疲惫了，他在海滩上将连鞘长刀插入沙里，就这么以额头抵着刀尾，面朝大海的倾听者海浪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但还没有十分钟，梦中的噩梦加上耳畔徘徊的....一直以来都存在，只是最近愈演愈烈，被他所杀死的人们，从地狱里发出的呻.吟，那不断催促着他下地狱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过来。
他曾夺去过许多的生命，自己的生命之火也无数次几乎要被熄灭，从记忆开始延续的那一刻起，就只是在挣扎求存罢了，可是即使痛苦地挣扎着也不过是重复着同样的轮回，永远接触不到那正常人的温柔世界。
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想要放弃挣扎，可是....真的可以放弃的了吗？
因为懊恼和悔恨，放弃回去的希望，不....不可能这么做吧？如果放弃了....还剩下什么东西？
如果不变得更强，那么他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想找到存在意义时，或许只需要变得更强就好了？
很现实的问题，所谓的....弱小就是原罪。
所经历的一切不幸，如果都源于自身的弱小，那么是不是只需要变得强大，就能将不幸反过来？就能摆脱这该死的轮回？
“....只要变得更强，就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只需要想着变强，就不会有其它烦恼，只想这变强就好了，等真正变强就不会有烦恼了，那么———只需要变得更强。”
除了在城内安静居住了一段时间外，奔波了三个月的永夜，最终找到了自己暂时的方向，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只是想变得更强。
区别在于，暂时排出了一直以来的迷茫，变强的方法也从先前的修行，换成更加极端的修行，也就是....杀人。
当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城内大屠杀，而是打算进行正规的杀戮，也就是....前往战场。
杀人就是杀人，不论有何理由，这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即使战场将这种行为其合法化，可这行为本质也不会改变，这一点永夜很明白，可是....想要变得的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人类从未建立天国，却常常创造地狱。
而多次从地狱里脱身后的永夜，曾经一直打算远离名为战场的地狱。
可现在，他却决定再次投入战场之中，即使这个行动可能是错误的，可他也准备开始尝试这种做法，因为他再也不想品尝失去什么东西的悔恨，也难以原谅自己当初一时的懦弱。
就这样，他离开了帝国的东部，为了追求力量摆脱梦魇的缠绕，毅然踏上了时常化为地狱的战场。
孤零零独自向北而行的身影，就这样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化为渐渐延伸的影子，消失在了这帝国临海的东部。
皇位的接替，让帝国正处于混乱之中，因此西方、北方、南方这三处不包括西方王国的异民族，正在对帝国进行入侵。
这个强大的国家处于三面夹击的状态之中，原本考虑到赤瞳和黑瞳两个小家伙的安全，永夜才去了没有敌人，东方岛国没有任何动作的临海东方。
然而现在，赤瞳和黑瞳都不在了，永夜也在这寒冷的冬季，来到了北方的战场。
帝国的消息传递很慢，或者说通缉是有局域性的，虽然在东方犯了事，可是他却没有被全国通缉，在北方依旧是无罪之身。
他并不是什么不知人间烟火，或者一根筋的二愣子，因此通过大量的金钱贿赂这帝国经历了千年已经腐败了的帝国官员，一下子进入军队成为百夫长，很快投入到了与北方异民族的战场中。
就这么在战场上，沉浸在血腥残酷的接近战里，持续厮杀着，而且一杀就是三年。
三年了，可躁动的情绪没有冷静下来，想要目睹更多鲜血的杀戮冲动却逐渐吞没内心。
压抑不住想要大开杀戒，想要将敌人彻底粉碎、大卸八块、沾满血腥的冲动，充斥着他的大脑。
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只是想变强的欲望让他迷失在了战场上，只是遵从着自己的本能，在战场上飞速奔驰，不断掠夺生命。
只是普通的....强大的斩击，就将面前的异民族士兵统统撕成碎片，紧接着在敌人合围上来时，环形的剑气瞬息间像收割小麦一样，将平原雪地上四周三百多人名敌人齐刷刷的收割，撕开一个又一个敌军的肉体。
杀不完的敌人，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战战兢兢，可在军官的催促下又一次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永夜同样在丢掉了使用剑气后崩毁的长刀，取出备用武器冲向了他们。
全身沐浴着巨量的鲜血，为一切生灵带来名为绝望的死亡，残酷且无情，一刻不停地屠戮敌军，毫无怜悯的播撒死亡。
只是一柄长刀就可以击溃整支军队，在浴血的屠戮中，将敌人化为肢解屠杀，不管是帝具使还是什么奇人异士都没有办法阻拦他的步伐，他只是一如往常的不断杀戮....屠杀。
“恶魔....这个人绝对是恶魔....！”
后方的友军，看着那在战场上急速舞动着剑刃的永夜，将一切敌人撕裂的永夜和恶魔划伤了等号。
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会有敌人倒在凄绝的银闪之下，这副单方面屠杀的场景，几乎让不少友军都对他产生了恐惧。
在这战场上，被烈焰染红的苍穹下，回响着无尽的悲鸣。
永夜回过身，看向后方，他的身后只是被屠戮的之人拼凑出的尸山血海，最后却只是笑着仰起头，望着火红的天空，独自低语。
“....这就是我所选择的道路.....”
