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最棒的结局
第六十章最棒的结局
前两次战斗中，第一次自卫队全灭，民警伤亡过半，永夜勉强打退了没有准备的毕宿五，第二次战斗....表面上战果斐然抵挡住十倍的敌人，还靠着各种各样的陷阱杀伤了对方不少。
可实际上却.....
这第三次获胜的好像太简单了吧？总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感。
虽然这样对剃泽彰磨很不礼貌，可是这一次的战斗，从毕宿五主动露出背部甲壳下相对来说柔软许多的肌肉组织让莲太郎打出一个大洞，到毕宿五对剃泽彰磨的轻视使其近身，整个过程如有神助般顺利过头了，让永夜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感。
不过....算了。
永夜回过头，发现缇娜依旧在生着闷气，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牵起了缇娜的手。
“走吧，咱们回去吧。”
“....嗯，我们回家！”
看了看被握住的手，缇娜随即破颜一笑，只是被牵着手就将刚刚还存在着的，不高兴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反手握住了永夜。
可是....还没有走出两步，她却像触电一样突然浑身一颤，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
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少女，可是这少女却脸色凝重的转过身，看向了黎明升起的方向，也就是先前倒塌的三十二号巨石碑所在的地方。
“....哥哥....还没有回收的【仙费尔德】发现，原肠动物....又回来了。”
“....你说什么？”
“先前散掉的原肠动物，现在重新集结了起来，正在向着外面这边冲来！”
就算是缇娜，在这异常情况也忍不住有些惊慌失措，小脸一瞬间变得煞白。
永夜迅速转身看向倒塌的三十二号巨石碑缺口，大量的原肠动物正在蜂拥而入，其中为首的则是一只仿佛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就已经灭亡了生活在约亿年前的白垩纪早期的帝鳄放大了五六倍，脑袋长着独角体长超过了六十米的怪物。
毕宿五死亡，原本不顾一切突击的原肠动物失去控制变得有些奇怪，首度迟钝地停下脚步，而且因为统帅死亡变得比一般时期好击败。
在经过一夜的战斗，这些原肠动物终于被驱逐出了东京区域。
然而，在逃离东京区域不久，一个巨大的身影一脚将最前面胡乱逃散的原肠动物当头踩下，直接将那些倒霉鬼踩死了。
随后那巨大的，仿佛帝鳄放大版的原肠动物，布满利齿的巨口大张，对着前方一扫。
又一批在前面的原肠动物，连带着一大堆树木被其吞入口中，让这巨兽咀嚼着咬碎仰头吞入胃中。
紧接着这巨兽愤怒地发出低吼，原本已经溃散的原肠动物全身僵硬，最后终于从逃跑的态势逆转，再度向着东京区域跑去，看上去相当害怕这位规格外的同类。
这巨兽丝毫不在意同类的死伤，一步一步的超越这群原肠动物，直接从它们的身上走过，只留下一地的巨大脚印和跑得慢被踩成烂肉的原肠动物。
它正是被人们所恐惧的金牛座β———五车五。金牛座军团里，和毕宿五一样同为金牛座的左右手。
金牛座α，即毕宿五在金牛座里是【追随者】的形象，而五车五，则是【牛角】。
如果按照星座的星等来划分力量，视星等也就是人类从地球上看到的星球亮度，那确实是毕宿五最亮，但如果看绝对星等，也就是星球的实际发光本领，那却是五车五更高。
翻译过来通俗易懂一点，毕宿五名声在外，五车五则是金牛座军团里虽然没有毕宿五出名，实际上却是黄道带原肠动物金牛座之下最强的存在。
“....竟然是五车五。”
永夜盯着那远处不断接近的五车五，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表情来比较合适，但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心跳正在不断加速，即使他努力想让内心冷静下来，但是这无法平息的心跳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更加强烈。
“怎么办....哥哥？”
“可以的话，我想将所有人都重新叫回来备战。”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体力了，而且大多数都伤的不轻，根本没有战斗力，即使强行上去也只是送死。”
缇娜用不安的眼神望着永夜，不，实际上她的眼神已经超越了不安，达到了绝望的程度。
“不仅是毕宿五剩余大半的残部昆虫类，还有五车五以恐惧压迫来的兽型，数量肯定已经上万了，这种程度的敌人根本不可能战胜.....”
