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怒火
时间来到第二日夜晚。
薛离与朱欣婷并排坐在一处礁石滩上，望着眼前激荡的海水，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王柠芮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深海处那两艘东瀛战船，没有去往高丽，却也没有往大华海域而来，而是停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距离，也不知是作何打算。
朱欣婷问道：“你说不替陛下背黑锅，可是指杀了陈王？”
薛离摸了摸鼻子，轻笑道：“是，陈王毕竟是陈王，在没有坐实其谋反罪名之前，至少在大多数百姓眼里，他还是那个礼贤下士的贤明王爷。我若杀了他，亦或抓了他，以皇帝那死要面子且深沉的心思，会放过这么好个机会？他不得想尽办法让陈王死在我手里？”
朱欣婷愣了愣，道：“然后他会发诏表明，陈王有谋反之意，你是为了诛杀反贼，才不得不将之杀死……可你与陛下的关系有许多人知道，再加上你与陈王之间的私人恩怨，相信陈王造反的人会有，但更多还是会相信，此乃陛下包庇你的举动……”
薛离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皇帝当年夺得皇位都没杀陈王，此乃他的人设，哦，就是他给自己的人物设定，一个感念骨肉亲情的贤明君王。如今若让陈王死在他手里，那人设可就崩塌了，他会不在乎？所以他需要一个给他背黑锅的人。”
朱欣婷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那我们为何还要在这里等着？若陈王当真过来，抓还是不抓？”
薛离轻笑道：“抓，必须要抓，但却不能我们动手抓。”
朱欣婷眼神微亮，道：“你是说让王柠芮抓？”
“对，”薛离道：“她们不是一直喊着一切为了大华的口号么？替皇帝背个黑锅，我想她应该不会介意。”
朱欣婷秀眉微蹙，道：“可王大人还是锦衣卫的人啊，若她动手抓人，陈王死在她手里，这帐不还是算到了锦衣卫所头上？最终还是你的锅。”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薛离轻笑道：“自从我老娘失踪，卸任锦衣卫指挥使之后，锦衣卫所与十二金钗便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她们只是名义上隶属锦衣卫所，可实际上，嘿嘿，明眼人都知道，她们独立于，甚至可以说是凌驾于我这个指挥使之上，有她们在前头挡着，我无所谓，看戏即可。”
朱欣婷好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自你入京之后，王大人她们可没少帮你，如今你却将她们推出去顶雷。”
“哎！”薛离深深叹了口气，在她头发上摸了摸，苦笑道：“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虽说你这丫头聪慧至极，心思也十分缜密，可还是对锦衣卫所那些人不太了解啊……”
“我现在便不与你说了，过不了多久，等我见到我那老娘时，你自会明白其中缘由。我才是弱势群体，顶个雷算什么？就她们干的那些事，杀了都不过分。”
朱欣婷想了想，道：“其实我也就随口一说，不管你是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便会无条件认可。”
薛离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她们干了什么事？”
朱欣婷笑着道：“我为何要问？觉得该告诉我的，你自会告诉我，既然你不说，便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我相信你，便如你相信我一般。”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可人了，思维似也不如从前那般敏捷了，难道当真的是恋爱使人智商下降，情令智昏？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接着就听“嘭！”的一声，一朵红绿相间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艳丽非常。薛离神色一凛，望着陆地方向远处的烟花，轻哼道：“应该是来了。”
朱欣婷连忙看向那里，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再等等。”薛离站起身来，远眺向海面深处。片刻之后，范廉急速奔来，沉声道：“大人，陆路方向来了数十人，骑着快马，身份不详，那两艘东瀛战船也有了动静，正往岸边而来，方才那烟花应该是他们之间的联络信号！”
薛离微一点头，道：“让海里的人都撤回来，陆上的人隐藏好，莫要惊动来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草惊蛇。”
“是！”没有任何犹豫，尽管范廉心里满是疑问，可作为锦衣卫，他所受到的训练就是这样，无条件的绝对服从！
范廉去传令了，薛离带着朱欣婷，一起往烟花绽放的方向跑去。
一刻功夫过后，薛离二人来到了一处浅滩的海岸线出，寻了块大石头藏住身形，而那骑马而来的数十人，正好到达此地，领头的正是陈王赵明诚，他穿着一身大华普通军士的盔甲，戴着头盔，若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他是大华朝响当当的陈王爷，这老小子唱的是哪一出？
到了淹没马蹄的海岸处，赵明诚翻身下马，神色有些焦急地望着海面，似在等待什么一般。没多久，便见远处海面上，十余艘快船如利箭般往这边飞快划来。
赵明诚面色一喜，大手一挥，身后数十人一起翻身下马，他高声喝道：“诸位兄弟，今日我等一起离开大华，离开家乡，是为了日后更好地再回来！你们怕不怕！”
那数十人一起涌到赵明诚身边，大声道：“誓死追随王爷！”