已经无法再回头了，哪怕这屠戮无法让他平静，反而激发出他的嗜血本能，使他像最初的那样迷失在了杀戮之中，可这繁忙的战事却让足以让他暂时忘记过去。
紧盯着最强为目标的男人是疯狂的，永夜一心追求着强大，甚至到了旁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地步，他想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强大到能应对任何对手、任何敌人的程度。
强大一词，宛如诅咒般束缚着他，让他只是埋头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一路走来牺牲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他不想去算，因为他早已无后路可退。
近战杀人和远程武器杀人，虽然都是杀人，可实际上却是两种概念，专业一点的说法也就是：心理距离和物理距离，这两者在杀人的时候是相同的。
射杀眼前敌人的士兵，会背负终身难以愈合的创伤，而参加空袭、夺走成千上万人性命的空军驾驶员，受到的心理压力却相对近战的士兵大多数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天生的杀人狂，那种精神异常者，不管是远近都无所谓就是了。
虽然有着强大的战斗能力，可却缺少大规模御敌能力的永夜，所承受的就是近战的心理压力，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唯有击碎内心的罪恶感，继续对敌的屠杀，以此追求自身的强大。
三年的时间里，虽然不是每天都有战事，可是北方和西方的异民族入侵却都被平定了。
而永夜着由于在战争中取得了异常庞大的战果和在没有大范围攻击能力的情况下，让人恐怖的以刀剑近身屠戮却多达八万多人的杀敌数量，成为了帝国新一代与布德大将军齐名，甚至在凶名上超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远待在帝都保护小皇帝的布德。
不仅仅是名声，甚至在官阶上本来只有一个大将军职位，也硬生生让他成为了辖区被最高军事统帅的大将军，布德是中军大将军，而他成为镇北大将军。
当然....能这样改变制度，是因为他在掌控了北方和西方军权后，与奥内斯特大臣和布德大将军这两个现在正在朝堂之事处于敌对关系的人同时达成了协议。在两个权臣的支持下让那小皇帝改变了只有一个大将军的制度，从一个增加到了两个。
除了大将军的官阶外，他的名字和别称，同样响彻了帝国和异民族。
名为永夜，同时也是给敌人带起永眠的———剑魔。
别人都以为永夜是帝具使，并且不断猜测着他的帝具究竟是何物，可实际上他虽然也杀死了很多异民族在五百年前以为帝国内乱获得的流落在外面的帝具持有者，也就是所谓的帝具使。
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合适他的帝具出现，那些帝具没有一个适合他的。
他对权利没有太大欲望，小皇帝可以无视，但如果不想被奥内斯特大臣和布德大将军控制，他就需要足够的权利，因此他才会和两人同时达成协议，获得两个人的支持。
当然，永夜并没有倒向任何一方，奥内斯特大臣腐败无度，他根本没有兴趣与其同流合污。
而布德大将军虽然为人正直一心一意为帝国服务，可却过度古板，即使知道奥内斯特大臣是个祸害，却遵循祖训认为武将不能干涉政治，所谓的争斗最多只是保住良知派的官员，避免他们被大臣迫害。
一个腐败，一个迂腐，简直绝配，他实在是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
于是，在双方面对突然蹿升的第三方势力采取绥靖政策的情况下，以牺牲对方以及其它大多数小势力的利益为条件，让永夜在答应他们两人一定条件后，一下获得了更大的权利。
即使当上了大将军，他对拯救帝国依旧没有兴趣，毕竟他对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所谓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只是将帝国作为舞台展开对异民族的攻击。
因此在上位之后，他在风卷残云般急速将敌人驱逐出境后，没有速战速决的解决战争，而是将战场视为他的炼金石，在最前线与敌军拼杀着，磨练杀人的技巧。
可惜在北方和西方异民族都投降的情况下，南方的异民族违背他的希望，逐渐偃旗息鼓自己就安分下来了。
帝国西部。
战争暂时结束了，永夜从杀戮之中恢复过来，努力维持着自身的冷静。
在周而复始的持续厮杀中，他发现自己原本无色透明的剑气，不知不觉染上了暗红，甚至是气本身也出现了变化。
如血般的暗红，是被大量人类的血染上的吗？他不知道....同样的他也不想在意这种小事情。
因为他切实的又变强了，剑气也变得更加的锐利，这就够了。
接下去的时间里，他在这刚刚驱逐了异民族的帝国西部，除了整顿军队外，就是恢复秩序，不同于布德绝不插手政治的行为，在新的地方官上安插亲信，意图在控制北方后，同样完全控制住西方。
这段时间里，并非没有让人去寻找赤瞳和黑瞳，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却就是没有找到那对姐妹，这让他渐渐地有些心灰意冷了。
这么久了，即使现在的他已经站在了帝国的最顶端，掌控巨大的权力，可却始终找不到，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赤瞳和黑瞳很可能已经死了。
