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血腥的浇灌出来的欲望之花_傅太太的婚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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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血腥的浇灌出来的欲望之花

  这顿饭,还真是吃进各自嘴中,各自心思。秦楚不喝酒,这是他自从警以来对自己定下的规矩,至今没人能让他破例。所以,面对贺宗驰递过来的酒杯,他笑着拒绝。

  贺宗驰倒也不强求,跟贺宗海小酌慢饮的喝着。突然就问了一句:“宗海,你媳妇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快了。快了。”贺宗驰一直在跟贺宗海闲聊。看似的闲聊,然而贺宗驰的每句言语都透着对秦楚几人的藐视,而他走过的每一段路都惊世骇俗的晦暗。

  孔孟之道至今2300多年的历史,一直以来是中国文化的精神支柱。它影响深远,如今,放眼全球,孔子学院遍地开花,学习中国文化的学生源源不断。孔子创立了以孝为核心价值的儒家思想,孟子进一步将儒家学说发扬,提出了人性本善的观点。然而,在几十年后,荀子提出了人性本恶的观点与孟子相对立。至此,后人介于两者之间的论点开始各抒己见。

  如果,你若要去问贺宗驰,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他或许会笑着对你说一句:“善恶本没有界限,不过都是欲望的趋势。”直到他倒在方向盘上那刻,他才懂得善恶一直以来都有界限。而这根界限,便是每个人心中所遵守的道德与底线。

  贺宗驰的家在他们村上算不上穷,在那个年代,贺家每周都能吃上一顿肉,甚至每次父亲外出归来都会给他带回当下城市里小孩流行的玩具及零食。于是,从小在那个贫穷的村上,在与同龄人的相处中,他都会生出一种优越感。他喜欢被一群小孩围着追逐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小人书中占山为王的英雄。

  这种优越感伴随着他的成长之路,他热衷于去学校,却不是为了学习,那是为了吹嘘自己的父亲,那怕对于自己的父亲他知之甚少。在他十五岁之前,对于父亲的了解便是新奇的玩具,好吃的糖果,偶尔还能有少许的零用钱。

  那个动乱的年代,崇尚英雄。然而,贺宗驰明显对于英雄的定位出现了偏差。于是,当他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跟着父亲进城,看着父亲身边围绕的那些地痞流氓,他想到了风光二字。他自豪的认为自己继承了父亲骨子里面的英雄本色。因为在城里的父亲就如在学校的自己,身边总是围着这样一群拥护自己的小弟。

  他看着父亲带着他们对街上的小贩言行粗鲁,非打即骂,编排着新奇八怪的名目强行征收费用。面对小商小贩的气势汹汹,转眼间面对达官贵人,却是卑躬屈膝。这样的一幅幅画面,便形成了的贺宗驰对于这个社会的最初了解。不过,很明显他比自己的父亲成功。因为在学习自己父亲的同时,他一开始便摒弃了卑躬屈膝四个字,转为代之是凶狠。

  他记得第一个见证与承受他凶狠的是一位十五岁不到的少年。他们三人刚入荔城,在这个满目疮痍却又透着无限生机的城市,他们身无分文而来。为了解决温饱,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拦下了一位刚刚下夜班归家的少年。

  一开始他不过只是想截取财物,然而少年也拧着一股倔劲。就这样,贺宗驰以触不及防之力,直接将少年拉下自行车,将他身上的财物一抢而空,随后直接将他扔进寒冷刺骨的江水之中。陆远行傻傻地看着,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那不是因为冷,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来的怕。相反,邢祺就淡定许多,似乎对于贺宗驰的作法早已不足为奇。

  邢祺是见证贺宗驰变态的第一人。曾有次,她看着贺宗驰将学校的一个瘦弱的孩子打的牙齿脱落,嘴角流血。只是因为那个孩子走路时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后来邢祺有时候看着陆舟白那种冷漠的性子她会生出一种错觉,似乎当年跟自己生下孩子的那个人不是陆远行。不过,显然这只是她的错觉。陆舟白的性格养成来源于后天的影响,陆远行对他的视而不见,而邢祺那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性格都促成了陆舟白生性的淡漠。

  贺宗驰站在桥上,看着少年在江中不停的挣扎。索性他走到路边,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直接对着少年冒出的头砸去。随着几块石头沉江,少年的身影也永远地沉没在了江底。那年的贺宗驰,刚刚满十八岁。在那个物质匮乏,社会动荡的年代,刑侦科技远不如今日发达。最后,这成为了一桩悬案,至今悬而未决。

  证据的缺乏,导致贺宗驰的犯案在逃,他多次大摇大摆的从警局门口走过。那是挑衅更是炫耀,他也变得越来越大胆,直到邢祺死于他之手,他才感觉到了一种疲惫。

  他这一生未爱过任何人,如果硬要说他爱过谁,那便是他的父亲。后来,死的时候他才看清,对于父亲那不是爱,而是一种他错误的崇拜。直到死前的回光返照,看见母亲朝着自己走来,身后跟着自己那时常被父亲殴打的母亲。他流下了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场泪。

  贺宗驰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看着没有怎么动筷地秦楚问道:“秦队,我的故事不下饭?”

