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学_炮灰倒进我怀里后(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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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同学

  十六、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市里呢。”

  谢亦阳背着个小包从汽车上跳下来,看着车站周围的水泥建筑和衣着光鲜的人群,兴奋地左顾右盼。

  顾思远两手各提着个大包,扫了眼周边:“走路小心点。”

  “知道了。”谢亦阳故意拖长着声音应道。

  顾思远对小媳妇的阳奉阴违,早已习惯。

  两人随着拥挤人流,出了车站大门。

  市里的汽车站比县里热闹不少,门口停着拉人的三蹦子,还有各种各样卖食物点心的小摊。

  不过,最吸引诸人目光的,还是停在汽车站前的水泥路上的那辆黑色小轿车。

  就算是在市里面,小轿车也是极为罕见的。

  轿车旁站着一位穿着衬衣短袖的中年男子,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出站口的位置。

  很明显,这是来接人的。

  就在这时,他目光扫到某处时,陡然一亮,立刻急匆匆地迎了过去。

  “顾研究员……”

  顾思远扬眉看向来人:“你是?”

  中年男子连忙道:“我姓赵,是冯部长安排来接顾研究员去机械厂的。”

  顾思远点了点头:“嗯,辛苦赵同志了。”

  “不辛苦,能来接顾研究员是我的荣幸,机械厂的大家都在等着您早日来帮忙呢,”中年男子笑着摇摇头,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一个大包,往前走道:“车子就在那边,我先送您去宿舍安置一下。”

  “好,谢谢。”顾思远伸手牵过双眼亮晶晶的谢亦阳,跟在他身后往小轿车方向走了过去。

  一旁的行人们,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顾思远。

  这么年轻,居然能让人开小轿车来接,态度还那么客气?

  好像听到是什么研究员,那肯定是研究地厉害东西吧,真叫人佩服啊!

  “乖宝,怎么了,看什么呢?”

  谢母、谢父原本正拉着谢锦玉的手哭哭啼啼,见他盯着车站某处不动,便顺着看了过去。

  谢锦玉猛地转回头,烦躁道:“没看什么。”

  一旁的陈太太见状,冷笑一声:“哦,那是你那养子哥哥和哥夫吧,听说你那哥夫是被市机械厂看中的大研究员,这小轿车肯定是来接他们去市机械厂的,哼,可惜同人不同命啊。”

  谢家人的面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没有什么比你在落魄的时候,看到曾经讨厌的人一路成功更痛苦。

  陈飞鹏催促道:“好了,别发呆了,快点去火车站吧,马上赶不上去北大荒的那班火车了。”

  ……

  已经到了新家的顾思远和谢亦阳,自然对此一无所知。

  市机械厂的宿舍,比农修厂的更好了不少,虽然依然还是一室一厅,但却有个大阳台,还配了台黑白电视机,正是他们厂里自己生产的。

  谢亦阳对此欢欣雀跃不已,恨不得一台到晚都钻在电视里,虽然一共也没几个台。

  而顾思远在机械厂的工作也顺利展开着。

  有了他这个发动机原设计人的加入,项目组的进度几乎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不过,也不仅限于发动机。

  之后,关于各种自动车床、关于刻录机等等,各种项目组,都留下了顾思远的工作印记,而给市机械厂、乃至整个国家的高级制造业,带来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

  终于,到了第二年的九月,已经暂停了差不多十年之久的高考恢复了。

  谢亦阳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的差点在家蹦上天。

  还是顾思远将人按在床上,用老办法安抚了他雀跃的心。

  到了深冬的十二月,高考准时开考。

  顾思远也向机械厂请了假去参加,厂里对此自然无有不应,这一年来,顾思远带给他们的惊喜实在太大,现在他们市机械厂在全国都颇有名声。

  但是仔细一想,顾思远也还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呢。

  这次高考参加的人数众多,从工人、农民到普通学生,不限年龄身份。

  而在大约半个月后,考试成绩便也出来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电子查分系统,所以成绩都是由各省里到市里一层层往下发,最后发到各自的工作单位或者大队。

  而顾思远和谢亦阳的粮食关系,现在都已经转移到了机械厂。

  这一回,市机械厂里面也有很多人参加了本次高考。

  第二天,顾思远去上班时,毫不意外在机械厂的公告栏看到了高考成绩红榜,而最上面的两个名字,属于他和谢亦阳。

  众人围过来,纷纷向他道喜。

  “顾研究员考得真好啊!”