这种可能性是现阶段最大的，因此他忍不住就下发了指令，整顿人口贩卖和妓院，毫不留情的摧毁地下人口贩卖组织，将那些提供幼童服务的老鸨、侵犯幼童的变态、抢夺妇女拐骗幼童的人口贩卖组织成员，统统公开处死，以此威慑那群让人骨肉分离的犯罪者和侵犯幼童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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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果然、不行吗？”
就在永夜沉默的时候，赤瞳也从灌木里出来了，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望着永夜，脸色显得有些灰暗。
然而永夜却只是在她出来后，自顾自的走向草地帐篷的位置，背对着身后的赤瞳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行不行的问题....现在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说这番话，小孩子总是喜欢将事情往理想的方向去想，因此才会在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说这种话，以后长大了可是会为现在的轻率而后悔的。”
“我、我不会后悔的！虽然第一次见面暗在抢劫，但我相信暗一定是好人！”
“———我也和姐姐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应该在睡觉的黑瞳也走了过来，说出了类似她姐姐先前说过的话来。
“我最喜欢的姐姐，不过....如果是暗的话，也是能分一些的。”
“哎？....黑瞳？什么时候醒来了？？”
“在你起来之后，她就起来了，而且偷偷摸摸的跟在了我们后面。”
瞥了一眼穿着睡衣的黑瞳，早就发现了她的永夜没有表现出任何类似赤瞳的惊讶，反而非常轻描淡写的就揭穿了她的跟踪行为。
“回去睡觉吧，你们两个小丫头，大晚上再不睡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一只手按在一个人脑袋上，永夜就这样强行终止了话题，将这两个很是不情愿的姐妹往帐篷里赶。
接下来，依旧是异常平凡，但却带着淡淡温馨的一天。
只是重复猎杀危险种和旅行，这样毫无波澜的日子，很快又一个月过去。
落叶纷飞的秋季就这样过去了，时间推移逐渐到了寒冷的冬季。
冬天来了，永夜一个人在野外是没有什么，可姐妹俩毕竟还小，如果也跟着在野外总归有些不方便。
于是在这冬季里，帝国东边开始下起雪的时候，永夜依靠财力城里买了一套带院子的二层住宅，准备休暂时停下流浪的行为。
流浪已久，虽然锻炼甚至没有停下，可永夜知道在这寒冷的冬天，自己必须找到自己的方向，他不可能永远流浪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经消沉的够久了。
在小屋二楼的天台上，他半躺在他个人相当中意的摇摇椅上，茫然地仰望着天空，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皑皑白雪持续飘落。
从黎明到夜晚，没有去吃饭，只是喝着酒望着天空发呆。
“....暗，晚饭，也不吃吗？”
赤瞳捧着一大碗的肉走了上来，以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吃些东西，然而永夜却没有看向她，反而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赤瞳，你渴求的是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怎么样？你人生的方向找到了吗？”
“人生的方向什么的....我不懂，可希望怎么样的话，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这回答，果然是小孩子啊。”
永夜颇有些感慨的感觉，轻叹着摇摇头。
“那个....这答案不行吗？”
“不，就你个人而言，平平淡淡没有什么不好的，很符合你自身的需求，也在预料之中，问你这个问题是我愚蠢。”
赤瞳黑瞳和他不一样，这一点永夜早就知道了，她们只想和自己唯一的亲人在一起，这表现的很明显，现在这种环境大概就是她们曾经梦寐以求的吧？
拍了拍赤瞳的脑袋，永夜接过了食物，在这夜晚开始今日的第一次餐。
“.....？”
年幼的赤瞳显然无法理解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因此只是带着困惑侧着脑袋，在一旁看着他吃东西。
“暗，总是喜欢讲一些难懂的话呢。”
这样感叹着，赤瞳对喜欢说她听不懂的话的永夜，同样是学着永夜像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随后才收拾碗筷就离开了。
等赤瞳离开没三分钟，黑瞳就悄悄摸摸的趴在了门边，露出半个脑袋，在暗处谨慎的观察他。
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黑瞳的视线，可永夜却想等她自己离开，所以就这么无视了好一会儿，黑瞳也没有离开。
以前就有感觉，这对姐妹都是相当固执的孩子，现在想来还真就是这样的，无奈永夜唯有看向了那趴在门边鬼鬼祟祟的孩子。
“我说....黑瞳，你在干什么？”
“总感觉暗很孤独，所以.....”