“那就放弃？抵抗说不定还有出入，概率为零的事情，必然不可能发生不是吗？”
“既然哥哥这么说，那么....即使到了最后，我也会保护哥哥的。”
“别说的好像我很弱一样啊，真的是。”
尽可能以轻松的语调说着调侃的话，永夜缓缓闭上眼睛，以令人难以置信地迅速作好了相应的觉悟。
“———逃吧。”
“....唉？什么？”
“昴宿已经被消灭了，现在坐飞机不需要担心被那【光之枪】打下来了。”
“可是....能逃生的飞机早就跑完了，东京区域的飞行器现在只剩下直升机了，原肠动物大军正在接近，朝霞小姐她们从地下掩体里出来需要时间，直升机脱离巨石碑范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我们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
“那只要多争取一点时间不就好了吗？”
“可是，东京区域没有人能挡住五车五....不能挡住五车五就不可能挡住原肠动物大军。”
“被小看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啊，你当我是什么人呀？”
曾以为只存在于电视中，那世界末日般的光景，此时正呈现在永夜的面前。
发现了巨石碑那边的情况，【回归之炎】上还未来得及撤离的所有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面如土色，以及因绝望而产生的惊慌。
然而，面对这排山倒海席卷般而来的原肠动物，永夜却出乎意料的冷静，甚至前所未有的冷静。
“....哥哥？”
缇娜不安地在胸口.交叉双手，在意识到永夜话里的意思后，死命抓住他的衣摆，不愿意撒手。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些？....不要去！我不允许你去！你挡不住的！”
“怎么可能挡不住。”
永夜屈蹲了下来，轻轻地抱住了她，将这身形娇小的少女拦腰搂在怀里，感受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不过他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对着不安的都要哭出来的少女笑道。
“所以说啊，我可是最强无敌的剑圣，怎么可能会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只需要等着我凯旋就好了。”
“不可能的！不要去！我不会让.....！”
嘭！钝重声音响起。
话还未说完，缇娜后脑下方和颈部的连接处，那中枢神经交集的位置受到了永夜的一记手刀重击，即使她是被诅咒的孩子也晕了过去。
即使缇娜有所防范，但永夜终究是快了一步。
将失去意识的少女小心的扶好，最后横抱而起，递给了不远处依旧处于对五车五绝望的心音。
“心音，帮我抱一下这孩子，然后和我堂一起去圣居吧，我会让圣天子准备好直升机的，你们也跟着离开东京区域吧。”
“....直升机来不及吧？”
下意识接过了缇娜的心音还没说什么，眉头紧锁的身上外骨骼存在诸多伤痕的我堂长正接过了话茬。
“来得及，我会挡住它们。”
“你不是.....”
“好了，别废话了，就当是报恩也好，我家里的那群小不点，暂时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我知道了，心音，快走吧。”
短暂的沉默后，本是副团长的我堂长正带着犹豫不决抱着缇娜的心音，离开了这个平台。
永夜也在这个时候，一边向着废城走去，一边打电话给圣天子。
在真正的步入废城中，永夜没有说出要去阻挡五车五的事情，他只是以自己会像上次一样横渡未探查区域，勉强将圣天子劝服让其准备直升机并打开底下掩体之后，挂断了电话。
就像童话故事里描绘的那样，人类的勇士们成功杀死了邪恶的入侵者，城市所受的威胁已然离去。
正义获得了胜利，勇于献身的强者守住了无辜的弱者，仿佛一切都顺着常见的童话故事的套路一般，这场战争迎来了正义和人类的胜利，现在回去只需庆幸这美好的快乐结局就可以了。
然而....童话故事终究只是童话故事，世界上没有什么美好的大结局，有的只是残酷的现实和这实际上已经支离破碎渐渐崩溃的世界。
明明黎明刚刚出现，这个时候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回家团聚才对，可现在所有人却都又堕入了更深的绝望，这一切就像是恶魔的游戏。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永夜的身上，却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
城市地平线的彼方，被大量的烟尘所淹没，虽说只是一万的原肠动物，但它们就声势而言却足以压到十万古代骑兵。
“....真的是，人生的最后，一般人不是应该尽情去享受吗？为什么我要做这种蠢事啊？”
在这孤独的城市里孤单独行着，永夜忍不住叹起气来。
不过，事实上他也只是这么抱怨一句罢了，抱怨完了，他也想通了。
在最后不是为了苟且偷生，不是被死亡驱逐追赶的逃蹿，带着恐惧与绝望苟且偷生。而是为了想守护的事物，为了想归去的场所进行战斗。