  “而且,人家不仅自己好,两口子都考得好!”

  “我听厂里说,这个成绩在咱们市都是数一数二的,顾研究员两口子,只怕都能去首都上大学了!”

  “啊……真的!”

  谢亦阳知道今天成绩要出来,所以,早上是陪着顾思远一起来的机械厂。

  这会,就兴奋地什么也顾不上了。

  像在家里一般,只要一高兴,就直接往顾思远身上扑。

  顾思远赶紧双手抱住他。

  谢亦阳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胡乱亲了起来,嘴里激动地喊着:“老公,太好了,考上了,我们都考上了……”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顾思远带来的。

  顾思远被糊了一脸的口水,却也只能无奈笑笑。

  一旁人看着,也发出一道道善意的笑声。

  考得这么好,失态一下也很正常。

  谢亦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意识到这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慢慢从顾思远怀里滑落下来,然后小脸绯红地贴在顾思远怀里不出来了。

  呜呜,他脸都没了……

  而在清水县临县的某个郊外农场中,却有人与他们的心情截然相反。

  从今年初开始,冯铿便看着原本下放到农场中的大人物,一个个被接走离开这里,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地方。

  而在上个月,高考恢复了。

  那些在这工作的知青们,得到了去参加的机会,只要能考上随便一个学校,就可以从此离开农村,回到城市。

  所有人都有机会离开,只有他不行。

  因为他是来劳改的,是来坐牢的。

  这一刻,冯铿对顾里里的恨,达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掺和进了他们家的事,自己一定不会变成这样,说不定年初的时候,外祖家也会派人将他给接走了。

  就算不能被接走,这会他也该报名考中大学,自己回京了,他之前读书的时候,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是数一数二的。

  冯铿握了握拳头,眼神暗沉到极点……

  顾思远和谢亦阳在去首都上学之前,先回了一趟阔别已久的云溪村。

  既是回来迁移户口,也是将之后几年的养老费用给顾父顾母,另外还要满足一下谢亦阳同学的显摆之心。

  队长周建党、包括顾老大一家人,都对他们的归来十分开心。

  顾思远和谢亦阳也给他们带了些东西,比如市机械厂制造的收音机等。

  当然,谢亦阳是更想在一直瞧不起他的顾家人面前炫耀,不过很可惜,回来这天,顾父顾母两人都不在家。

  听顾老大说才知道,顾里里在隔壁县农场劳改时,跟冯铿发生了矛盾,两人互殴被打破了头,可能还要毁容,顾父顾母接到消息后,便去看他了。

  顾思远和谢亦阳都怔了怔,顾里里这个名字,在他们的记忆中已经消失好久了。

  两人这次只在村里只停留了两天,不过好在第二天下午,顾父顾母就回来了。

  看到顾思远两口子,顾母的第一反应,就是大骂他们没良心,一个人跑去城里享福,不管他们这些人。

  顾思远自然不会被他这些鬼话给吓到。

  直接把当初签好的分家证明拿了出来,他每年给的养老费,比起顾老大,比起村里所有人家都要多。

  顾母要是想让他经常回家看看,可以,那把前两年多的养老钱退回来,而且从此以后,他的养老费用也降低成正常水平。

  顾母和顾父自然不甘心。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第三天上午,顾思远和谢亦阳就离开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离开。

  甚至在数年后,顾里里劳改结束回到云溪村,谢锦玉也在陈飞鹏勾结黑势力被公安抓捕后,重新回到清水县。

  两人都想过撺掇各自父母去找顾思远、谢亦阳闹事,想得到些什么好处。

  不过,很可惜,他们根本就找不到顾思远的踪迹。

  而身为他另一半的谢亦阳,则是被相关部门重重保护。

  其实,谢亦阳对于顾思远的偶尔消失,也是颇为无奈。

  只知道大概是被国家征用,去什么沙漠里,或者研究所做秘密实验去了。

  那都是跟国家签了保密条款的,顾思远回家之后,也不会对他提起具体情况。

  不过,看着国家在一天天的变好、变得富强,想到这里面有自家老公的一份力量,谢亦阳就升起无限自豪之情。

  当然,在顾思远回来之后,撒娇和哼哼唧唧还是会照常奉上的,必须要让他想着自己。

  大学毕业之后,谢亦阳继续读了研究生,后来便留在京大做了老师。

  而顾思远也不再那么频繁的消失了,大部分时间都在首都的科学院里工作。

  偶尔,还会来京大接他下班。

  这一对郎才郎貌的夫夫,也算是京大校园里极为美妙的一道风景线。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两人携手已经走过了几十载岁月,这个国家也在慢慢地成长着。

  明亮的厨房里,顾思远将调好的馅递过去,淡声道:“发什么呆,还是老得没力气了,揉不动面了?”