“孤独？....或许吧。”
“我和姐姐都在这里，为什么会孤独？”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
怀揣着苦闷的心情看向天空，永夜只是以左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没有让黑瞳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那个....虽然姐姐在下面，可现在黑瞳也在，所以是两个人哦？”
年幼的小黑瞳凑上前，抓住了永夜的手指，对他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是呢，黑瞳真乖。”
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为父甚是欣慰’感觉的永夜，忍不住就想摸着黑瞳的小脑袋，在内心感叹这孩子的变化。
初见时对他畏畏缩缩的孩子，现在这么懂事还会安慰人，真是相当难得的改变呀。
“嘿嘿~”
被夸奖和抚摸了，黑瞳有点难为情，却还是坦率的接受了夸奖。
“寂寞的时候，就告诉黑瞳吧？虽然不一定听得懂，但我一定会认真的倾听暗的烦恼。”
“....是呢，谢谢。”
黑瞳稚嫩的话语，包含着纯粹的善意和亲近的意味，对永夜来说有一种被治愈了的感觉，这让他忍不住就对这孩子升起爱怜之意，就连烦恼和苦闷似乎都暂时被压住了。
接下来....平静而平凡的日子持续着，永夜的烦恼始终没有找到答案，只是每日在家中昼夜不分的修行着，将外出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年幼的姐妹。
这座城市一直很安稳，治安也还不错，只是白天出门不需要担心什么，而且以往赤瞳黑瞳都是流落街头的流浪儿，要是出事她们早就出事了，到现在也没有出什么问题，也证明了她们俩孩子不是那种会被人骗走的普通小孩子。
原本....永夜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放心的让她们自由行动。
可是，在大约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一大清早吃完早饭就和正在冥想的他打了个招呼，结伴去不远处的商业街购买食材的两姐妹，到中午饭点的时间也还没回来做饭。
在庭院里挥剑练习的永夜，始终没有等到赤瞳或者黑瞳一如往常的来叫他吃饭，这个时候他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异常。
“....赤瞳、黑瞳不是那种贪玩的小孩子，以往就算是在森林里采野果，在这个时间点也该回来了，现在还没回来也就是说....出事情了？”
永夜扫了一眼室内，再看了下赤瞳和黑瞳两姐妹的房间。
姐妹俩坚持住在同一间的房间里，东西都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基本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显然不是什么不告而别。
说到底....认识了这么久了，赤瞳和黑瞳也不可能会选择不告而别，而且她们除了这里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没有再做犹豫和观察，永夜直接提着刀连大门都没有关就离开了这个房子，向着距离这里只有不到五百米的商业街跑去。
天空阴沉沉的，雪比起前几日要大的多，永夜的心情却比这天色还要阴沉，可商业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的热闹不减。
他一路搜索过来，都没有发现两姐妹的行踪，这商业街上来回观察数遍同样没有任何收获。
对自己找人的能力很没有自信，永夜干脆的抓住了一个路人，因为心情极其恶劣，凶巴巴的逼问了起来。
“喂！我说你！有没有看到两个长相很相似，年龄在七八岁左右，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赤瞳一个黑瞳，长得相当可爱的姐妹路过这里？”
“没、没有，没有看到！”
一个刀疤男，突然之间做出如此举动，一般人都会害怕，这路人也很明显的被吓到了，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连忙否认。
“....没有？———你是没有想吧！？认真想！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如果敢骗我，我现在就砍了你！”
“咦！！是、是！”
永夜这不适作伪真的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的话，让路人更是有一种要被吓尿了的感觉，脸色铁青的绞尽脑汁回想永夜给出的关键词。
“有、有印象！不过....只是以前见过....每天都买了很多的肉....今天没有看到人影，我今天也是刚来的......”