感染了无法抹除、被这个世界称为无敌病毒的原肠病毒的他本就无法活多久，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或许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局。
高兴起来吧！这可是战场啊！这是身为战士展现其勇武的最佳地点，死在战场上不正好是一名战士最好的归属吗？这不是很好吗？对于他这种人，这不是比起预想之中还要好的，最棒的结局吗？
“....是啊，这可是最棒的结局啊。”
行走在尸横遍野的城市废墟里，独自向着五车五和上万原肠动物大军的永夜，露出了笑容。
当永夜来到城市的中心公园，他已经可以感觉到了，地面正在微微颤抖，想来敌军已经接近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满是绷带的手，忍不住又开始叹气。
别说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即使是全盛时期他也不可能挡住这上万的原肠动物多久，最多只是坚持两下就被淹没了吧？
“....我还真是说大话了啊，看来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金牛座军团里的五车五，素来有着和足够强大的对手单挑，然后吃了对方的性格习惯，所以....只要挡住不仅仅是先锋还是指挥官的五车五，就能间接挡住原肠动物大军，让那群原肠动物对他发起围攻，以此遏制原肠动物的冲锋。
可是他现在这副狼狈模样，根本没有办法和五车五正面向抗衡，如此一来，也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在这战士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中心，独自一人守着一座城的永夜，坦然面对着迎面袭来的威胁，任由强风飕飕地从前方垮塌的建筑的那边吹过来，将身后军团长披风掀起，随着狂风激烈飘扬。
他漠然取出了一支金色金属外壳的试管，盯着这试管里纯粹的天蓝，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一回，大概是最后了吧？是不是留下遗言会比较好？不过，没有那个时间，算了....还是试试吧。”
一直以来永夜都只是一个空壳，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空壳，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做过不少迫不得已的事情，但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他什么都做过，在逃亡的最初，于陌生的城塞里颠沛流离之时，所有能用于生存的手段他都试过也做过。
那个时候的他必然不会对别人施以援手，只是顾着自己的生存，只希望活着就好了。
而现在他有了想保护的人与事物，有了想回去的地方，可是....虽然有拋下一切也想回去的地方，但已身染不可治愈病毒的他却又知晓自己绝对不能回去。
“变了呢，我.....”
这只天蓝色的试管正卡巴内病毒的强化版，是当初永夜从狩方众那边抢来了催化剂，能让人变成融合群体核心———鵺。
鵺的力量并不弱，或许敌不过阶段五但对付阶段四应该是差不多的，而且还有着特殊的能力，理论上应该可以和原肠病毒抗衡。
两种不同世界的病毒究竟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或许势均力敌、或许互相吞噬、或许融合在一起变成更强的病毒，将他直接变成即非原肠动物亦非卡巴内的怪物。
永夜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试一试，如果是即非原肠动物亦非卡巴内的怪物，那么应该可以在这废城里阻挡一会儿原肠动物大军和金牛座之下最强，亦是阶段四最强之一的五车五。
这场战斗不再是以取胜或者让自己活下来为目的，而是遏制、阻碍强行使得五车五和它的军队停下脚步为最终目标。
因此永夜决定不顾一切地选择了使用效果未知的病毒，选择了这要背对生存，无限接近死亡时才会做出的选项，之后等待他的命运恐怕绝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
“....果然还是有些不想死....说不定注射了之后就不会死了？不过....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或者说....我的运气可一直都很差啊。”
对自己幼稚的想法予以嘲讽的笑容，试管扎入胸口，永夜将里面能轻松将人类变成怪物的病毒注入体内。
注视完毕之后，空荡荡的试管落在了地上，永夜表情瞬间痛苦扭曲，血液循环遭到打乱，肺脏受到挤压，大脑无法正常运作，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失去力气猛的跪在地上，只能以双手撑着冰冷的地砖。
体内升腾的热浪由三种不同的力量不断交锋导致，模糊的意识也被痛苦强行唤醒。
无法聚焦的独眼，散发出红色和蓝色的杂乱光芒，视野内的一切都像打了马赛克一般一片模糊。
“侵蚀....比预料的....还要....呃.....”
