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风云_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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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风云

  莹贵妃强压了怒意,问身边的女官:“圣上回交泰殿了?”

  “是。”女官低着头战战兢兢,耳边又听莹贵妃问道:“乐安宫今日有什么动静?”

  女官小声回道:“乐贵妃今儿和雯贵妃一起在御花园里赏桂花。”讨好似的看向莹贵妃,有意哄着:“娘娘,今年的桂花开的特别晚,却比往年都要香,乐贵妃和雯贵妃足足停留了一上午,还让身边的几个丫头采了好些回去,说要亲手制桂花酥糖呢。”

  莹贵妃听着不但脸色不曾好转,手突然一伸就给了女官一耳光:“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赏花。”打完心里积怒依旧未消,抽了头上的金簪就朝女官身上手臂上扎去,边扎边骂道:“个个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

  “娘娘饶命。”女官忍着痛又不敢躲闪跪在地上,脸上雪白一片:“奴婢对娘娘绝无二心,娘娘……”莹贵妃猛扎了数十次才算消了点气,丢里金簪在她脸上:“滚!”

  如蒙大赦,女官跌跌撞撞爬起来出了殿门。

  想到圣上方才的态度,莹贵妃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圣上脾气一向极好,这么多年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即便是宫中新进了美人,也不曾冷落过她,何以今儿态度突变成这样冷淡?

  难道是因为她求了圣上赐婚一事?

  不过小事,哥哥又刚刚因为剿匪有功得了嘉赏,她现在求这件事在时机和分寸她也刻意拿捏了,圣上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生她的气。

  那到底是为什么?

  想不通莹贵妃越发的怒意难平,正在这时外头有内侍进来,低声回道:“娘娘,凤梧宫的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凤梧宫?莹贵妃冷哼一声:“去回了,就说我今儿没空,没心思见她!”回事的内侍一怔,莹贵妃已怒道:“去啊。”

  内侍应是,心里想着这事儿要如何回才恰当,心里盘算着他接着道:“娘娘,萧督都进宫了,去了交泰殿。”

  莹贵妃眼睛一眯,露出若有所思问道:“那几位皇子各自在做什么?”

  内侍回道:“皇长子和三皇子在马场蹴鞠,二皇子在西五所歇着。”

  莹贵妃面色稍霁没有再说话,内侍则沉默的退了出去。

  马场上,敏哥儿穿着一件品竹色短卦,下身一件靛蓝色马裤用同色绑腿绑着小腿,身体抽长后他瘦了不少,但精神却是不错,墨玉般的眼眸漆黑明亮包含了笑意,他指着三皇子道:“你守了角门,稍后我将球传给你,让小粟子断后,你只管大力射门别的事交给我们。”

  三皇子瘦瘦弱弱的,笑着直点头:“大哥,知道了。”说完推开要给他擦汗的内侍,拔腿就朝对方的球门跑去。

  敏哥儿带球过人,汗珠顺着眉梢滑在面颊上,他来不及擦,大喝一声:“三弟。”球似箭一样的飞射出去,丝毫不差的落在三皇子脚边。

  三皇子学着敏哥儿的样子,气喘吁吁的过人带球,小粟子跟在后头拦着人,敏哥儿跑过去护着他,看准了时机喊道:“射!”三皇子听令抬起左脚,球飞了出去果然进了球门。

  “进球了。”三皇子兴奋的双颊粉红,他长相极美此刻笑起来越加的雌雄难辨,旁边一干人皆看的痴了,他笑着过去抱住了敏哥儿笑着道:“大哥,你真厉害。”满眼的依赖和崇拜。

  “歇会儿吧。”敏哥儿笑着给他擦汗,三皇子点着头拉着敏哥儿要去准备的椅子上休息。

  这时苏公公走了过来,笑着和两人行了礼,又在敏哥儿耳边轻声道:“殿下,萧督都进宫了。”

  敏哥儿面色不变依旧保持了笑意,口中却是低声道:“知道了。”说完又若无其事的去和三皇子说话。

  苏公公无声的退了下去。

  三皇子身边的内侍过来回话:“殿下,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有事和您商量。”三皇子眉头微拧朝敏哥儿看去,敏哥儿点头道:“娘娘找你定是有事,我们改日再玩。”说着一顿站了起来:“我送去你吧。”

