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他可以忍_太子妃她人美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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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他可以忍

  谢听澜一阵头疼,她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傅平野任由戌十一摆弄。

  只方才那一次就引来了傅平野的怀疑,虽说最后他信了戌十一只是普通府医,但以他的敏锐度,再接触几次,戌十一未必隐藏得住。

  傅平野对她的信任并不够,贸然暴露她的目的,肯定会影响后续的计划。

  谢听澜道:“再等等。这几日我会尽量让你多去给他号脉。你收敛点,要是被他发现,你小命不保。”

  戌十一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对上傅平野那杀神,一招就能被他取了性命。

  戌十一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小姐可得保护好我,起码……先让我研究出他身上的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不会让你出事的。”谢听澜看向他被碎瓷片划破的那边脸,问道:“脸上的伤势没问题吧?”

  傅平野认为以他的力道抛出去的碎瓷片,最多划破人皮面具,但亥十二特质的人皮面具薄如蝉翼,正如此才没让戌十一暴露身份。

  戌十一下意识抹了一下伤口处,露出一抹虚伪的遗憾和委屈的表情,摇摇头说:“没事,抹两天药就好了。太子殿下可真不友好,亏属下把手头仅剩的两粒去毒丹给了他一粒,浪费啊浪费……”

  谢听澜道:“你这几日多研究一下,若真能缓解他身上的那些症状,他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拎上来的热水都倒完了,二人同时噤声,戌十一恢复了伪装的小厮音,拎着空桶就离开了。

  谢听澜这一路来神经紧绷,已经是累极了,她不想再想有关傅平野的任何事,解了腰带褪去外衣,打算沐浴后早点歇息。

  但与此同时,和他比邻的另一间房中,傅平野却没心思沐浴休息。

  他赤膊坐在床榻边,眸中带着沉思盯着屋内的一角出神。

  客房中温度低的让人发抖,可傅平野就算赤着上身也半点觉察不到寒意,甚至还觉得热。

  他慢慢回过神,指尖插入发中,眼睛慢慢眯起,带着一些狂躁倚在墙上。

  既是隐瞒身份出远门,他不可能把东宫里的寒榻也带上。

  这里的驿丞也是会做事,还让人烧了地龙,这玩意儿每个屋子都是通的,傅平野现在甚至连地都不想下。

  他透过支起的支摘窗往外看去,恨不得翻身离开这儿,找个寒潭泡进去。

  傅平野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又被他自己的意志狠狠压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他起码还要过一个月,若连第一天都挨不过去,难道他真要等着谢听澜把真相送到他面前么。

  傅平野仰头合目靠在墙边,手附在脸上,盖住因为身上的痛苦而扭曲狰狞的面孔,不出片刻已经浑身汗津津的像是从水里刚出来一样了。

  待在暗处的影卫看不下去了,他不明白主子明明很痛苦,为什么不肯喝点酒散一散身上的热气。

  他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劝一劝,就听傅平野喊道:“凛冬……”

  他连忙翻进屋中,在床榻前跪下,抱拳作揖:“主子。”

  傅平野睁开眼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眼中已经布满血丝,理智似乎在跟本能进行激烈的对抗,他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可声音还是十分坚定的对凛冬说:“接下来的一路,你要看紧孤。若是孤失智,有伤人之向,你就立即打晕孤。”

  凛冬愕然抬头,“主子……”

  他怎么敢又怎么能应傅平野的命令,凛冬想了想,说道:“主子,已经有人回京去取剩下的神药了。只要主子日日服用,再不触碰那些禁忌,就不会出事的。”

  傅平野舔了舔牙尖,“频繁服用只会让孤的情绪越来越糟糕,若是哪一天压不住了,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不要说了,你按照孤做的去办就是。”傅平野解下腰间的令牌,丢给凛冬。

  “你若伤了孤也无妨。这令牌你拿着,孤准你下重手,留下命就是。”

  凛冬吓的魂都要飞了,令牌好像一个烫手山芋,热的他浑身发冷汗,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凛冬觉得这命令他是真的做不了,正想张口再劝一劝他,就见傅平野猛地坐起身,猩红的眼睛直直与他对视。

  凛冬当即吓的僵了身子。

  傅平野道:“你如何下手孤都不在意,但若是孤知道,你办砸了此事,让孤伤到了她……孤就杀了你。”

  凛冬只觉得脖颈处一片寒意,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是保命要紧,如此一想跟主子动手似乎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是!属下遵旨。”

  傅平野看他眼中惧色不再那么深,绷着的那股气才喘了出去。

  只要凛冬敢动手就好,他的身手不差,虽打不过失智时的自己,但依照自己对他的信任,他只要偷袭,自己不太会设防,也有八九成的概率成功。

  傅平野起初是想靠服药来稳定自己的情绪,可就他刚才换了衣裳在谢听澜身边,等她跟驿丞交涉。再上楼安放行李的这么一点时间内,就感觉身上的红疹有复发的苗头,而且那股烦躁又起来了。

  傅平野这些年都谨遵医嘱,寒食寒卧寒衣,从未打破过禁忌,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打破禁忌后,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他这时候才恍惚想起,那本早已经被他焚毁的古籍上,似乎还有一句警告。

  若是不听从服药后的医嘱,多次触碰禁忌,之后再靠多次服药来缓解,药产生的效力会越来越微小。

  他当时自以为不会打破这些禁忌,便没放在心上,谁知道竟会有今天。

  如果药真的压不住他,真让他在这段时间内失控,那谢听澜——

  傅平野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尽量不靠药来缓解情绪,虽说过程痛苦一些,可也不过一个月的事。

  他可以忍。

  傅平野指骨泛白,濒临崩溃之时,后脑往墙上狠狠撞了一下。

  隔壁从浴桶起身的谢听澜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下意识看了一眼边上的墙。

  可她并没有在意。

  丝毫不知道那个说不会伤她的人,为了真的不伤到她,在承受着多么噬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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