赵明诚大声道：“好！本王向诸位保证，待我重回大华之日，定叫诸位衣锦还乡！走！”
薛离看得暗暗发笑，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给人画饼，陈王这老狐狸，不去当企业高管实在可惜了。
朱欣婷看了看薛离，见他面带微笑，盯着赵明诚，竟当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那快船片刻间便到了浅水区，她忍不住轻声道：“当真不抓？”
薛离微一摇头，轻声道：“还不是时候，那山东水师筹备日久，若这样还能让赵明诚跑了，那也是天意，那他山东水师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再等等看。”
不一会儿，赵明诚便带着那数十人上了快船，开始往大海深处划去，见距离差不多了，薛离这才跳出来，高声喊道：“王爷！这大半夜的，您要去何处啊？海上风浪大，还有鲨鱼吃人！快回来，我请你喝酒啊！”
那边沉寂片刻，便听赵明诚大笑道：“薛离！本王先行一步，你回去告诉赵元宇！本王才是大华正统！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日！最后一句怎么听着像灰太狼？薛离暗道。
说话间，那十余艘快船已经到了二三里地之外，想追也追不上了。这时，远处突然急速飞来几道黑色人影，方一落地，便听一人对薛离沉声喝问道：“你为何不抓住他！”
薛离一愣，看向来人，却是六个黑色纱裙，黑巾蒙面的女子，领头的正是许久不见的王柠芮，他淡淡一笑，冷然道：“你是在与我说话？看来你十二金钗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连最基本的上下观念都没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们姐几个磕一个？”
见状，王柠芮连忙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不敢！”另外那姐五个亦是单膝跪下行礼，不敢再多言。
薛离拿出黑铁令，重重往地上一丢，冷笑道：“不敢？这世上还有你们十二金钗不敢的事情？别谦虚了，我他妈算个什么狗屁指挥使？充其量算个傀儡！来，这破东西还给你们，你们现在便将老子宰了！动手啊！”
想起苗惜弱干的那些事，与自己过往所经历的种种，薛离便突然怒火中烧，狠狠地发泄了出来。
王柠芮磕下头去，道：“大人息怒，属下无心冒犯，请大人责罚。”
那五人齐声道：“请大人责罚！”
“责罚？我哪敢呐？你们可曾有过一刻，将我这个指挥使放在眼里？”薛大人冷声道：“我杀了你们！”长剑眨眼间出现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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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离与朱欣婷并排坐在一处礁石滩上，望着眼前激荡的海水，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王柠芮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深海处那两艘东瀛战船，没有去往高丽，却也没有往大华海域而来，而是停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距离，也不知是作何打算。
朱欣婷问道：“你说不替陛下背黑锅，可是指杀了陈王？”
薛离摸了摸鼻子，轻笑道：“是，陈王毕竟是陈王，在没有坐实其谋反罪名之前，至少在大多数百姓眼里，他还是那个礼贤下士的贤明王爷。我若杀了他，亦或抓了他，以皇帝那死要面子且深沉的心思，会放过这么好个机会？他不得想尽办法让陈王死在我手里？”
朱欣婷愣了愣，道：“然后他会发诏表明，陈王有谋反之意，你是为了诛杀反贼，才不得不将之杀死……可你与陛下的关系有许多人知道，再加上你与陈王之间的私人恩怨，相信陈王造反的人会有，但更多还是会相信，此乃陛下包庇你的举动……”
薛离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皇帝当年夺得皇位都没杀陈王，此乃他的人设，哦，就是他给自己的人物设定，一个感念骨肉亲情的贤明君王。如今若让陈王死在他手里，那人设可就崩塌了，他会不在乎？所以他需要一个给他背黑锅的人。”
朱欣婷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那我们为何还要在这里等着？若陈王当真过来，抓还是不抓？”
薛离轻笑道：“抓，必须要抓，但却不能我们动手抓。”
朱欣婷眼神微亮，道：“你是说让王柠芮抓？”
“对，”薛离道：“她们不是一直喊着一切为了大华的口号么？替皇帝背个黑锅，我想她应该不会介意。”
朱欣婷秀眉微蹙，道：“可王大人还是锦衣卫的人啊，若她动手抓人，陈王死在她手里，这帐不还是算到了锦衣卫所头上？最终还是你的锅。”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薛离轻笑道：“自从我老娘失踪，卸任锦衣卫指挥使之后，锦衣卫所与十二金钗便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她们只是名义上隶属锦衣卫所，可实际上，嘿嘿，明眼人都知道，她们独立于，甚至可以说是凌驾于我这个指挥使之上，有她们在前头挡着，我无所谓，看戏即可。”
朱欣婷好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自你入京之后，王大人她们可没少帮你，如今你却将她们推出去顶雷。”
“哎！”薛离深深叹了口气，在她头发上摸了摸，苦笑道：“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虽说你这丫头聪慧至极，心思也十分缜密，可还是对锦衣卫所那些人不太了解啊……”
