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十六幕 画龙画虎难画骨_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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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十六幕 画龙画虎难画骨

  没有其他美人,我只喜欢你。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殷菱臻的告白,但心脏依旧会伴随着剖白的音节开始加速,最终难以控制得将周身的血液集中于面颊。

  因为那“体弱多病”的气质,张纪蒹可以说是常年待在屋中不受阳光。遗传自母亲林氏的薄面皮子相较于白皙显得更加通透,随时准备着暴露出主人的心情。

  不论恼怒或者是害羞,甚至是某个特定的极为私密的时刻,张驸马总是无法自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

  “红烧”驸马是平翎公主私下里的最爱。

  然而这一次,还不等心满意足的公主殿下下得口去,驸马爷便揉了揉眼睛,叹道:“臻臻,快些收拾行囊,咱们搬到云山客栈去。”

  公主殿下很不雅观得抬起小指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次出游说是轻车简从,但在皇帝陛下的重视下,随从的数目依旧不少。不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光是明面上扮作侍女、小厮的就有二十余人。此时正是龙舟盛会,清溪府聚集了不少外地人,一间客栈自然是住不下了。于是分了三处距离颇为接近的客栈下榻。虽然麻烦了守备,却满足了公主殿下希望与驸马独处的心愿。

  “收拾行囊,咱们住云山客栈。”张纪蒹重复了一遍,便开始动手“搬家”。

  “所以,我明明都已经解释清楚了,我和那个思淼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们为什么还要搬去云山客栈?”殷菱臻不解,“况且收拾东西喊彩荷来就好了,干嘛非要自己动手。”

  “你和她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她对你却不见得。”张纪蒹说道,“这个思淼姑娘,说不好听些该说是个风尘女子。但方才我有注意到她的手指,明明是弹琴之人,虎口和掌底却可见到厚茧。”

  “什么意思?”殷菱臻歪着脑袋,越发糊涂,“你、你居然还有时间分神去注意她的手!”

  “你平日里是如何弹琴的?”张纪蒹反问。

  又在转移话题!殷菱臻不满得“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本公主才不弹琴!本公主最讨厌弹琴!”

  殷菱臻是个半道的公主,得到学习机会的时候已经十五六岁了,许多官家小姐该会的东西都不曾学会。也多亏她有个皇帝父亲,不然还真不知会嫁去哪家。

  张纪蒹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殷菱臻的握紧,问:“你握着我的手,有何感受?”

  张纪蒹的手,便如她人一般,瘦瘦高高、清清冷冷。若是前世,殷菱臻大抵也只能说出一句“驸马的手真好看”之类的夸赞话。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平翎公主殿下秉着认真得态度听话得握紧了张纪蒹的手。指节分明、有力,让人忍不住想到那些欢乐的夜晚,它们曾带给自己怎样的快乐。

  然、自从离了家殷菱臻才知晓,她家驸马有多么爱干净。就不说不论是在何种条件的客栈落脚都要重新铺一张新床单的事情了。便是饭碗、茶杯、汤匙、筷子、手帕,她居然都购置了一套全新的。饶是如此,可恶的驸马爷还是以不干净为理由拒绝了她的亲近。

  明明人家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了,哼!

  “能、能有什么感受……”于是,公主殿下噘着嘴,老大不高兴得回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可有注意到我的手有何不同?”张纪蒹不明就里,发现殷菱臻的脸愈发红润起来。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她用另一只手贴在对方额头,不烫。

  “为何臻臻的脸如此红?”

  “大概是因为,驸马的手很暖和。”殷菱臻睁大眼睛,瞎说道。

  “是么?”感受到对方的手上传来明显高于自己手温的热度,张纪蒹又叹了口气。对待殷菱臻这般“粗犷”的女子,她果然还是不该有太高的要求才是。算了,反正自己也不会去哪儿,只要一直守在臻臻身边,应当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才是。

  “是啊。”殷菱臻忙不迭得点着头,“只要和驸马在一起,我便觉得暖洋洋的。驸马就是我的金乌仙子。嗯,不对,该是金乌娘子才是。”

  金乌娘子微微一笑,几步越过某位急于表白的殿下,拎出放在柜中的包袱,说:“收拾好了么,那咱们便走吧。”

  “可是你说了半天,还是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虽然不太想住到全是熟人的客栈里,但是如果张纪蒹想去,殷菱臻也不会拒绝。只是……能得个理由就好了。

  “那思淼是常年习武之人。”张纪蒹道,“原本咱们在这清溪府人生地不熟,单独住反而目标小些。但现在出现了这么个不知底的人物,不得不加强防范。”

  “思淼?习武?”当真是天方夜谭。殷菱臻从未料到自己还能遇上戏本子里出现过的情节。在戏折子里,一个花魁娘子隐瞒自己学过武功说明什么?