“你确定没有骗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求求你放过我吧.....”
“嘁！没有用的家伙。”
心情不快，永夜自己一把将其推开，继续向着下一个人逼问。
就这么找了好一会儿，只有肉贩子给出了早晨看到人，然后一如往常的回去了的情报。
正当永夜准备回去再扩大搜索的时候，却突然有一队这边境小城的警备队，堵住了前后的道路，将他围困在了中心。
警备队队长从部下中走出，看向永夜。
“就是你这小子在闹事吧！”
“....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可以的话，请你最好识相一点。”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你小子是活的不耐———好、好快....！”
还未等说完，永夜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还没等他和他的部下采取什么措施，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而且不知何时出鞘的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只能惊呼着这超人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
“....看上去你是警备队长吧？正好我需要你的协助，让你的人帮我找两个人。”
“你、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敢威胁我，你绝对没有办法活着走出这座城！”
“你很啰嗦啊？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是活够了？找不到人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在永夜不带感情的冰冷威胁下，警备队长屈服了，让部下去寻找赤瞳和黑瞳。
不过.....
到了晚上，满城搜索的警备队依旧没有找到人，反倒是城卫军包围了这小城的治安所，当然，这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永夜从屋面上轻松突破了重围并回到了家中。
空荡荡的家中没有被侵入过的迹象，可是同样没有姐妹俩回来的迹象。
由于出门的任务都交给了两姐妹，永夜本人根本不出门的关系，他根本不需要担心那群卫兵会知道他的住处，就这么在家中静静地等待着.....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等等看那两个小家伙说不定是贪玩了，等一会儿就会自己回来，然后他再好好的惩罚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让她们三天都不能吃肉。
....不过，他知道，这种可能的希望渺茫到了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可他却不想轻易的放弃。
先前直接威胁别人的行为，永夜知道这不正常，这不是一般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可是他却还是用了那种相当不智，甚至是效率相当低的方法。
因为....自从发起卫星打击的那一天开始，直到进入这个世界，每天晚上梦里的战斗画面，就变成了历史的重演，反复重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在惩罚他最后的表现一样，让他被噩梦席卷。
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可他的精神状况其实相当的糟糕，每天狩猎危险种就是发泄内心的情绪，这些日子里一直在城内，而以他的性格不会和亲近之人发泄情绪，所以一直压抑着，在刚才会做出那种不智之举。
现在他正冥想着努力维持冷静，但是当他努力的冷静下来，想到了各自各样的可能性后却用再次有些没有办法冷静。
赤瞳和黑瞳，这两个一直非常乖巧听话懂事的孩子，不可能会跑出去玩到丢下他一个人在家里啃储备的干粮，而且那两个孩子本身也最期待吃饭的时间，可现在却是直到现在日落也没有回来。
“....普通拐卖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被人强行绑走了，强行绑这样的孩子，恐怕是———妓院？！”
虽然黑瞳和赤瞳才七八岁，正常人都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可是永夜却也知道有很多变态喜欢幼女，难保不会有妓院强行绑架幼女来给变态服务，想到这可能他就忍不住一拳砸碎了客厅的地砖，猛然站了起来，带上备用的刀具冲出了房屋。
向着路边的人询问了城内妓院的位置，他就直接在被追捕的情况下，冲向了妓院，将小城内的六家妓院给掀了个底朝天。
虽然没有找到人，但是只要看到在小孩子身上进行活塞运动的变态，他统统都是一刀剁了，包括那些逼迫幼童进行这项买卖的老鸨也一齐杀了。