  “不用。”三皇子摆着手:“大哥不是约了佟侍讲吗,您快去吧,我一个人去就成了。”说完一顿又道:“那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敏哥儿有些不放心,见三皇子执意便微微颔首,对他身边的人仔细交代了,便道:“路上小心些。”

  三皇子应是,带着两个内侍离开。

  敏哥儿挥退身边的人,召来苏公公语调也不如方才的轻快,变的沉稳有力:“可知道圣上找督都来所为何事?”

  “奴才不知道。”便将圣上自才思宫中出去的前后说了一遍:“您看,莹贵妃求圣上赐婚,圣上会不会答应?”

  唇角勾出丝淡淡的笑意,语气淡漠却极其的笃定:“不会。”他说着一顿见苏公公面露疑惑,他解释道:“前有莹贵妃庶妹赐婚之事,事情可一不可二,莹贵妃这次定不会如意。”

  苏公公若有所思,想到圣上离开时确实有所不悦,便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全。”

  敏哥儿悠悠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令苏公公身体一怔,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干笑了垂了头。

  敏哥儿丢了手中的毛巾站了起来,看着远处负手而立:“往后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辛苦你了。”苏公公一愣垂头道:“为殿下效力是奴才的荣幸,不辛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

  “将我备的礼以及那封信稍后送去给大督都,不要被人看见。”敏哥儿轻声说着,脚步不停。

  苏公公点头应是,回道:“奴才知道了。”

  敏哥儿随意漫步,表情轻松惬意,心中却阴霾难去,母亲上个月生了弟弟妹妹,没有人知道他多么想回去看一眼,可是眼下时局已逐渐紧张起来,他不能冒险做任何对他对萧氏不利的事情,他只能等,等合适的时机。

  母亲,您等我,等我能执掌自己的命运,等我能光明正大的回府,等我能毫无顾忌的承欢于您膝下。

  相信我,这一天不远了!

  这边萧四郎进了交泰殿,就见圣上正坐在雕龙飞凤的八步床上喝茶,姿态悠闲面色安逸,他飞快的扫了一眼,抱拳行礼:“微臣叩见圣上。”

  “你来了。”圣上微微颔首,指了指了对面:“坐吧,来尝尝这新品种,说是金君眉可朕喝了几杯也没喝出金君眉的味儿来。”

  萧四郎也不推辞直接在圣上对面坐下,常公公端了小小的茶盅来奉给他,萧四郎一口饮尽,见圣上看着他像是等他评价的样子,他放了茶盅笑道:“微臣饮茶如同牛嚼牡丹……”有些尴尬的样子:“实在是喝不出什么味道来。”

  圣上也是哈哈大笑,指着萧四郎道:“你自是喝不出,哪有你这样一口饮尽的道理。”又指着常公公:“给老四再倒一杯。”常公公笑眯眯的过来又给萧四郎续上。

  两人闲话家常的喝茶聊天,圣上道:“朕还没有恭喜你得了一对儿女,你可算是省事了。”

  说起儿女的事,萧四郎面上不经意柔和了一分,回道:“臣是粗人,也不懂育子,生多了也只害了他们。”无奈的样子,圣上见他这样便又笑道:“你不会自有人会,又怎么会害了他们。”说着一顿便笑意满满的道:“朕可是听说四夫人贤明在外,是京中妇人的楷模,有她在,便是你不闻不问也无妨。”

  “是外人不知情罢了。”萧四郎笑着说完,圣上指着他笑道:“难得见你谦虚一次。”说完便自然的转了话题,说起太平侯:“……朕召了太平侯入京,你对太平侯此人如何看?”