“我现在便不与你说了，过不了多久，等我见到我那老娘时，你自会明白其中缘由。我才是弱势群体，顶个雷算什么？就她们干的那些事，杀了都不过分。”
朱欣婷想了想，道：“其实我也就随口一说，不管你是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便会无条件认可。”
薛离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她们干了什么事？”
朱欣婷笑着道：“我为何要问？觉得该告诉我的，你自会告诉我，既然你不说，便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我相信你，便如你相信我一般。”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可人了，思维似也不如从前那般敏捷了，难道当真的是恋爱使人智商下降，情令智昏？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接着就听“嘭！”的一声，一朵红绿相间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艳丽非常。薛离神色一凛，望着陆地方向远处的烟花，轻哼道：“应该是来了。”
朱欣婷连忙看向那里，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再等等。”薛离站起身来，远眺向海面深处。片刻之后，范廉急速奔来，沉声道：“大人，陆路方向来了数十人，骑着快马，身份不详，那两艘东瀛战船也有了动静，正往岸边而来，方才那烟花应该是他们之间的联络信号！”
薛离微一点头，道：“让海里的人都撤回来，陆上的人隐藏好，莫要惊动来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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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廉去传令了，薛离带着朱欣婷，一起往烟花绽放的方向跑去。
一刻功夫过后，薛离二人来到了一处浅滩的海岸线出，寻了块大石头藏住身形，而那骑马而来的数十人，正好到达此地，领头的正是陈王赵明诚，他穿着一身大华普通军士的盔甲，戴着头盔，若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他是大华朝响当当的陈王爷，这老小子唱的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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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诚面色一喜，大手一挥，身后数十人一起翻身下马，他高声喝道：“诸位兄弟，今日我等一起离开大华，离开家乡，是为了日后更好地再回来！你们怕不怕！”
那数十人一起涌到赵明诚身边，大声道：“誓死追随王爷！”
赵明诚大声道：“好！本王向诸位保证，待我重回大华之日，定叫诸位衣锦还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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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欣婷看了看薛离，见他面带微笑，盯着赵明诚，竟当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那快船片刻间便到了浅水区，她忍不住轻声道：“当真不抓？”
薛离微一摇头，轻声道：“还不是时候，那山东水师筹备日久，若这样还能让赵明诚跑了，那也是天意，那他山东水师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再等等看。”
不一会儿，赵明诚便带着那数十人上了快船，开始往大海深处划去，见距离差不多了，薛离这才跳出来，高声喊道：“王爷！这大半夜的，您要去何处啊？海上风浪大，还有鲨鱼吃人！快回来，我请你喝酒啊！”
那边沉寂片刻，便听赵明诚大笑道：“薛离！本王先行一步，你回去告诉赵元宇！本王才是大华正统！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日！最后一句怎么听着像灰太狼？薛离暗道。
说话间，那十余艘快船已经到了二三里地之外，想追也追不上了。这时，远处突然急速飞来几道黑色人影，方一落地，便听一人对薛离沉声喝问道：“你为何不抓住他！”
薛离一愣，看向来人，却是六个黑色纱裙，黑巾蒙面的女子，领头的正是许久不见的王柠芮，他淡淡一笑，冷然道：“你是在与我说话？看来你十二金钗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连最基本的上下观念都没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们姐几个磕一个？”
见状，王柠芮连忙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不敢！”另外那姐五个亦是单膝跪下行礼，不敢再多言。
薛离拿出黑铁令，重重往地上一丢，冷笑道：“不敢？这世上还有你们十二金钗不敢的事情？别谦虚了，我他妈算个什么狗屁指挥使？充其量算个傀儡！来，这破东西还给你们，你们现在便将老子宰了！动手啊！”
想起苗惜弱干的那些事，与自己过往所经历的种种，薛离便突然怒火中烧，狠狠地发泄了出来。
王柠芮磕下头去，道：“大人息怒，属下无心冒犯，请大人责罚。”
那五人齐声道：“请大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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