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丹娜之死_公子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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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丹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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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贾敏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将林砚往明/慧师太身边推,“师太,这便是我同你说的,我的长子。”

  林砚见了礼。明/慧师太笑着说:“贾夫人倒不必担心,我观公子器宇轩昂,眉目明朗,不似有什么灾祸,反而显出几分清贵。我师兄既有言在先,如今公子已过了这个关口,想来往后自有富贵在。”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得了明/慧师太这句话,贾敏明显大是松了口气。彼此又说了两句,明/慧师太便起身告辞。

  林砚眼珠儿一转,言及此处还有妙玉,自己一介男子虽有屏风挡着却也不好多呆,也退了出去,转身去了客院。

  明/慧师太似是早知他的来意,取出一封信。

  “师兄多年前便已圆寂,留了这封信给我。同我说,倘或林公子过了十三岁这个坎,找上我,便要我将这信交给你。倘或你没能熬过,或是熬过了却不来找我,那便罢了。”

  林砚伸手接过信,上头火漆密封完整,可见不曾有人看过。但打开来却是极其简单的十六个字: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来之安之,无愧于心。

  明/慧师太言道:“师兄曾说,世间一切自有其法,也均有可变。比之他困更可怕的乃是自困。”

  林砚一震。想来明远大师是有神通在的。他怕是猜到了他的来历,也算到了他的想法。

  他在告诉他,世间轮回,莫不有前因。他既然来了,便有其合理性。这世间之事也早在他觉醒的那一刻便有了变数,不必为此徒增烦恼。

  林砚一笑,自打看到苏瑾与黛玉截然不同的结局,他的心便乱了。其实又何必如此,明远大师说得不错。既来之则安之,不论前路如何,只需俯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他又有何惧?

  须知,便是书中甄家后来也遭了难,似是也没有再起来。可见,他如今所想的,未必便是真。况且如今林家还多了三皇子这个助力。

  虽说皇家之事风险重重,但风险,也并不一定是祸事。再者,林家在这个位子上,已无退路。

  林砚躬身对着明/慧师太行了大礼,再三谢过。

  明/慧师太却只是摇头,“公子不必如此,倒是贫尼有事请求公子。”

  林砚笑道:“师太但说无妨。”

  “妙玉跟了我几年,我待她犹如亲生。我道行比不得师兄,只算出苏家命中有劫,她的去处不可知。如今瞧来,这劫仿佛已因公子解了。妙玉长姐也捎了信来,言及当初送妙玉出家,本也是为了保她而不得以的法子。

  如今妙玉身份也已被人知晓,苏家也只剩了她们姐妹两个。她想着让妙玉上京,彼此在一处也好照应。父母不在,自是长姐如母。”

  林砚明白了,“师太是想带着妙玉姑娘跟我和康郡王一同回京?”

  “若叫她一人上京我是不放心的,自要跟了去。见她安置好才肯安心。听贾夫人说公子与郡王殿下一同来了扬州,过些日子也要一同回去,便有了此心。”

  跟着皇家人一道,再安全不过。如此一来,便也更不必怕甄家借故找茬。明/慧师太恐是因甄家在姑苏的举动有了顾忌。

  此乃小事,林砚自是无有不应。

  自明/慧师太这出来,才回到院里,黛玉后脚便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瓷瓶。

  “我知道哥哥这里有药。可这是明/慧师太亲手制的。她说医卜星象,虽后三样平平不如师兄,可这医还是拿得出手的。师太不是自夸的人,她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她的本事在。我想着怕是要比寻常大夫的好上些。便给哥哥求了来!”

  林砚一愣,面色渐渐发红,“我没……”

  才说了两个字,只见黛玉小脸儿一横,眉眼上挑,“哥哥也不用瞒我。方才在母亲那里,我早瞧出来了。哥哥坐着总要扭来扭去,极不自在,走路也比平时慢了几分。也就母亲现今因礞哥儿分去了大半心神,没注意到。

  她既不晓得,哥哥也无意说。我也不多嘴了。免得母亲知道,又同父亲一阵闹,倒成了我的罪过。只是哥哥虽要瞒着母亲,不叫母亲看出来,也要注意自己。我问过红曲姐姐了,父亲这回打得颇重,我们不在家这些时日,哥哥一直躺在床上,今儿刚能下会儿床。”

  这么说着,两只眼睛已经红了。

  林砚又羞又愧,可心里却又很是暖和,接过黛玉的药瓶,郑重地放进小荷包里,“妹妹别担心,我又不是第一回挨打。习惯了,父亲也是有分寸的!”

