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_他的精神体是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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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这样的回答,兴许是警方教给她的台词瞬间没派上用场,她顿了一下,磕磕巴巴地问:“什,什么意思?”

  真是蠢到可怜。

  “你需要钱吗?或者,你想要见什么人?我们都可以满足,只要,只要你不要伤害这些小孩子!”她旁边的那人发话了。

  他说:“我只是想在向导医院试试看能不能杀掉向导的小孩。“

  女老师瞪大眼睛,问道:“你,你是种族主义者吗?”

  他微微一笑,道:“我原本不是的。”

  他原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也不认为周围的人有什么不同,大家不过是因为多重的偶然产生的蝼蚁,没有谁比谁高贵。

  然而,事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

  有一种人生而高贵,他们只要挥挥手,就能得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他没有自己的私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更进一步。他考上了全国最有名的医科大学,他牺牲了自己的健康,社交,乃至所有,都是为了能和那样的人比肩。

  然而这些牺牲,对于那些人来说,就像是阴沟里的蛆虫的挣扎,不值一提。

  凭什么,就因为他不是哨兵或者向导吗?

  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之一,招聘资格上明晃晃地写着“向导优先”,所有人都觉得这没有任何问题,向导医院当然向导优先,无论其他人再优秀,再富有才能,都抵不过一个出生就自带被珍而重之的向导天赋。

  向导敏感,细心,还可以操控人心,于是其他人所有经过刻苦锤炼而成的职业技能和优良品质,也不过是个陪衬。

  他们凭什么?

  他用尽了全力,牺牲了所有换来的进入医院的资格,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得到。

  明明是他优秀得多,受到重视和提拔的都是那些柔弱不堪的向导。

  这些小孩子也是吧,他们百分之五十,长大后也会成为这种不劳而获的害虫。

  连医院的院长都匆匆赶了过来,中年男人一头是汗,道:“小赵,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对职位不满?你想去哪个岗位,你说,我们院里一定办到。”

  他冷笑,“我看上去有那么蠢吗?”

  一旦走上了就不能回头的路,他就再也无法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值得吗?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一辈子生活在憋屈怄气中,岂不是另一份的悲剧?

  悲剧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写好了,他不被作为哨兵或者向导出生,就是一个悲剧。

  院领导两股战战,几乎要给他跪下来,他产生了一丝快意。

  被人仰望的感觉真好。被人恐惧的感觉更好。

  他顺手拖了一个想哭又哭不出的孩子,手术剪对准了他的脖子,“你们就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去死吧。”

  他什么要求也没有,只有一股浓黑的恨意。

  世界上没有哨兵和向导就好了,这些毫无羞耻之心的只知道跪舔异能者的人也去死就好了。就让他们付出代价,悔恨终生。

  手术剪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知道怎么刺破皮肤更省力,割断哪根血管血喷出来的效果更夸张,然而,他动不了手。

  是他的身体动不了。

  为什么,最后也会输给向导?

  一个陌生男人冲了出来,大叫:“快!”

  下一秒,他被虚空中的无形之物重击,砸到了地板上,下颌骨仿佛碎裂。耳边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第33章残响

  范阳洲站在原地,胸膛起伏,他原本只是打算先放小明进去当个眼线,没想到那个人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劫持,而是准备进行一场荒谬的杀人表演。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那样强制地操控对方,很有可能会引发对方的进一步暴怒,幸好小明反应及时,把他掀倒了。地上一滩的血,应该是对方握着的手术剪刺中了自己。

  那人还犹在挣扎着,满脸的血,显得表情尤为可怖,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有异能就了不起了吗?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异能者才会完蛋的!”他破碎的嘴里发出宛如野兽的声音。

  范阳洲道:“我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为了证明自己比异能者更强,转而去欺凌更弱者,不是很可笑吗?”他叹了一口气,走出去了。

  肖潇冲过去,抱住了三个孩子,失声痛哭。孩子的家长也围了上来,那些年轻的夫妇很多都还是公会里的人员,见惯了大风大浪,反应倒没有这么激烈。

  医护人员和警方也进去了现场,押走人犯,给孩子检查身体,做案件记录,维持秩序,整个走廊都忙成一团。

  范阳洲正要配合警方去做笔录,他走了几步,突然皱皱眉,回头看被血污染的静悄悄的等候室。那里仿佛刚刚割断了一根琴弦,空气中回荡着微妙的残音。

  之前在隔壁,有物理的阻隔,加上场面混乱精神紧绷,他听得不太真切。可如今他走进了这个领域,开阔无阻,心头那股不自然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想都没想,跨过了封锁线,走进等候室。如同一只以气味辨别踪迹的动物,径直走到了角落,蹲下身去拉开了柜子。

  柜子里,一个小孩子抱膝坐在那里,愣愣地和他四目相对。

  怎么这还有一个孩子?