只是一会儿，他的声音就变得嘶哑了，舌头也开始麻痹的说不出话来，指尖的触感、手臂的感觉，远处原肠动物不断接近的声音也在变小，不远处尸体烧焦的恶臭也在变淡，身体的五感触觉、嗅觉、视觉、听觉都在消失，仿佛一切都在逐渐远离。
意识像是要睡着一样变得模糊不清，永夜全身上下都麻痹了、都消失了，也许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反而应该要庆幸，假如五感没有逐步被剥离，假如痛觉依旧在正常运作，他根本没办法保有神智。
因为即使是五感被削弱了大半，现在的他依旧在承受着足以击垮人类意志，令人疯狂的痛楚。
五感持续剥离，永夜逐渐被病毒侵蚀，他从痛苦中回过神，强行想要令自己站起来，却再无法保持双手撑地的姿势，摔在了地上，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意识的呻.吟着，手臂失去力气，想站起来脚却也无法动弹，只有手指能勉强动弹。
视野变得扭曲，一切事物都被绝望涂成一片漆黑，眼皮越发沉重。
就这样结束了吗？只要闭上双眼就能获得解脱了吧？
“....还、还没....结束....还不是....结....束的....时候....不能就....这样结束....神明也好....恶魔，也罢....无论怎样都好....只是暂时的就好了！....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请给我力量！”
他咬牙切齿的忍受痛苦，用仅剩的意识在嘶吼着，从未有过信仰的他，在此刻祈求着那位不知名的神。
理所当然的那般，残酷的存在不可能回应卑微的生命。
不过....他的传承———回应了。
———无极剑圣———高原血统———无。
根据现状，调整、置换血统。
高原血统———移除———暗裔血统———修正。
级别无法触及血统标准，开启血统天赋，代价———每次使用，半数寿命，三次燃为灰烬。
———是否启用调整，将异种病毒修正、强化，转为不完全的暗裔血统，第一次启用暗裔血统的力量，将燃烧半数生命力并享有一百八十秒的暗裔之力，气、速度、力量、再生、等各项能力，均将获得上古暗裔血统的大幅提升，但因不完全，除了半数寿命外亦存在为数众多的后遗症。
———是———否———
没有感情和意识的剑圣传承系统，并没有出现任何声音，只是生硬冰冷的文字出现在脑海的深处，给永夜出了一个选择题。
在这绝境之中，这选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失去一半生命付出一些代价和直接死掉根本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的片刻前，永夜做出了选择。
———下一刻。
几乎只是瞬间的事情，痛苦消失了，热流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流，永夜的身体里充满了沉静而凶暴的异样力量，异样的力量不断对他的身体进行修复。
只是顷刻间，绷带下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永夜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能奔腾，唯一遗憾的是左眼依旧不可视物，但右眼却看到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特殊世界。
为人所不知的是，他乌黑的短发，半数变得惨白，右眼像暗红色的火苗一般散发着光芒，随着他的移动便带起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光拽。
粗鲁的抹去嘴边的血迹，被体内狂乱的战意所操控，永夜以超出人类极限，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化作一道狂风向着帝鳄型原肠动物五车五和那席卷而来的原肠动物大军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涌入巨石碑内的原肠动物数量多到可怕，虽然他不太愿意直接面对，但却又无法无视，其数量至少上万。
即使不将五车五包括在内，它们的数量也是多到了根本就让人绝望得足以放弃抵抗，就算超越了全盛时期的状态，立刻又接连应付这种大战的话，八成不用多久就会倒。
即使多少具备有利的筹码，有着暗裔血统的强化，但战况还是绝望的没边。
在众多原肠动物前列的黄道带之下最强，五车五发现了永夜的存在发出引发激烈空气震动的咆哮，迈动四肢朝着永夜冲了过去。
同时永夜也拔腿狂奔的在冲锋的路上拔出了超錵长刀，对着了这只巨鳄挥出了刀刃。
嘭！！！！！！！！！
他正面劈砍在了这只巨兽挥舞而来的利爪上，激烈的冲击和音爆瞬间扬起巨大的尘暴。
在逐步加速的意识之中，时间被无穷拖长，在惊人的轰鸣之中，在为巨兽带来了一道一米深划痕的同时，他的身躯有如枯叶一般吹起，以惊人速度向后倒飞了出去。
背部撞上突起的岩石，岩石瞬间化为碎片，伴随着永夜的身体一同飞出，最终一同撞在了城市里一面欲言又止的墙壁上。
垮塌的墙体将他压在了下方，即使有着超乎人类的怪力，但和五车五那巨兽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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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次战斗中，第一次自卫队全灭，民警伤亡过半，永夜勉强打退了没有准备的毕宿五，第二次战斗....表面上战果斐然抵挡住十倍的敌人，还靠着各种各样的陷阱杀伤了对方不少。
可实际上却.....