  黛玉用绢帕抹了把眼泪,“哥哥这次又是做了什么惹父亲生气?”

  林砚闭了嘴,原因他不便同黛玉说。

  黛玉见得如此,叹声说:“罢了,我也不问了。我同母亲说了,因前阵子哥哥去了京里,耽误了许多功课,父亲如今要考你。你正费心闭门读书呢!母亲自然不会嚷着要见你,也免了你每日的请安。你且再休养两日的好。”

  林砚大叹:果然妹妹比亲爹强。他还没开口呢,就伶俐得把借口都帮他想好了,甚至已经帮他办成了。

  林砚笑起来,“还是妹妹心疼我!就知道谁都比不过妹妹!”

  那一脸讨好的模样,好话不要命的往外倒,黛玉捂着嘴噗嗤笑出声来。

  这厢兄妹俩玩闹着,那厢夫妻间也说起了私话。

  贾敏一边替林如海换下官服,一边感叹:“这次去姑苏呆了十来日,久了些,可也亏得我呆久了些,不然恐也碰不上正好外出的邢家。我后来才知晓,他们家房舍都没了,如今一家子都寄居在蟠香寺,已有三年。”

  林如海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贾敏说的邢家,乃是贾赦继室娘家。

  “到底是姻亲,邢家姑奶奶还是荣国府正经的大太太,这若是全出去,整个贾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林如海心头一跳,皱眉道:“你出手了?”

  贾敏嗔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你当我是什么,我有这么拧不清吗?我去时,听闻邢家刚出门,我走时,他们才回来。恐是没想到我会因不放心,临时改了主意,借着妙玉也要上京的由头请了明/慧师太来府里亲自给砚儿看看,这才转回头去碰上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多有避忌。想来是不怎么愿意被我瞧见。我又何必偏要去做好人戳人家的伤疤?再者,这都三年了。是邢家不曾上京去求助,大嫂子不知道;还是大嫂子知晓却不管,我暂且不知,贸然出面,搞不好就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何苦呢!”

  林如海笑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此事不知根底,不好先叫母亲和二嫂知道,免得府里横生事端。我且先写封信告知大嫂子,若她有心出手,这事便也解决了。若她不管不问,贾家也总不能眼见亲家到如此境地,落个凉薄的名声。”

  林如海点头,贾敏本不喜邢氏,瞧不上她小家子气的做派,如今却还愿意先和她通个气,很是不易。

  贾敏眉眼上扬,撇开此事,揪着林如海问:“你可是又打砚儿了?”

  林如海大惊。

  贾敏咬牙,“亏砚儿今日一直忍着,还为你掩饰。他是我生的,一举一动连玉儿都看出来了,我能瞧不出来吗?只是他不想我晓得怕我担心,我便也当自己不知道。可我去了姑苏这么些时日,他坐着却还不自在,你说,你当时打得是有多重!

  便是他真做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心里也该有点分寸。你怎么也不想想,他才大病如今这身体底子哪里就好全了。这若是打出个好歹来,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说到这,贾敏倒是先哭了。林如海只觉得头皮发麻,唯有好言相劝,一味哄着。幸而外头有小厮来报,京里来了消息。贾敏这才止住,林如海如蒙大赦,匆忙接过。

  密信有两份。一份红漆封口,一份黑漆封口。

  林如海先打开了红漆那封,一看之下大是震惊。

  皇上查明营缮郎秦业之女乃为养善堂抱养之女婴,实为义忠亲王遗腹女,现令其认祖归宗,封昭阳郡主。

  贾宝玉笑嘻嘻听着,喜滋滋应了。

  王夫人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她将言辞在心头转了两圈,这才说出口,“砚哥儿怕是不知,沈家因有个帝师在,又仗着是前朝书香士族,哪里瞧得起我们这些泥腿子出身,随太/祖征战封爵的。自打先大嫂去世后,便与我们家多年没有过往来,便是琏哥儿也不曾派人来问过一句。”

  一番外看似自贬,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子自傲,句句透出是沈家先断了干系的意思。

  林砚笑道:“二舅母,我听父亲说,沈老太爷虽脾气大,有些过于严厉,却是个极好的人。这中间可是有什么误会?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都是亲戚,哪里到这个地步?再说,琏二表哥是晚辈,再没有长辈不派人来问,琏二表哥也不礼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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