一般时期他懒得去管这些世界上的争夺荒唐事，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会理会，因为想管他也根本管不过来，但是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引起了他生理厌恶的，他比如是一刀剁了，特别是在他情绪相当不稳定的情况下。
自然，普通的交易他大都懒得理会，毕竟不同于小孩子肯定是被逼迫的，自愿行为管那么多干什么？有的或许不是自愿，但是他现在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理会就是了。
嗯....虽说踢开房门提着杀死恋童癖的染血长刀检查的时候，一下就将那些人吓得缩了，很可能从此那方面能力不行了也不一定，但这种误伤他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吧。
这些小事情怎么都好，连续的搜查没有取得进展，让永夜很是有些烦躁。
随后他又打击了当地的地下组织，让这小城里的地头蛇交代出了最近他们贩卖的人口....可惜，依旧没有姐妹俩的存在。
赤瞳和黑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就毫无征兆的消失掉了，诡异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准确的说是永夜找不到一点痕迹。
因为这是帝国....或者说大臣一脉的人，正在进行培养杀手种子的计划，从全国各地挑选抓走了一大批孩子，准备充当未来的杀手。
正面对敌是永夜的强项，背后暗杀他同样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那些在全国各地绑人的人，即使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惜遗憾的是术有专攻....要跟踪谁杀谁自然是没有问题，可寻人恰好是他的弱项。
他将附近几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无论怎么找他都没有找到那对姐妹的踪影。
事实上，人贩子从上午抓了人，就已经将她们带离边境了，如此情况下永夜自然不可能找到那对姐妹俩。
苦寻无果，永夜最终放弃了在这个地区继续找下去了，他知道那对姐妹不可能回来，于是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把房屋的大门紧闭翻越城墙离开了这座名为利尔斯的小城。
如果有压抑焦躁的方法，永夜很想有人能告诉他，以往冥想或许可以，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断被噩梦折磨，再加上一直以来跟在他身旁的姐妹被人贩子绑走的事情像导火索一样，让他近日越发无法静下心冥想了，情绪一直在理智线上徘徊不定。
坐在海滩上，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忘记了安静地休息，只是眺望着帝国东边夜晚无人的大海，将一望无际的黑暗深邃收归眼底。
漆黑的深海，和他的心情一样阴沉，看起来就像深不见底的泥潭。
内心的焦躁一直在持续着，这些天只要睡着，以往的噩梦就会越发反复的上演，挑拨着他始终紧绷的神经。
抱着刀睡眠也无法排除内心深处的不安，甚至在城外街头阴暗的角落睡觉时，有小偷靠近想偷东西，下意识的就挥剑斩出，用剑气瞬间让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于二十步之外毙命。
杀人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很习惯这种行为，可是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在自主意识下进行，这有些无法控制的过激反应，实在是不为他本人所喜。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慢慢了习惯失去的事实，即使没有了赤瞳和黑瞳，他的日常也不过是回到了甲铁城那段时间，倒不如说没有吵吵嚷嚷的吃肉的姐妹还安静了不少。
食物怎么样都好，干粮也吃的很习惯了，生活技能为零也没有什么，没有人照顾他依旧可以活的下起，没有的东西就不去强求，像这样渐渐地或许就可以忘记消失的悲伤，恋恋不舍的情绪渐渐消去，这是无奈的豁达还是冰冷的薄情？
不知道....可现阶段他也只能这样想了。
或许是奔波的有些疲惫了，他在海滩上将连鞘长刀插入沙里，就这么以额头抵着刀尾，面朝大海的倾听者海浪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但还没有十分钟，梦中的噩梦加上耳畔徘徊的....一直以来都存在，只是最近愈演愈烈，被他所杀死的人们，从地狱里发出的呻.吟，那不断催促着他下地狱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过来。
他曾夺去过许多的生命，自己的生命之火也无数次几乎要被熄灭，从记忆开始延续的那一刻起，就只是在挣扎求存罢了，可是即使痛苦地挣扎着也不过是重复着同样的轮回，永远接触不到那正常人的温柔世界。