这第三次获胜的好像太简单了吧？总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感。
虽然这样对剃泽彰磨很不礼貌，可是这一次的战斗，从毕宿五主动露出背部甲壳下相对来说柔软许多的肌肉组织让莲太郎打出一个大洞，到毕宿五对剃泽彰磨的轻视使其近身，整个过程如有神助般顺利过头了，让永夜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感。
不过....算了。
永夜回过头，发现缇娜依旧在生着闷气，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牵起了缇娜的手。
“走吧，咱们回去吧。”
“....嗯，我们回家！”
看了看被握住的手，缇娜随即破颜一笑，只是被牵着手就将刚刚还存在着的，不高兴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反手握住了永夜。
可是....还没有走出两步，她却像触电一样突然浑身一颤，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
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少女，可是这少女却脸色凝重的转过身，看向了黎明升起的方向，也就是先前倒塌的三十二号巨石碑所在的地方。
“....哥哥....还没有回收的【仙费尔德】发现，原肠动物....又回来了。”
“....你说什么？”
“先前散掉的原肠动物，现在重新集结了起来，正在向着外面这边冲来！”
就算是缇娜，在这异常情况也忍不住有些惊慌失措，小脸一瞬间变得煞白。
永夜迅速转身看向倒塌的三十二号巨石碑缺口，大量的原肠动物正在蜂拥而入，其中为首的则是一只仿佛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就已经灭亡了生活在约亿年前的白垩纪早期的帝鳄放大了五六倍，脑袋长着独角体长超过了六十米的怪物。
毕宿五死亡，原本不顾一切突击的原肠动物失去控制变得有些奇怪，首度迟钝地停下脚步，而且因为统帅死亡变得比一般时期好击败。
在经过一夜的战斗，这些原肠动物终于被驱逐出了东京区域。
然而，在逃离东京区域不久，一个巨大的身影一脚将最前面胡乱逃散的原肠动物当头踩下，直接将那些倒霉鬼踩死了。
随后那巨大的，仿佛帝鳄放大版的原肠动物，布满利齿的巨口大张，对着前方一扫。
又一批在前面的原肠动物，连带着一大堆树木被其吞入口中，让这巨兽咀嚼着咬碎仰头吞入胃中。
紧接着这巨兽愤怒地发出低吼，原本已经溃散的原肠动物全身僵硬，最后终于从逃跑的态势逆转，再度向着东京区域跑去，看上去相当害怕这位规格外的同类。
这巨兽丝毫不在意同类的死伤，一步一步的超越这群原肠动物，直接从它们的身上走过，只留下一地的巨大脚印和跑得慢被踩成烂肉的原肠动物。
它正是被人们所恐惧的金牛座β———五车五。金牛座军团里，和毕宿五一样同为金牛座的左右手。
金牛座α，即毕宿五在金牛座里是【追随者】的形象，而五车五，则是【牛角】。
如果按照星座的星等来划分力量，视星等也就是人类从地球上看到的星球亮度，那确实是毕宿五最亮，但如果看绝对星等，也就是星球的实际发光本领，那却是五车五更高。
翻译过来通俗易懂一点，毕宿五名声在外，五车五则是金牛座军团里虽然没有毕宿五出名，实际上却是黄道带原肠动物金牛座之下最强的存在。
“....竟然是五车五。”
永夜盯着那远处不断接近的五车五，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表情来比较合适，但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心跳正在不断加速，即使他努力想让内心冷静下来，但是这无法平息的心跳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更加强烈。
“怎么办....哥哥？”
“可以的话，我想将所有人都重新叫回来备战。”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体力了，而且大多数都伤的不轻，根本没有战斗力，即使强行上去也只是送死。”
缇娜用不安的眼神望着永夜，不，实际上她的眼神已经超越了不安，达到了绝望的程度。
“不仅是毕宿五剩余大半的残部昆虫类，还有五车五以恐惧压迫来的兽型，数量肯定已经上万了，这种程度的敌人根本不可能战胜.....”