  秦楚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小块鱼:“贺老,你这鱼煮久了点,有点老。”

  “是吗?我吃正好。”说着,自己夹起块鱼肉放进嘴里。

  “贺老,误会了。我说的老是指烹饪鱼的人。”

  贺宗驰依旧笑着,夹起盘中的一块老姜:“这自古以来,烹饪还是要老姜烹饪出来的菜才最香。”

  秦楚放下手中的筷子,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当然。因为它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看来秦队和我的看法一样,毕竟这把可以宰割任何东西的刀一直握在我的手中。”

  “是吗?贺老,那你可就要握紧了。”

  从贺宗驰的家里出来,秦楚让小李跟小周继续守着。自己回了警局,直接去档案室,翻找着贺宗驰口中所说的那个案件。可奈何时间久远,那些资料已经没人记得放在那里了。好在经过他与档案室管理员几个小时地努力,总算是找到了。然而,也只是一张薄薄的泛黄的纸,结案词与邢祺的如出一辙,均是失踪。

  他从档案室出来,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却被冯局叫住:“秦楚,听说你最近在查一件18年的失踪案?”

  “不是失踪案,是凶杀案。”秦楚纠正道。

  “有证据吗?”

  “有人证。”

  冯局冷哼一声:“人证?你了解这人是谁吗?你怎么能判断他说的就是真的?就凭一个人的胡言乱语,你就无缘无故去监视贺宗驰?最重要的是还让人告到了我这里,说要投诉你侵犯人隐私。”

  “冯局,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总之,马上把人给我撤回来。”

  “我。”

  冯局瞪了秦楚一眼,然后直接回了办公室。在今日,贺宗驰特地来了一趟警局。直接开门见山的兴师问罪,让冯局极为难堪。本来对于他的行为,他多少有些耳闻,所以对于秦楚的查探。他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他不曾想过,贺宗驰会直接找上门,还是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因为没有任何的证据,他只知理亏,便以自己不清楚为由将贺宗驰的情绪安抚住了。

  秦楚颇为烦躁的一角踢在凳子上。他极不情愿地给小李去了电话,然后想了想,拨通了傅微澜的电话。监视贺宗驰这事,目前只有傅微澜的人方可出面。

  傅微澜只是仓促地说了一句:“我来安排。”便挂断了电话。然后,他直接给叶北去了信息。

  担任这次圣恩集团红酒庄园总设计师是德国华人,名叫安安,毕业于国际名校,从业七年来,成绩斐然。对于此次自己的设计被泄露,她亦是大为光火。从设计图被泄露开始,尽管她深知时间依然来不及,可总比不做任何补救的好。

  傅微澜看着坐在一边埋头画图的安安,按下了客房服务的电话,叫来了三份简餐。这也是他与周岩从荔城出来,到现在为止吃的第一顿饭。当服务员将餐送上来后,傅微澜对着两位说道:“先吃饭吧。”

  安安抬手揉了揉眉间,将笔扔在图纸上。走过去,端起一份饭菜吃着,直到此时几人才有空聊聊。她放下手里的饭菜,看着傅微澜:“傅董,对于此次设计图被泄露,你没有怀疑过我吗?”

  这话,是安安问的愚蠢了。然而,她有此一问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份设计图公司见过的人不超过五人。除了他们三人,便是安安的助理,另一位也就是北欧分公司的总经理威廉了。

  傅微澜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喝了一口水,看着安安:“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比起安总,其他人更有这份动机。”

  “那傅董怀疑谁?”

  傅微澜笑笑,不语。

  对于安安埋头重新画设计图一事,傅微澜保持缄默。他深知,这幅设计图还未完成,圣恩集团的招标便已是尘埃落定。因为,新的设计图是否能够完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人知道安安两日在酒店重画设计图。

  他对周岩道:“明日这个时间,你去通知威廉跟安总的助理,就说新的设计图安总已经完成。”

  安安笑道:“傅董,你这是要抓内鬼?”

  “难道安总不想知道这人是谁?”

  “当然想。但是我更想拿下圣恩集团红酒山庄的设计权。”

  傅微澜信誓旦旦:“内鬼跑不掉,设计权亦是一样。”

  “傅董,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原因。不管到了何种地步,你都能给予一种凡事皆在你掌握之中的自信。”这是欣赏,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能力上的欣赏与崇拜。

  如果时间能倒退八年,她会见到一个与如今完全不一样的傅微澜。那年的傅微澜,与当年读书被萧黛亲自送到国外的孤单与落寞不同,那是一种似乎能将万里晴空瞬间变为万里乌云的低压气场。他眼中的污浊在层层递增。那日的他,站在多伦多的街头,身边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车辆。这是他第一次,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对于家庭的突生变故,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心坚如磐石。他出生豪门,自小便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他习惯了自己的身边围绕着掌声,听到哪些阿谀奉承的话语也会淡淡一笑以示友好。尽管不喜欢,但也不至于恶心。毕竟,谁不喜欢被他人恭维?

  然而,突然一切都变了。恭维变成了嘲笑,掌声变成了落井下石。他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审视自己身边的人。随着他审视的加深,他的心也变得愈来愈冷。渐渐地,他对人开始玩起了心计。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傅微澜亦是如此。他的翻盘之路并不顺畅,当他拿着自己卡上仅有的十万块钱,投进股市,结果是血本无归。那日,他站在股市交易大厅,看着自己买的那支股票一路下跌。他一言不发的走出交易大厅,抬头望着天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深深地笼罩着他。

  他曾被现实的血淋淋打击地窝在小小地出租屋内,整整一个月未出门。那个月,往日那位不管走到哪儿,都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傅微澜,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仿佛瞬间老了几岁的沧桑男子。他本只是打算起身去下卫生间,谁知经过穿衣镜时,就那么晃眼一眼,被镜中陌生的傅微澜吓住了。那刻,他似乎是在看自己,又似乎是在看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不知在那面镜前站了多久。突然就那么笑了,笑容越来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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