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想要放弃挣扎，可是....真的可以放弃的了吗？
因为懊恼和悔恨，放弃回去的希望，不....不可能这么做吧？如果放弃了....还剩下什么东西？
如果不变得更强，那么他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想找到存在意义时，或许只需要变得更强就好了？
很现实的问题，所谓的....弱小就是原罪。
所经历的一切不幸，如果都源于自身的弱小，那么是不是只需要变得强大，就能将不幸反过来？就能摆脱这该死的轮回？
“....只要变得更强，就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只需要想着变强，就不会有其它烦恼，只想这变强就好了，等真正变强就不会有烦恼了，那么———只需要变得更强。”
除了在城内安静居住了一段时间外，奔波了三个月的永夜，最终找到了自己暂时的方向，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只是想变得更强。
区别在于，暂时排出了一直以来的迷茫，变强的方法也从先前的修行，换成更加极端的修行，也就是....杀人。
当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城内大屠杀，而是打算进行正规的杀戮，也就是....前往战场。
杀人就是杀人，不论有何理由，这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即使战场将这种行为其合法化，可这行为本质也不会改变，这一点永夜很明白，可是....想要变得的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人类从未建立天国，却常常创造地狱。
而多次从地狱里脱身后的永夜，曾经一直打算远离名为战场的地狱。
可现在，他却决定再次投入战场之中，即使这个行动可能是错误的，可他也准备开始尝试这种做法，因为他再也不想品尝失去什么东西的悔恨，也难以原谅自己当初一时的懦弱。
就这样，他离开了帝国的东部，为了追求力量摆脱梦魇的缠绕，毅然踏上了时常化为地狱的战场。
孤零零独自向北而行的身影，就这样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化为渐渐延伸的影子，消失在了这帝国临海的东部。
皇位的接替，让帝国正处于混乱之中，因此西方、北方、南方这三处不包括西方王国的异民族，正在对帝国进行入侵。
这个强大的国家处于三面夹击的状态之中，原本考虑到赤瞳和黑瞳两个小家伙的安全，永夜才去了没有敌人，东方岛国没有任何动作的临海东方。
然而现在，赤瞳和黑瞳都不在了，永夜也在这寒冷的冬季，来到了北方的战场。
帝国的消息传递很慢，或者说通缉是有局域性的，虽然在东方犯了事，可是他却没有被全国通缉，在北方依旧是无罪之身。
他并不是什么不知人间烟火，或者一根筋的二愣子，因此通过大量的金钱贿赂这帝国经历了千年已经腐败了的帝国官员，一下子进入军队成为百夫长，很快投入到了与北方异民族的战场中。
就这么在战场上，沉浸在血腥残酷的接近战里，持续厮杀着，而且一杀就是三年。
三年了，可躁动的情绪没有冷静下来，想要目睹更多鲜血的杀戮冲动却逐渐吞没内心。
压抑不住想要大开杀戒，想要将敌人彻底粉碎、大卸八块、沾满血腥的冲动，充斥着他的大脑。
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只是想变强的欲望让他迷失在了战场上，只是遵从着自己的本能，在战场上飞速奔驰，不断掠夺生命。
只是普通的....强大的斩击，就将面前的异民族士兵统统撕成碎片，紧接着在敌人合围上来时，环形的剑气瞬息间像收割小麦一样，将平原雪地上四周三百多人名敌人齐刷刷的收割，撕开一个又一个敌军的肉体。
杀不完的敌人，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战战兢兢，可在军官的催促下又一次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永夜同样在丢掉了使用剑气后崩毁的长刀，取出备用武器冲向了他们。
全身沐浴着巨量的鲜血，为一切生灵带来名为绝望的死亡，残酷且无情，一刻不停地屠戮敌军，毫无怜悯的播撒死亡。
只是一柄长刀就可以击溃整支军队，在浴血的屠戮中，将敌人化为肢解屠杀，不管是帝具使还是什么奇人异士都没有办法阻拦他的步伐，他只是一如往常的不断杀戮....屠杀。
“恶魔....这个人绝对是恶魔....！”
后方的友军，看着那在战场上急速舞动着剑刃的永夜，将一切敌人撕裂的永夜和恶魔划伤了等号。
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会有敌人倒在凄绝的银闪之下，这副单方面屠杀的场景，几乎让不少友军都对他产生了恐惧。
在这战场上，被烈焰染红的苍穹下，回响着无尽的悲鸣。
永夜回过身，看向后方，他的身后只是被屠戮的之人拼凑出的尸山血海，最后却只是笑着仰起头，望着火红的天空，独自低语。
“....这就是我所选择的道路.....”