“那就放弃？抵抗说不定还有出入，概率为零的事情，必然不可能发生不是吗？”
“既然哥哥这么说，那么....即使到了最后，我也会保护哥哥的。”
“别说的好像我很弱一样啊，真的是。”
尽可能以轻松的语调说着调侃的话，永夜缓缓闭上眼睛，以令人难以置信地迅速作好了相应的觉悟。
“———逃吧。”
“....唉？什么？”
“昴宿已经被消灭了，现在坐飞机不需要担心被那【光之枪】打下来了。”
“可是....能逃生的飞机早就跑完了，东京区域的飞行器现在只剩下直升机了，原肠动物大军正在接近，朝霞小姐她们从地下掩体里出来需要时间，直升机脱离巨石碑范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我们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
“那只要多争取一点时间不就好了吗？”
“可是，东京区域没有人能挡住五车五....不能挡住五车五就不可能挡住原肠动物大军。”
“被小看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啊，你当我是什么人呀？”
曾以为只存在于电视中，那世界末日般的光景，此时正呈现在永夜的面前。
发现了巨石碑那边的情况，【回归之炎】上还未来得及撤离的所有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面如土色，以及因绝望而产生的惊慌。
然而，面对这排山倒海席卷般而来的原肠动物，永夜却出乎意料的冷静，甚至前所未有的冷静。
“....哥哥？”
缇娜不安地在胸口.交叉双手，在意识到永夜话里的意思后，死命抓住他的衣摆，不愿意撒手。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些？....不要去！我不允许你去！你挡不住的！”
“怎么可能挡不住。”
永夜屈蹲了下来，轻轻地抱住了她，将这身形娇小的少女拦腰搂在怀里，感受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不过他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对着不安的都要哭出来的少女笑道。
“所以说啊，我可是最强无敌的剑圣，怎么可能会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只需要等着我凯旋就好了。”
“不可能的！不要去！我不会让.....！”
嘭！钝重声音响起。
话还未说完，缇娜后脑下方和颈部的连接处，那中枢神经交集的位置受到了永夜的一记手刀重击，即使她是被诅咒的孩子也晕了过去。
即使缇娜有所防范，但永夜终究是快了一步。
将失去意识的少女小心的扶好，最后横抱而起，递给了不远处依旧处于对五车五绝望的心音。
“心音，帮我抱一下这孩子，然后和我堂一起去圣居吧，我会让圣天子准备好直升机的，你们也跟着离开东京区域吧。”
“....直升机来不及吧？”
下意识接过了缇娜的心音还没说什么，眉头紧锁的身上外骨骼存在诸多伤痕的我堂长正接过了话茬。
“来得及，我会挡住它们。”
“你不是.....”
“好了，别废话了，就当是报恩也好，我家里的那群小不点，暂时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我知道了，心音，快走吧。”
短暂的沉默后，本是副团长的我堂长正带着犹豫不决抱着缇娜的心音，离开了这个平台。
永夜也在这个时候，一边向着废城走去，一边打电话给圣天子。
在真正的步入废城中，永夜没有说出要去阻挡五车五的事情，他只是以自己会像上次一样横渡未探查区域，勉强将圣天子劝服让其准备直升机并打开底下掩体之后，挂断了电话。
就像童话故事里描绘的那样，人类的勇士们成功杀死了邪恶的入侵者，城市所受的威胁已然离去。
正义获得了胜利，勇于献身的强者守住了无辜的弱者，仿佛一切都顺着常见的童话故事的套路一般，这场战争迎来了正义和人类的胜利，现在回去只需庆幸这美好的快乐结局就可以了。
然而....童话故事终究只是童话故事，世界上没有什么美好的大结局，有的只是残酷的现实和这实际上已经支离破碎渐渐崩溃的世界。
明明黎明刚刚出现，这个时候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回家团聚才对，可现在所有人却都又堕入了更深的绝望，这一切就像是恶魔的游戏。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永夜的身上，却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
城市地平线的彼方，被大量的烟尘所淹没，虽说只是一万的原肠动物，但它们就声势而言却足以压到十万古代骑兵。
“....真的是，人生的最后，一般人不是应该尽情去享受吗？为什么我要做这种蠢事啊？”
在这孤独的城市里孤单独行着，永夜忍不住叹起气来。
不过，事实上他也只是这么抱怨一句罢了，抱怨完了，他也想通了。
在最后不是为了苟且偷生，不是被死亡驱逐追赶的逃蹿，带着恐惧与绝望苟且偷生。而是为了想守护的事物，为了想归去的场所进行战斗。
