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_全后宫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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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 )

  夕阳西下。

  漫天红霞似是竭力燃烧的大火,被暮风拂上殿宇,点燃层层叠叠的琉璃瓦,化作流动的鲜血。

  被一众宫女撑着,庄言言翻上了高高的宫墙。

  趴伏在墙头,她沉默往下看,就见蒹葭宫的望秋把一个纸包递过来。

  望秋强忍着泪意,哑着嗓子道:“你把这份点心带给娘娘吧,这是她爱吃的荷花酥。”

  这话一出,所有宫婢都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庄言言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哭。

  但是她还是接过了。

  庄言言是将门之女,在整个后宫攀爬身手最好,所以理所当然是她偷偷去见娘娘最后一面。

  她身上还带了好几件看着就很贵的首饰,是丽妃塞给她的,这个计划也是由她所定。庄言言不知道她怎么偷藏下这些东西,不过这个女人向来心机很深,考虑周全。

  “如果被那些叛军发现,不要鲁莽动手起冲突,用这些贿赂他们。”

  丽妃沉默了一会,又道:“替我转告宋初晴,就说——”她苦笑一声,突然红了眼眶,“算了。”

  昔日热闹轻松的蒹葭宫一片冷清肃杀,庄言言本就比同龄人瘦小轻盈,她对这里又太熟悉,所以很轻松溜到了主殿,刚从打开的窗子猫进去,后领一紧,就被提到了梁上。

  是她很熟悉的魏公公。

  庄言言喜欢爬树,而且会爬得很高去看看风景。有时候娘娘远远看到,就会招呼她一起去吃点心,等她点头同意后,才笑着请魏公公将她带下来。

  她就知道,陛下这次出远门,肯定会把什么都留给娘娘,有魏公公这样的高手在,娘娘就不会有事了。

  庄言言趴在梁上,认真把那包荷花酥揣好。

  然后庄言言看到了独自坐在屏风后的皇后娘娘。

  她撑头坐在她自己最喜欢的那张椅子里,就像自己每次来找她时一样,姿态随意放松,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帮忙打理长发,也不耐烦戴繁重的凤冠,只是用一根玉簪子简单利落挽着,穿着玄色褖衣,裙裾散开,从上方看去,如同寂寂绽放的花。

  “你完全可以自保。”

  说话的人是屏风外的徐大人,也是惠妃的父亲,庄言言记得这个老头,据说他是什么大儒,她却知道他在陛下那里告娘娘的状,所以心里很讨厌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六方玉玺全在你手里,禁卫军听从你的调令,大内高手潜伏左右……陛下只是生死不明,你完全可以守到确切消息传来,进可继续做你的宠后,退可以用手中筹码换取安平。”

  “轻容是我亲自教导的孩子,她心高气傲,很难服气一个人,所以我知道,你绝非外界传那么荒唐,反而非常聪明。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知为何,庄言言一下明白了这老头指的是哪些话。

  ——你们说,皇上已经驾崩。你们又说了,按律,没有子女的嫔妃一宫都该陪葬。

  ——可是,我与陛下约定好了,如果有下一世,我们还要在一起。从此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们生前就没斗过我,死后还要来陵里打扰我与陛下,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所以,要殉葬,我一个人就够了。

  皇后笑了。

  她笑起来就像庄言言在树梢吹到的暮风,柔软而温暖。

  “是小容递出消息,请您来劝说我的吧。也多亏您这些日子装作来问责,他们顾忌您这位鸿儒的面子,本宫还能过得像以前一样体面。”

  “徐公一片慈父心肠,可是,这后宫之中,几个人有您这样身居高位还体贴女儿的父亲呢?他们当初能把孩子塞到这宫里来,或许还盼着孩子出事情,好从中博弈,赚取好处。”

  “众生不一定平等,可落到任何人自己的头上,生死都一定是件大事。”

  “一人之命与万条性命。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徐大人只是沉默听着,想到这背后牵扯,最后以国士大礼拜服于地。

  “老臣明白了,请娘娘保重。”

  徐大人离开后,皇后静静坐在那好一会才回身,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轻唤道:“言言?”

  庄言言连忙溜下来,可能是趴得太久,脚步突然变得很沉重。

  “娘娘。”

  她凑过去,摸出那个纸包,动作很笨拙打开,却发现那份本来就不太新鲜的荷花酥已经被压得不成型了。

  皇后自然接了过去,她吃得很慢,姿态依旧雍容镇定,甚至同她微笑道:“谢谢你跑一趟替我带来点心。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就好像明天之后她们还能再见一样。

  庄言言突然很想哭。

  但是被父亲从战场的死人堆中找回来后,她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连笑也是娘娘教会她的,因为娘娘很喜欢笑。

  于是庄言言也冲着她笑。

  她告诉她,各宫上下的人都很好,有禁卫军看守,无人敢对她们造次,她又说了很多不明所以的家常话,她还说,丽妃托自己转告娘娘“就说,算了”。

  皇后听到这里忍俊不禁,在没点灯的昏暗里看上去依旧灼目耀眼,就像是过去无数次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怕。”