  他早年随萧延炙去松江祭祖时曾与太平侯有过一面之缘,年长后曾有书信来往并不算熟悉但也有所交集:“并无交集,只道听途说,臣不敢妄加断论。”说完顿了顿又道:“传闻太平侯行事低调,多行善举,在百姓口中传为佳话,想必应是不假。”

  圣上微微颔首:“当年闵家军进犯应天,太平侯也出钱出力,朕一直记在心中。”对这个人的期望和评价都是很正面的。

  萧四郎点头应是,圣上仿佛又想起什么,问起他来:“延亦还没有消息?”萧四郎暗自挑眉,面上却是平静依旧,如实回道:“曾有人在余杭见过他,其后便又失去了踪迹。”

  圣上不无感慨甚至有些羡慕的道:“还是他洒脱,一走这许多年,甚是逍遥自在啊。”萧四郎轻声应和,圣上转而又道:“朕记得他比你大六岁,算算年纪也不小了,虽说游历能增长见识又能了解民情,可总也不能一直流浪在外,家中之事也要顾及才是,你加派了人手去寻他一寻,若人手不够就拿了朕的手谕去各处官府,让他们帮着找一找。”

  萧四郎端着茶盅,目光微微一动,圣上突然提起萧延亦在外,又关心他家中安顿之事,难道是为了空悬的中馈之位?

  心思转过,他低头应是:“微臣替兄长谢谢圣上关怀,待微臣回府后便与家母商议后便加大人手前去寻找。”

  “嗯。人回来太夫人也不用时时挂心了。”圣上说着话又咳嗽了几声。

  萧四郎一愣,往年圣上的咳嗽都是入了冬才会复发,今年为何重阳未过就已开始了?他暗惊之下脸色也变的凝重,圣上并未察觉他的变化,问常公公:“吴阁老回去了?”

  “是,回去了。”常公公笑着说话,圣上转头去和萧四郎叹道:“这个吴阁老真是见不得朕闲下来,但凡说话便能说起立储之事……”很无奈的样子。

  这是在试探他的意思,这段时间他一直告假在家中,可也听闻朝中已为立储之事争辩难下,圣上现在说起这事,其意思不言而喻。

  “依微臣看,吴阁老为人虽耿直,可因是读书人有时做事难免不懂变通,这事虽重要,可也不急于一时,圣上如今正值壮年,几位皇子年岁又小……”说着一顿站了起来,抱拳回道:“依微臣之见,不如再等等。”说完露出武将特有的蛮横样子:“若往后再有人提起,依微臣之见直接廷杖二十,看看还有没有人胆敢再说这件事。”

  要知道,吴阁老是他大舅子的恩师,又是岳丈的同僚,他这样说大有大义灭亲之意。

  圣上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满意之色,指着他笑道:“你啊你……”因为笑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但凡遇见不合意之事,便就想用武力解决!”

  萧四郎一副这样处理最妥当直接理所当然坦荡的表情。

  “都说近朱者赤,亏了你结了佟阁如此博学的岳丈,又有佟侍讲那般温润好脾气的的舅爷,四夫人又是书香门第闻音知雅之人……你啊,恶习难改。”圣上说着摆摆手示意萧四郎重新坐下,萧四郎撩袍重新坐了下来,坦荡道:“微臣读书少,也学不得读书人的情趣。”

  圣上轻笑,心情愉悦,仿佛又回到当初他落魄时,两人在河岸便席地而坐对饮赏月侃谈天下的时光。

  外头有内侍露了个脸一晃而过,常公公见状立刻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何事?”

  “公公。出事了。”内侍有些语无伦次,常公公也是脸色一沉,就听对方回道:“三皇子方才从蹴鞠场回宫时落到阳春湖里去了,刚刚救上来,也传了太医,这会儿还没有醒。”说着露出惊恐的样子:“……只怕不成了。”

  常公公也是一惊,三皇子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河里去,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他紧张的拉着回事的人退开一步压低了声问道:“仔细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内侍抹了汗,心有余悸的回道:“三皇子上午和皇长子蹴鞠,到了午时便各自散了,三皇子一个人顺着御花园回西五所,中途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内侍也不知怎么就离了身,让三皇子一人落了单,等发现时三皇子已经在阳春湖里了,救上来的时候已翻了白眼……”

  常公公出了一身的冷汗,低声道:“你速速去乐安宫里回一声,我去回禀圣上。”

  内侍应是,两人分开各自去回话。

  ------题外话------

  新年倒计时了…一年过的好快啊…。我又老了一岁,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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