感染了无法抹除、被这个世界称为无敌病毒的原肠病毒的他本就无法活多久，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或许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局。
高兴起来吧！这可是战场啊！这是身为战士展现其勇武的最佳地点，死在战场上不正好是一名战士最好的归属吗？这不是很好吗？对于他这种人，这不是比起预想之中还要好的，最棒的结局吗？
“....是啊，这可是最棒的结局啊。”
行走在尸横遍野的城市废墟里，独自向着五车五和上万原肠动物大军的永夜，露出了笑容。
当永夜来到城市的中心公园，他已经可以感觉到了，地面正在微微颤抖，想来敌军已经接近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满是绷带的手，忍不住又开始叹气。
别说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即使是全盛时期他也不可能挡住这上万的原肠动物多久，最多只是坚持两下就被淹没了吧？
“....我还真是说大话了啊，看来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金牛座军团里的五车五，素来有着和足够强大的对手单挑，然后吃了对方的性格习惯，所以....只要挡住不仅仅是先锋还是指挥官的五车五，就能间接挡住原肠动物大军，让那群原肠动物对他发起围攻，以此遏制原肠动物的冲锋。
可是他现在这副狼狈模样，根本没有办法和五车五正面向抗衡，如此一来，也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在这战士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中心，独自一人守着一座城的永夜，坦然面对着迎面袭来的威胁，任由强风飕飕地从前方垮塌的建筑的那边吹过来，将身后军团长披风掀起，随着狂风激烈飘扬。
他漠然取出了一支金色金属外壳的试管，盯着这试管里纯粹的天蓝，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一回，大概是最后了吧？是不是留下遗言会比较好？不过，没有那个时间，算了....还是试试吧。”
一直以来永夜都只是一个空壳，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空壳，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做过不少迫不得已的事情，但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他什么都做过，在逃亡的最初，于陌生的城塞里颠沛流离之时，所有能用于生存的手段他都试过也做过。
那个时候的他必然不会对别人施以援手，只是顾着自己的生存，只希望活着就好了。
而现在他有了想保护的人与事物，有了想回去的地方，可是....虽然有拋下一切也想回去的地方，但已身染不可治愈病毒的他却又知晓自己绝对不能回去。
“变了呢，我.....”
这只天蓝色的试管正卡巴内病毒的强化版，是当初永夜从狩方众那边抢来了催化剂，能让人变成融合群体核心———鵺。
鵺的力量并不弱，或许敌不过阶段五但对付阶段四应该是差不多的，而且还有着特殊的能力，理论上应该可以和原肠病毒抗衡。
两种不同世界的病毒究竟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或许势均力敌、或许互相吞噬、或许融合在一起变成更强的病毒，将他直接变成即非原肠动物亦非卡巴内的怪物。
永夜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试一试，如果是即非原肠动物亦非卡巴内的怪物，那么应该可以在这废城里阻挡一会儿原肠动物大军和金牛座之下最强，亦是阶段四最强之一的五车五。
这场战斗不再是以取胜或者让自己活下来为目的，而是遏制、阻碍强行使得五车五和它的军队停下脚步为最终目标。
因此永夜决定不顾一切地选择了使用效果未知的病毒，选择了这要背对生存，无限接近死亡时才会做出的选项，之后等待他的命运恐怕绝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
“....果然还是有些不想死....说不定注射了之后就不会死了？不过....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或者说....我的运气可一直都很差啊。”
对自己幼稚的想法予以嘲讽的笑容，试管扎入胸口，永夜将里面能轻松将人类变成怪物的病毒注入体内。
注视完毕之后，空荡荡的试管落在了地上，永夜表情瞬间痛苦扭曲，血液循环遭到打乱，肺脏受到挤压，大脑无法正常运作，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失去力气猛的跪在地上，只能以双手撑着冰冷的地砖。
体内升腾的热浪由三种不同的力量不断交锋导致，模糊的意识也被痛苦强行唤醒。
无法聚焦的独眼，散发出红色和蓝色的杂乱光芒，视野内的一切都像打了马赛克一般一片模糊。
“侵蚀....比预料的....还要....呃.....”