  那孩子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只是一个最终被找到的藏猫猫游戏。

  范阳洲咽了咽唾沫,伸手,道:“别害怕,坏人已经不在了,我带你出去。”

  对方默默地抱着膝盖,不说话。

  范阳洲迟疑了一阵,不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对他的话能理解多少,心想是不是叫老师过来会比较好。

  他一错神,孩子突然伸出手,牵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范阳洲松了一口气。他把孩子抱出来,用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道:“现在开始躲猫猫,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看到爸爸妈妈和老师了。”

  小孩子乖乖地点了点头。

  范阳洲小心翼翼绕过飞溅的血迹,绕过地板的一片狼藉,把小孩抱出了现场。

  警察看着他怀里的这个孩子,十分惊奇:“怎么还有一个?”

  范阳洲道:“他躲在柜子里,应该是没被发现。不过,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我建议还是安排一下儿童心理辅导。”

  警察去叫肖潇:“肖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孩子吗?”

  肖潇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应该是小班的小朋友,不是我们班的。”她很快就被一大堆心急如焚的家长淹没,在人群中口干舌燥解释个不停。

  范阳洲也扭头看了一下怀里的孩子,的确,这个孩子似乎比之前那三个小朋友还要小一点的感觉。他由于工作原因,不太接触得到小孩子,对儿童的生长发育没什么概念,心想,这孩子怪不得也不太说话,没准都还没到会说话的年龄。只是他居然没哭,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突然吵闹起来,这么小的孩子,真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年轻女性冲了过来,从范阳洲手里接过孩子,连声道:“谢谢谢谢。”

  范阳洲不太搞得清楚对方是孩子的老师还是妈妈,只是孩子伸手就要让对方抱,于是松了手。

  女性拍了拍孩子的背,对他谢个不停,“真是多亏了您,谢谢谢谢,没想到这孩子跑到等候室去了,吓死我们了。”

  范阳洲笑笑,道:“孩子没事就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目击到案件过程,我建议还是做个心理辅导……”

  “好的好的。”对方抱着孩子,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道:“小初,还不谢谢叔叔?”

  半晌,那孩子才小声地说:“谢谢叔叔……”

  原来他是会说话的啊,范阳洲恍然大悟。

  女性抱歉地对他笑笑,道:“这孩子认生,不好意思。您是塔里的向导吗?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们跟您送锦旗。”

  范阳洲道:“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他看了一眼地板上还未干透的血迹。

  不远处指挥员叫他,“范组长,你来跟我们做一下笔录!”

  他抱歉地笑笑,对女性说:“失陪了。”

  张婷把小初抱出医院大楼,走到幼儿园大巴停的空地旁,把孩子交给叶矜,叶矜吓坏了,立刻伸手接住。

  张婷叉着腰,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我这正忙着呢,你也不看看,尽给我找事儿……”她周围围满了小孩子,一个个小手直往她眼皮子底下伸,“张老师,我要去嘘嘘!”“张老师我也要去!”

  “张老师!浩浩摔倒了!”

  “张老师!我的小红花掉了!”

  张婷听得一个头变两个大,道:“好好好,一个一个来,谁要去嘘嘘的,排队站在老师后面。”

  叶矜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抱歉抱歉,我给你赔不是,下个礼拜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张婷问:“那边是有洪水猛兽还是怎么的,非要让我去?”

  叶矜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晕血。”

  “听你鬼扯。”张婷立刻道。

  叶矜赔笑,“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来,小初,让张阿姨不要生气了。”

  张婷和他住在一个小区,小初没上幼儿园之前就老麻烦她了。

  “是姐姐!”张婷立刻叫道。

  小初张张嘴,奶声奶气地说:“婷婷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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