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命如此_盛世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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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命如此

  从洛国到炀国的这一条路九安走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是从秦国往炀国这一道九安走得次数实在不多,往后也许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走过了,自己猜测自己估摸是时日不多了,心中隐隐有过回到洛国的念头,但是刚刚冒了出来,又那么退了下去,如何说才好了,宁可背井离乡,宁可所有人都恨透自己,在时间长长地流里,把自己忘记,那总好过见到自己病得奄奄一息,那些在意自己的人活得痛苦万分,走遍九州大地,寻出解药来救自己,又是何必?

  九安半点都不相信,那么想让秦亓死的秦承会留下空子,只是随意下点毒药,就当作罢,那是如何都不可能的。自己远走他乡,让他们失望,他们总会在某一日忘记自己,往后遇到更好的人,将对自己的珍惜放到那人身上,做一辈子的神仙眷侣也未尝不好。

  甘心吗?不甘心啊,半点不都甘心,但是要如何说了,难道自己死了,就让他当一辈子的鳏夫吗?没日没夜活在对自己的思念中,横也是思,竖也是思。一个人死了便是死了,何必拉着那些人一辈子活在痛苦思念之中,他们应该过得好的。

  刚刚经过战乱,路上自是流民不少,幸得秦亓抚民有策,总还算是安定,少有暴乱,九安看着路上人群熙攘,心中不由地冒起了一个想法,那种东西大概可以叫做自豪的东西,想向全世界宣布,那个才能不凡的是我心上人啊。

  九安不知道自己可否走到炀国去,或许可以,或许挨不住。也许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上路,总是有些寂寥的,这一次归去之后,再也没有可以等待的人了。女姬的将军不会再回来了。九安揉揉眼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点点思念,真的只是一点点,比自己的心小一点,比这个世界大一点。

  你信命吗?九安向来不信的,可是但自己苟延残喘拖着病躯走到炀国国都的时候,九安信了。九安不知道自己去往何处,但是学宫是绝对不会去得了,再不见旧人,何故游旧地。只是是否可以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从来不是,也不会是九安可以决定的。笔趣阁◇小说网◇Www.HAOBIQUge.cOm

  九安又一次踩上了炀国国郊那座造访过无数次的山长长的阶梯的时候,眼前一花,脚下有些发软,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就那么栽了下去。那一刻,九安在想,也许很多年后,有人无意走过荒山,路遇白骨,恰逢九安。

  另一边,秦亓同秦承的争夺,更加白日化。秦承见得秦亓莫名其妙地解了毒之后,心中岂是不快,那种不快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朝堂上,秦亓更加咄咄逼人,多次逼得秦承说不出半句话来。忘恩负义的程度也是常人恐难及,在秦亓一番所为据理力争之后,国君拍案,攻打齐国。秦亓本就一路高歌凯进,若是再可以攻下齐国,那么九州之上,皆属秦地。

  朝中大臣看着秦亓一身的戾气,自是觉得有股子寒气从自己的脚底冒了上来,公子病了一次,倒是更加寡言少语,只不过更加狠厉了,对于秦国,究竟是福还是祸。明明半年前才伙同齐国攻下了洛国,可是如今,这算是过河拆桥吗?

  秦承幕僚之中有人惴惴发问,秦亓却是眼神一凛,“孤何曾同齐国有过任何文书,说是穷尽孤此生永不犯僵?攻打齐国,对于秦国,百利而无一害。”那老臣又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经历多次打战,秦国早就兵力不足。如今贸然攻打齐国,恐怕……”

  秦亓却是接了过来,“没有恐怕,我秦国连年大战,难道齐国就不是吗?”那老臣不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秦亓心中觉得好笑,就算是同齐国签了文书又如何?签了婚书照样可以该走就走,扔下一切就走,那么那一纸文书又有什么用了。

  秦亓缓缓走下了宫殿的台阶,一步一印,看着天边的骄阳,心中再无悲喜,也许他本就是一个不该有任何悲喜的人,或许他的悲喜被心上那人带着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起那人啊,秦亓勾唇冷笑,两辈子了,上辈子是看着自己被毒死,这辈子啊,是觉得厌恶了自己,走得毫无留恋,自己真的好像她养的一条狗啊,或许连狗都不如,就像是一个玩意。只是一个玩意而已。秦亓抬手,宽大的袖子挡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眼光,许是还有眼角的泪光,一个月了,再想着又有什么意义了,自己想着那个人,那个人就会想着自己吗?不会啊。

  月余,秦亓整兵,出征齐国。远远的炀国故地,如今的秦国属地,有一座荒山,山上有那么几间破烂竹屋,竹屋里有位女姬瘫软在软榻之上,手中握着竹简,听得面前那人对自己说,“公子前些时日出征了。”

  女姬将竹简随意地搁在了软榻上,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思忖片刻,“哦”了一声。随即看向那人,“我还有多少时日。”那人却是面色平静,像是看透了生死,“挨不到的。”榻上的女姬却是笑得花枝乱颤,正如她才刚刚二十的年岁,本是最明媚的,“若是我偏要挨到了?”

  那人看着她,眼神中有太多的东西了,有怜悯,有悲哀,有同情,还有忧心以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伤心。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你可知续命是违反天意的。”榻上女姬却是再一次拿起了竹简,“天意又如何?天意就是我该死吗?”她说着这些唠叨之言,却是笑着,笑得风华绝代。

  那人却是看向她,“挨到了又如何?会幸福吗?不过是白白造了一个悲剧。没有你,他会过得很凄惨。”女姬却是看向她,“我意已决。”

  那人看着女姬摇头,“你对所有人都残忍的过分,唯独对他。”女姬只是笑,”我对所有人都残忍,只对自己好那么几分而已。”她笑了,却是笑得满足。当初取名子清。如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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