只是一会儿，他的声音就变得嘶哑了，舌头也开始麻痹的说不出话来，指尖的触感、手臂的感觉，远处原肠动物不断接近的声音也在变小，不远处尸体烧焦的恶臭也在变淡，身体的五感触觉、嗅觉、视觉、听觉都在消失，仿佛一切都在逐渐远离。
意识像是要睡着一样变得模糊不清，永夜全身上下都麻痹了、都消失了，也许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反而应该要庆幸，假如五感没有逐步被剥离，假如痛觉依旧在正常运作，他根本没办法保有神智。
因为即使是五感被削弱了大半，现在的他依旧在承受着足以击垮人类意志，令人疯狂的痛楚。
五感持续剥离，永夜逐渐被病毒侵蚀，他从痛苦中回过神，强行想要令自己站起来，却再无法保持双手撑地的姿势，摔在了地上，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意识的呻.吟着，手臂失去力气，想站起来脚却也无法动弹，只有手指能勉强动弹。
视野变得扭曲，一切事物都被绝望涂成一片漆黑，眼皮越发沉重。
就这样结束了吗？只要闭上双眼就能获得解脱了吧？
“....还、还没....结束....还不是....结....束的....时候....不能就....这样结束....神明也好....恶魔，也罢....无论怎样都好....只是暂时的就好了！....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请给我力量！”
他咬牙切齿的忍受痛苦，用仅剩的意识在嘶吼着，从未有过信仰的他，在此刻祈求着那位不知名的神。
理所当然的那般，残酷的存在不可能回应卑微的生命。
不过....他的传承———回应了。
———无极剑圣———高原血统———无。
根据现状，调整、置换血统。
高原血统———移除———暗裔血统———修正。
级别无法触及血统标准，开启血统天赋，代价———每次使用，半数寿命，三次燃为灰烬。
———是否启用调整，将异种病毒修正、强化，转为不完全的暗裔血统，第一次启用暗裔血统的力量，将燃烧半数生命力并享有一百八十秒的暗裔之力，气、速度、力量、再生、等各项能力，均将获得上古暗裔血统的大幅提升，但因不完全，除了半数寿命外亦存在为数众多的后遗症。
———是———否———
没有感情和意识的剑圣传承系统，并没有出现任何声音，只是生硬冰冷的文字出现在脑海的深处，给永夜出了一个选择题。
在这绝境之中，这选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失去一半生命付出一些代价和直接死掉根本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的片刻前，永夜做出了选择。
———下一刻。
几乎只是瞬间的事情，痛苦消失了，热流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流，永夜的身体里充满了沉静而凶暴的异样力量，异样的力量不断对他的身体进行修复。
只是顷刻间，绷带下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永夜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能奔腾，唯一遗憾的是左眼依旧不可视物，但右眼却看到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特殊世界。
为人所不知的是，他乌黑的短发，半数变得惨白，右眼像暗红色的火苗一般散发着光芒，随着他的移动便带起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光拽。
粗鲁的抹去嘴边的血迹，被体内狂乱的战意所操控，永夜以超出人类极限，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化作一道狂风向着帝鳄型原肠动物五车五和那席卷而来的原肠动物大军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涌入巨石碑内的原肠动物数量多到可怕，虽然他不太愿意直接面对，但却又无法无视，其数量至少上万。
即使不将五车五包括在内，它们的数量也是多到了根本就让人绝望得足以放弃抵抗，就算超越了全盛时期的状态，立刻又接连应付这种大战的话，八成不用多久就会倒。
即使多少具备有利的筹码，有着暗裔血统的强化，但战况还是绝望的没边。
在众多原肠动物前列的黄道带之下最强，五车五发现了永夜的存在发出引发激烈空气震动的咆哮，迈动四肢朝着永夜冲了过去。
同时永夜也拔腿狂奔的在冲锋的路上拔出了超錵长刀，对着了这只巨鳄挥出了刀刃。
嘭！！！！！！！！！
他正面劈砍在了这只巨兽挥舞而来的利爪上，激烈的冲击和音爆瞬间扬起巨大的尘暴。
在逐步加速的意识之中，时间被无穷拖长，在惊人的轰鸣之中，在为巨兽带来了一道一米深划痕的同时，他的身躯有如枯叶一般吹起，以惊人速度向后倒飞了出去。
背部撞上突起的岩石，岩石瞬间化为碎片，伴随着永夜的身体一同飞出，最终一同撞在了城市里一面欲言又止的墙壁上。
垮塌的墙体将他压在了下方，即使有着超乎人类的怪力，但和五车五那巨兽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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