  “眼下虽说是盛世太平,但南疆那边一直都有游侠儿争锋不断。上次回山,我还听师姐说起南方有江湖势力崛起,还准备来年五月开什么武林大会选举盟主,甚至还将帖子送到了玉龙山下。”张纪蒹解释道,“目前虽然不能认定这思淼是恶人,但出门在外,该防还要防。”

  自称江湖者众,多得是游手好闲之辈,往往只管舞刀弄枪,凡事以武为尊,真正能通过武举入朝的能人强将少之又少。自古便被认为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之辈。

  他们的生活与张纪蒹、殷菱臻这等出身世家皇族的贵人完全不同,不说了解,但每每旁人提起他们,要么是聚众闹事、又或是为祸治安,往往被看做是朝廷大患。

  殷菱臻听到张纪蒹的说思淼会武之事,一时间很难将之与话本中的“绿林大汉”联系在一起。可玉龙山是仙家之地,对大周皇室又是帮扶颇多,由不得她不信。

  “想不到那思淼看着柔柔弱弱,居然还有这等本事。”殷菱臻叹了一句,转而又问,“既然要防她,为何咱们还要专门住到能被她轻易找到的地方去?”

  “因为我一直在想,花魁娘子不在京城呆着,到这儿来做什么。”张纪蒹说,“可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只能当是她听闻了公主出京,想要对你做些什么吧。”

  张纪蒹说得无辜,脸上却是一副“如果被她找着了,那我正好就能知道答案”的样子。

  殷菱臻顿时觉得生气:“她能做什么?定是嫉妒予之美貌!”

  张纪蒹笑笑:“嫉妒?”在殷菱臻义愤填膺的情绪中点点头,赞赏道:“臻臻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至于究竟是嫉妒、还是觊觎,便等那花魁娘子自投罗网之时,自见分晓。

  龙舟会后,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湿热的气息从泥土中蒸腾而起。过于潮湿的气候让自小生活在北国的殷菱臻难以适应,甚至害上了风热。平翎公主人生中的第一次出游只得草草终结。

  回京路上,张纪蒹几乎是开启了老妈子模式,一路上絮絮叨叨得就没停过。对此,公主殿下本人倒没有什么不悦。只是在心里又给自己加了些任务,向驸马保证,这次病好之后一定会加强身体锻炼。

  至于此前郑重其事讨论的思淼这个人,早被忘去了九霄云外。

  然谁也未曾料到,这场雨持续之久,甚至波及了整个南方。以至尚未到往日的汛期,湘楚江便发起了洪水。

  天灾人祸。以扬州为首的南方四州都未能幸免。尤其以湖州灾情最为严重。湖州州牧邢云呈了加急奏表,恳请朝廷拨粮赈灾。

  为表重视,殷祁陛下派了以燕王为首的赈灾使团前往湖州。赫然在列,居然就有那与十六公主夫妇有着一灯之原的新科探花郎蒲杭。与燕王等人不同,这蒲杭是要去湖州上任的。这件事儿说来也是不合常理,自先帝时起,新科三甲起初都是会留在京中,从未有过这么快外派地方的。

  自考取了功名,蒲杭曾向公主府递过一次拜帖,只可惜那时主人家出门游玩未能如愿。到了临行前,蒲杭连着又向公主府投了多份拜帖,甚至自己也站到公主府门口等着了。

  殷菱臻本是不想见的——作为只想安居一隅的闲散公主,她可不愿明目张胆与朝臣来往。尤其这蒲杭是个愣头青,一副全不知京中复杂的单纯做派。他这拜帖虽然送的是公主府,帖子上写的却是“恩人张公子”。生怕旁人不知他与张驸马有旧一般,着实让这对被一锅端的夫妻哭笑不得。

  最终还是张纪蒹心软了,让人请了蒲杭进来。

  那蒲杭如今也是要去湖州州府任职的了,虽然官衔不高,但毕竟与往日不同。但他见了张纪蒹依旧行得是大礼,朗声喊道:“还望殿下、驸马爷恕臣唐突之过。只是学生此去湖州,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公子。学生心中感恩千万,却不知如何报答。若不是公子帮忙,蒲某早就流落街头了。公子大恩,日后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蒲兄严重,不过举手之劳。”张纪蒹摆摆手,问,“听闻你是自己向陛下申请的去湖州?”

  “湖州是臣家乡。如今受了重灾,臣自然该回去。”

  “这样也好。”张纪蒹点点头。她与蒲杭本就是萍水相逢,也没觉得自己对他人有了多大的恩惠,于是只最后说了一句,“蒲兄乃国之栋梁,此去湖州还望注意休息。”

  “公子放心,学生不会辜负陛下重托。”蒲杭有些不好意思得搔搔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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