  谢亦阳回过神,恨恨地瞪了这个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会是说话的臭老头子一眼:“你比我大两岁呢,就算要老,那也是你先老得没力气?”

  顾思远把盆放在桌上,走近了几步。

  谢亦阳看着他的动作,害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你!

  如果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顾思远大约会这样说,不过现在,他只能伸出双手,一把将谢亦阳打横抱了起来。

  “啊……”谢亦阳扶着他的肩膀惊叫。

  “谢老师。谁老了,谁没力气?”顾思远低头看着人,冷冷问道。

  “……”谢亦阳无语。

  七十岁的的人了,还非要逞这个能?

  他用已经长了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拍了拍顾思远的脸,无奈道:“快把我放下来,锅里的水要开了,赶紧把包子放上去蒸,你不是最喜欢腊肉豆角馅的包子吗?”

  以前年轻的时候,基本都是他跟顾思远撒娇耍赖。

  现在,年龄大了,顾思远反而变成了幼稚的那一个。

  顾思远这才将人放下来。

  谢亦阳无奈摇摇头,将蒸笼放到锅上。

  “不是……”顾思远突然道。

  谢亦阳回头看他:“什么不是?”

  顾思远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是最喜欢腊肉豆角馅的包子,最喜欢你,你第一次给我包的包子是腊肉豆角馅的。”

  谢亦阳愣了愣,而后绯红慢慢爬上耳畔。

  他匆忙转过头去,看着蒸笼发呆。

  这个死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总是欺负他、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现在老了,倒是会说情话了,真是的……

  又数年过去。

  谢亦阳老得动不了,也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顾思远坐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缓声道:“看吧,果然是你先老,我的结论什么时候出过错。”

  谢亦阳混沌的眸子,想翻个白眼,死老头就这么爱争强好胜,都这个时候了,也一点都不知道让让他……

  气呼呼想着。

  谢亦阳慢慢阖上了眼。

  顾思远沉默看了他许久,起身慢慢躺到了病床的另一边。

  这一天晚上,华国之星、当代最优秀的科学家逝亡。

  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无比的悲伤之中。

  顾思远生前工作过的地方,居住过的地方,日日夜夜围满了各种来悼念的人们。

  各种电视台、报纸也趁机举办了各种纪念活动或者节目。

  其中国家某台,更是拿到了部分顾思远和谢亦阳的遗物手稿,也让顾思远这个仿佛星辰般耀眼的人物一生更加生动起来。

  “顾老生前很少参加什么活动,也不接受采访,所以大家对他的了解,除了各种各样的奖项、那些改变社会进程的重大贡献发明,就是他在教科书上那张冷峻严肃的黑白照片了,不过,今天来自于其另一半谢亦阳先生的日记,一定会让大家对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端庄的主持人笑看着大家道。

  “顾同学又出差去了,这次去得很久,大约有三个月了。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快落的时候,顾同学才回来,我抱怨,再晚回来一天连花都没得赏了,顾同学外表看着冷漠,内心却是个促狭鬼,当即去买了两只粗粗高高的红烛点在院子里,笑言‘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顾同学极爱欺负人,最近他出差频繁,冬日回来后,铁打的身子也生病了,我边给他炖雪梨汤就忍不住抱怨几句,结果呢,他倒好,全把责任推给我了,说就是因为太想我,才没日没夜加快了工作进度,哼,这个讨厌的家伙。”

  ……

  “顾同学果然还是那个小气鬼,班上转来了一名高大英俊的插班生,总是爱在下课时缠着我问问题,回家后我随口提了一句,顾同学便非要扣着字眼不放,逼问我,他跟那个插班生,谁更高大?谁更英俊?啧,四五十岁的老头了还这么较真……”

  “家里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个广场舞的队伍,早起晚收,吵得顾同学总是皱眉,秉持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想法,顾同学在七十岁高龄之时,又拿到了生涯的一座重要历史性奖项,勇夺本届广场舞冠军!”

  “顾同学的脾性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我却感觉自己恐怕真的要比他先老了,希望等我走后,他还能这么快活地继续任性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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