已经无法再回头了，哪怕这屠戮无法让他平静，反而激发出他的嗜血本能，使他像最初的那样迷失在了杀戮之中，可这繁忙的战事却让足以让他暂时忘记过去。
紧盯着最强为目标的男人是疯狂的，永夜一心追求着强大，甚至到了旁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地步，他想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强大到能应对任何对手、任何敌人的程度。
强大一词，宛如诅咒般束缚着他，让他只是埋头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一路走来牺牲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他不想去算，因为他早已无后路可退。
近战杀人和远程武器杀人，虽然都是杀人，可实际上却是两种概念，专业一点的说法也就是：心理距离和物理距离，这两者在杀人的时候是相同的。
射杀眼前敌人的士兵，会背负终身难以愈合的创伤，而参加空袭、夺走成千上万人性命的空军驾驶员，受到的心理压力却相对近战的士兵大多数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天生的杀人狂，那种精神异常者，不管是远近都无所谓就是了。
虽然有着强大的战斗能力，可却缺少大规模御敌能力的永夜，所承受的就是近战的心理压力，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唯有击碎内心的罪恶感，继续对敌的屠杀，以此追求自身的强大。
三年的时间里，虽然不是每天都有战事，可是北方和西方的异民族入侵却都被平定了。
而永夜着由于在战争中取得了异常庞大的战果和在没有大范围攻击能力的情况下，让人恐怖的以刀剑近身屠戮却多达八万多人的杀敌数量，成为了帝国新一代与布德大将军齐名，甚至在凶名上超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远待在帝都保护小皇帝的布德。
不仅仅是名声，甚至在官阶上本来只有一个大将军职位，也硬生生让他成为了辖区被最高军事统帅的大将军，布德是中军大将军，而他成为镇北大将军。
当然....能这样改变制度，是因为他在掌控了北方和西方军权后，与奥内斯特大臣和布德大将军这两个现在正在朝堂之事处于敌对关系的人同时达成了协议。在两个权臣的支持下让那小皇帝改变了只有一个大将军的制度，从一个增加到了两个。
除了大将军的官阶外，他的名字和别称，同样响彻了帝国和异民族。
名为永夜，同时也是给敌人带起永眠的———剑魔。
别人都以为永夜是帝具使，并且不断猜测着他的帝具究竟是何物，可实际上他虽然也杀死了很多异民族在五百年前以为帝国内乱获得的流落在外面的帝具持有者，也就是所谓的帝具使。
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合适他的帝具出现，那些帝具没有一个适合他的。
他对权利没有太大欲望，小皇帝可以无视，但如果不想被奥内斯特大臣和布德大将军控制，他就需要足够的权利，因此他才会和两人同时达成协议，获得两个人的支持。
当然，永夜并没有倒向任何一方，奥内斯特大臣腐败无度，他根本没有兴趣与其同流合污。
而布德大将军虽然为人正直一心一意为帝国服务，可却过度古板，即使知道奥内斯特大臣是个祸害，却遵循祖训认为武将不能干涉政治，所谓的争斗最多只是保住良知派的官员，避免他们被大臣迫害。
一个腐败，一个迂腐，简直绝配，他实在是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
于是，在双方面对突然蹿升的第三方势力采取绥靖政策的情况下，以牺牲对方以及其它大多数小势力的利益为条件，让永夜在答应他们两人一定条件后，一下获得了更大的权利。
即使当上了大将军，他对拯救帝国依旧没有兴趣，毕竟他对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所谓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只是将帝国作为舞台展开对异民族的攻击。
因此在上位之后，他在风卷残云般急速将敌人驱逐出境后，没有速战速决的解决战争，而是将战场视为他的炼金石，在最前线与敌军拼杀着，磨练杀人的技巧。
可惜在北方和西方异民族都投降的情况下，南方的异民族违背他的希望，逐渐偃旗息鼓自己就安分下来了。
帝国西部。
战争暂时结束了，永夜从杀戮之中恢复过来，努力维持着自身的冷静。
在周而复始的持续厮杀中，他发现自己原本无色透明的剑气，不知不觉染上了暗红，甚至是气本身也出现了变化。
如血般的暗红，是被大量人类的血染上的吗？他不知道....同样的他也不想在意这种小事情。
因为他切实的又变强了，剑气也变得更加的锐利，这就够了。
接下去的时间里，他在这刚刚驱逐了异民族的帝国西部，除了整顿军队外，就是恢复秩序，不同于布德绝不插手政治的行为，在新的地方官上安插亲信，意图在控制北方后，同样完全控制住西方。
这段时间里，并非没有让人去寻找赤瞳和黑瞳，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却就是没有找到那对姐妹，这让他渐渐地有些心灰意冷了。
这么久了，即使现在的他已经站在了帝国的最顶端，掌控巨大的权力，可却始终找不到，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赤瞳和黑瞳很可能已经死了。
这种可能性是现阶段最大的，因此他忍不住就下发了指令，整顿人口贩卖和妓院，毫不留情的摧毁地下人口贩卖组织，将那些提供幼童服务的老鸨、侵犯幼童的变态、抢夺妇女拐骗幼童的人口贩卖组织成员，统统公开处死，以此威慑那群让人骨肉分离的犯罪者和侵犯幼童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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