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父子一场,终是末路殊途。_傅太太的婚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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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父子一场,终是末路殊途。

  自从两家医院被傅微澜收购,便被合并到了一起。这几日,从陆氏集团采购的药品以及医疗器械陆陆续续的送到了济西医院。费原一一点收后,便从那些药品里面一样拿出了一份,当天便送到了北冥集团的药品研究基地,送到了吴主任的手里:“吴主任,傅董让你们尽快将这些药品查验一遍。”

  吴主任接过那些药品:“是。检验报告出来了我会发到傅董邮箱。”

  费原从研究基地出来,便给林简之去了电话。

  林简之挂了电话:“这边药品已经送到吴主任手里了。”

  “让他尽快把结果发给我。”然后,将按下了内线,将周岩唤进来:“你把这些资料快递给陆远行。”

  周岩接过资料道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那天苏洛滚落山崖后,第二日他得知曾派人在山脚下四处寻找,终是一无所获。他也曾三番五次的找到苏洛,要她交出那些证据。可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证据没有了。一开始,他自是不信。可时间长了他见苏洛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也就相信了她的话。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在苏洛的背后还有他人的配合。而这人,居然是自己的儿子。他看着手里的那些资料,他发现自己终归是低估了陆舟白。

  陆远行拿着文件走到陆舟白的办公室门边,透过窗户看着气定神闲的陆舟白,最终还是没有推开而入。他将文件默默地收进了保险柜,然后唤了车曼乐进来:“陆氏传媒的事情,你慢慢移交给陆舟白。”

  有傅微澜事件在前,她自然觉得陆远行这是要架空自己在陆氏的权利,不服气的说道:“陆董,傅董一事不过是我一时疏忽。”

  “照我说的办。”陆远行没有了给她解释的耐心,直接挥手示意他出去。

  这晚,陆远行端着两杯酒,坐在合欢树旁,将一杯酒放在旁边:“邢祺,你莫怪我。”

  陆远行的冷漠与阴狠起源了自己的父亲。他们的村子极度贫困,陆远行直到十岁家里才有钱送他去学校。他极力渴望知识,他崇尚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在求学的路上,他表现出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聪慧,再加上他日夜苦读的勤奋,终于追赶上了一直走在他前面的同学,最后以全村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高中。

  然而,因为母亲的病重,他的求学之路戛然而止,他的所有人生信念更是在父亲强行将一瓶农药灌进母亲的嘴里而坍塌了。

  他看着嘴角流血倒在床上的母亲,他双颊带泪的大声吼道:“你杀了我妈妈,你还我妈妈。”

  然而他父亲只是狠狠地推开他:“如果她不死,只会活活拖累死我们。”他父亲指着四面透风的墙壁,指着这个家里那些破烂的家具,以及陆远行身上那件打满了补丁的衣服:“难道你还没有穷够吗?你妈是绝症,治不好了。她死了,对她对我们大家都好。”

  陆远行听不进去任何话,他爬到母亲的身边,一声声地唤着妈妈。可直到他声音嘶哑,也没有听到来自妈妈的应答。那天,他不知道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当他的父亲将一支廉价的香烟还有一瓶白酒放在他的面前:“喝点酒就好了。”

  他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香烟,狠狠地的吸了几口,便扔在了地上,再提起脚下的那瓶二锅头,一阵猛灌。这是他抽的第一支烟,也是他第一次喝酒。他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胃肾火烧般难受。然后,他再一次扑在身体早已冰冷的母亲身边大哭起来。

  父亲抽着叶子烟,提来一根凳子坐在他的身边:“你别怪爸爸。”也是这天,父亲将他心里所接受的所有礼仪教化全都推翻。他脑袋晕沉的听着父亲讲着那些什么人性都是自私的言语,听着那些他为自己辩解的言语。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笑的,渐渐地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像个疯子那般冲出了房屋。借着昏暗的月光,跑到山野上,像个疯子般吼道:“我妈妈死了,死了,死了。”

  他的父亲就站在坝子上看着他,眉宇间没有失去妻子的哀痛,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他磕掉烟斗里面的残渣,将烟杆挂在身上,走向田野。拉起陆远行就往池塘边走去,狠狠地将他的头按进冰凉的水中,如此反复几次:“清醒了吗?”

  他看着陆远行,那种眼神就像是将自己余生所有的赌注与希望全都押在了他的身上:“你明天就离开这里。跟着贺宗驰还有邢祺他们一起。我不管你去哪里,也不管你做什么,总之陆家不能再这么穷下去了。至于你妈妈,我会好好安葬。”

  陆远行推开他扶着自己的双手,笑容阴郁嘲讽:“原来你杀掉我妈妈就是为了能让我安心离开。”他也曾是孝子,自母亲生病以来,他开始了走读生活,每天天还未亮便起床,将父母的饭菜做好,自己再出发去学校,下午总是一放学便急匆匆的往家里赶。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农活与家务,然而依旧还是没有改变父亲要放弃母亲的想法。那时的他,唯一庆幸地是陆远欢不曾知道这一切。

  后来,他跟着两人离开。他的良善一点点地泯灭,就连最后父亲病逝他都没有回去看一眼,只是让陆远欢将他安葬了而已。

  他开始变得脾气暴躁,变得喜怒无常,直到那夜醉酒后,他从一位未成年的女子身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与安慰。他开始迷恋这种感觉,仿佛每次看见她们就能看见最初的自己。他不可自拔,十年如一日的找寻着这种感觉,直到陆舟白的出生。如果说他曾有过放下屠刀的想法,便是当护士将陆舟白报到他手里的那刻。

  然而,这种感觉也仅持续了短暂的数月而已。每夜,当他在熟睡的梦中听见陆舟白的哭声,从最开始的耐心安哄,到后来的摔门而出。渐渐地,母亲去世的模样在他脑中再次浮现,父亲的狠厉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想起了母亲病重的几年,自己被感情所羁绊而带来的劳累,想起了被母亲的病重所拖累的家庭。那刻,他觉得自己理解了父亲。

  于是,他第一次驾车去了父亲的坟前。如同父亲当年,买了一包香烟,一瓶二锅头,他在坟前坐了一夜,离开时,坟前是空酒瓶与一地的烟蒂。从这以后,他不再陪伴陆舟白玩耍,甚至不再看他一眼,似乎他没有这个儿子那般。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害怕,害怕陆舟白会成为他世界里面的感情纠葛。因为,他每次看见陆舟白那天真的模样,心底对于自己所做过的事情都会生出强烈的罪恶感。

  于是,当邢祺表明自己想金盆洗手那刻,他心底涌现出来的是恐慌,害怕这个女人因为母爱的天性而毁了自己,毁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所以,当邢祺倒在他脚下时,他心安了。这份心安,还包括了他与陆舟白父子情的心安。他知道,自己与陆舟白之间,再也不可能有父子情深了。

  他将那杯酒如同往常一样倒在合欢树下:“邢祺,这是他逼我的。”他老了,他与贺宗驰不同。在两年前,便在着手考虑退下来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接手人。如今,这人自动送上门来,还是如此的名正言顺,他何乐不为?

  陆舟白站在房间的角落,将陆远行的言行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拿出电话,发了一条信息:“鱼已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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