  “明天记得不要出门,小孩子可不适合看那些东西,你就当做……我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吧。”

  这是她对庄言言说的最后一句话。

  娘娘从来不会骗她。

  娘娘果然没有骗她。

  庄言言抱着失而复得的日光,头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手忙脚乱把人安慰好,看着捏了自己衣角、鼓着脸不撒手的庄言言,一边还杵着诧异看着她们、似乎还没回神的李桢,初晴有些头疼。

  她得先把人带回去。

  于是她干脆把问题交给了问题。

  初晴道:“我回去道别一下,你能帮我照看一会言言吗?”

  李桢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点头同意了。

  似乎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只要她看向自己,心跳就不由自主加速,连世界都颠倒旋转。

  他不禁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立刻多了一分爱屋及乌。

  “你叫什么名字?”

  庄言言不想搭理说话和打扮都很古怪的皇帝。

  “那是你姐姐?”

  女孩终于有了反应,还是沉默不语,却像狼崽子一样狠狠瞪他,目光里满是实质性的谴责和讨厌。

  李桢:“……”

  初次尝到暗恋滋味的人,猝不及防间遭遇了离异老父亲与叛逆小女儿的剧本。

  说了事出突然,和罗美彤一众抱歉告辞后,初晴走回那座小花园,就见两个人不尴不尬杵在那里。

  “走吧,我们回去。”

  她说。

  庄言言应了一声,走过来乖巧牵住她的手,结果提着的长长衣裙又拖在了石子路上。

  今天问不到名字和联系方式,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

  李桢想趁机说送她们回去,可是想到社会案件那么多,现在的女孩子都很警觉,恐怕不会愿意坐陌生人的车。

  他像是慕艾守礼的书生一般踟蹰,结果心上人看向他,直截道:“请问你方便送我们一趟吗?”

  李桢鬼使神差道:“好。”

  果然,他没法拒绝她。

  李桢留了个心眼,将司机打发走,亲自开车,她果然遵守礼仪坐在了副驾位。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街灯亮起,和归家的车流汇聚,像是一条长长的星河。

  初晴庆幸来的是庄言言,附近的世界这么陌生,她不问也不吵,完全不在意那些飞驰倒退的高楼大厦。

  她也没想到穿越的契机不是出租屋,而是他给她的那块玉佩。

  幸好自己走出来了,要是在酒桌上空降一个太监团,那个画面她想都不敢想,别说自己怎么把一堆人拉回去,光这群男人为什么都被阉了,就够他们一起上社会版头条。

  车里很安静。

  李桢没有说话,只是在偶尔等候车灯时看一眼身边的人,见她心事颇重看着窗外,整个人朦着神秘忧郁,心中更加柔软。

  除了后面那个幽幽瞪着他的女孩子,所有一切都很完美。

  直到他们进了一座荒僻无人的创意园。

  盯着在夜里愈加诡异的园区,李桢一瞬间怀疑这是五叔给他安排的美人计。

  然后美人邀请道:“要不要上楼坐坐?”

  ……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好。”

  李桢面上冷静而迅速道。

  一个深陷感情漩涡,一个心有成算和准备,还有一个对这种画面习以为常。

  三个人都不觉得这个展开过于诡异,就这样各怀心事走到了辰颂门口。

  发现这里是一家经纪公司,屋内似乎还亮着灯,李桢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松了口气。

  难怪那个叫言言的小姑娘穿着戏服了。

  她是这家公司的艺人吗?

  他很快就顾不上这些念头了。

  只见心上人拿出钥匙打开门,展示在他眼前的,是满满一屋子,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个姑娘,她们都整齐端正坐着,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在白板上写拼音。

  李桢:???

  为什么一个娱乐公司会办夜间补习班。

  看到初晴进来,正在讲课的盼冬微笑开口,刚要说话,看到紧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男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陛——”

  听见这句话,初晴看过来,笑得很温柔:“什么?”

  几乎感觉到了岌岌可危的月俸,盼冬头皮一紧,“陛——毕竟外面有些冷,要不要喝杯热茶?”

  看着呆滞的一众宫女,心里想着还是要多演习几遍,把“客人”交给她们,初晴带庄言言去换衣服。

  融春毕恭毕敬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因为自己曾经做过无数遍,下意识脱口道:“您和娘娘——”

  李桢惊讶看过来。

  “您——晾晾再喝,小心烫。”

  李桢:“……”

  这个公司虽然看上去规模不大,没想到还挺有人情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辰颂三巨头:庄言言,徐轻容,温虞。

  这里的上辈子是庄言言个人言论,冰山一角。

  她脑子里基本上只有凉凉,记不住太多复杂的东西。

  虽然三更可能一口气看完了,不过这章我写得意外顺手,如果可以的话,想要评论反馈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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