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修仙世界6_他总以为自己是个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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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修仙世界6

  两人步行路过集市,段玉楼想了想,对章枳俯身道:“替你多添置一身衣服如何,上路难免有磕磕碰碰,给你换洗之用。”

  章枳牵着他的衣角:“嗯。”

  两人来到成衣铺,看了一圈回来,没有合适的,段玉楼报了章枳的身量尺寸,详细且准确,多付了钱让老板赶工做,二人从成衣铺里出来,章枳的脸便有点微微红。

  “怎么了?”段玉楼见他额头上有汗。

  “没什么,就是有点热。”章枳擦擦汗,小声道。

  “我们要去哪里吗?”章枳仰头问。

  段玉楼的神色微微一黯,“倒不是非要去哪里,”毕竟他已经无处可去,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了多少会留下痕迹,他问章枳,“是不是想在这儿多停留一会儿。”

  章枳察觉到他的情绪,岔开话题,“我都听阿楼的,带我去集市看看好不好?”

  “嗯,走吧。”

  章枳在后面紧紧跟着他。

  闹市里热闹非常,相比些偏僻乡镇的集市管理好上不少,未见什么脏污埋汰的角落,干净很多。里面有很多小孩子的玩意儿,布偶,糖人,泥罐……

  段玉楼一个一个的看,偶尔驻足下来,偏头看章枳有没有喜欢的。

  章枳的头发用一根发带束着,身形瘦弱,脸也显得很小,见状抿着唇,其实兴趣不大,但见对方望过来,还是会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探头去看一两个小东西。

  段玉楼给他买了个烧饼,章枳捧在手里吃,牵着他的衣角慢慢走回去,二人回到客栈又住了一晚,第二天去铺子取了衣服,收拾东西,二人便上了路。

  无花秘境的景色亮如三月之初,这处秘境因机缘巧合落入莫摇花手里,便一直是他闭关修炼的地方,秘境里的活物不多,更别提有他人打扰静休。他随手捏诀,神行千里,那久日未见的含月洞府被随处攀附的魔气侵蚀得千疮百孔,他布下的结界也早已七零八落。

  莫摇花伸手抚了下洞壁,指间捻起一绺残存的魔气,缓慢揉搓着指腹,那丝魔气便挣扎着被捻灭了。

  他敛眉沉思。

  到底是从何而来的魔气,偏偏在他进阶关键呈爆发式的增长,侵入到他的识海里,还险些令他在错乱之下自毁灵脉而亡。

  就好像在静静蛰伏已久,就等待着那关键一刻似的。

  莫摇花清理掉洞府里残留的魔气,将其复原,坐到中央的石床上去,闭眼打坐。不出半刻他复睁开眼睛下床来,眼里有几分燥意,满脑子皆是段玉楼的脸,明明只见过一面,却让他跟魔怔了似的,睁眼闭眼都是他。

  莫摇花绕着洞府踱步片刻,似乎终于下了什么决心,向洞府外走去,离开了秘境。

  “我教你些功夫如何?”

  章枳背着小包袱,闻言怔然,只见段玉楼微微偏着头与他说话,神色和煦:“你现在身子骨弱,适当修习一些功夫,能助你强身健体,以后遇到歹人也有自保之力。”

  “阿楼来教我吗?”

  “自然,你愿意学么?”

  “阿楼教的我,我自然是要学的。”

  段玉楼笑笑,揉揉他的脑袋:“明日起,每日教你一些,但是需要你自己去勤加练习,融会贯通。”

  章枳享受着那温热指腹在发间轻轻按揉的触感,乖巧应道:“好!”

  翌日段玉楼果然给章枳教了些基础功夫,指点他如何动作,章枳换了一身短打,学得认真,午后抹去脸上的汗,跟随段玉楼去客栈歇息一个中午,下午接着练。

  凉城往北连接一条驿道,一路往上直通京城,虽路途遥遥,但途经城池也愈加繁华,远离的南边的战事,不再有那么多的流民与乞儿在路边徘徊不去。

  段玉楼外出不久,给章枳带了包糕点回来,将油纸拆开,里面的金黄色糕点码得整整齐齐,章枳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眼神发亮。

  “慢些吃,”段玉楼倒了茶水,推到他面前:“当心噎着。”

  他话音未落章枳就咳嗽起来,涨得满脸通红,忙端起茶杯喝水,将卡在喉咙里的干涩糕点送下去。

  段玉楼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章枳讷讷:“阿楼莫要笑我,我知道自己笨。”

  “不笨,”段玉楼唇角含着未消的笑意:“挺可爱的。”

  凭一己之力掰倒新皇,稳坐摄政王之位将近二十余年,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笨呢?

  章枳听了他的话,吃糕点的速度慢下来,默默红了脸,细嚼慢咽。

  “初练基本功,确实会劳累一些,”段玉楼看了眼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给他递了块帕子,安慰道:“待你以后练得熟了,便不会再这样辛苦。”

  “嗯。”章枳吃完糕点,拭去嘴角沾上的一点碎屑,把段玉楼的帕子接过来。

  有一股非常浅淡又好闻的药香,章枳的动作为不可见的顿了一下,有些不舍得就这么拿来擦汗,但段玉楼本人就在旁边,他不好做得太过明显,于是拿起帕子象征性的沾了沾额角便放入袖中。

  “凉城往北进入驿道,一路直通京城,”段玉楼问他:“想去京城看看么?”

  章枳闻言似乎思索了些许,慢慢道:“阿楼,我不去京城。”

  段玉楼有些意外了,常人只听得他人口中相传的京城繁华,不是谁都能有缘得以一见,尤其是一代王朝即将到了末期,那这种盛极奢颓的景象就会达到极致,犹如烟花一盛,肆意挥霍着最后的资本。

  章枳似乎在犹豫,但犹豫得并不久,定了定神,决定对段玉楼和盘托出:“我本京城中人,父亲因为得罪同僚被陷害,举族流放,只是路上遇到穷匪流寇,家人皆死于贼人手下,这才落得这般境地。阿楼,”章枳缓缓摇头:“我不要去京城,那里一点也不好,是个吃人的地方。”

  段玉楼依他,“那便不去京城了,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章枳站立片刻,有些羞赫:“想……想去阿楼的故里看看。”

  能养出阿楼这般温柔的人的地方,也一定很美,他幼时从未离开过京城,后被流寇劫走,辗转到各色贩子手里,遭受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欺辱,接触的从来都是肮脏污秽的事物与环境,浑浑噩噩渡至今日,终于叫他遇到了曾经那些触不可及的美好,让他生出希望,觉得有了活下去的盼头。

  他只是想……多了解阿楼一些,多靠近他一点。

  段玉楼闻言沉默片刻,章枳一时竟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如何,只知道身边这人在某一瞬间,似乎神识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无论如何他都够不到的境地。

  “阿楼?”章枳去牵他的手,轻轻晃了下,“你要是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无事,”段玉楼拍拍他的肩,“只是想起一点往事,不碍事的,想去就去吧,我带你走。”

  大抵是那句“我带你走”触动了章枳的心弦,他的眸光微动,轻声应道:“好。”

  风越白在玄冰宫里打坐,大殿中央的水镜里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慢慢远去,他挥了下手,便看见了已经离开秘境,准备入世的莫摇花。

  莫摇花似有所觉,遥遥往虚空中看了一眼,隔着那道看不见的双面水镜和风越白对上视线,随即又淡淡撇开,御剑而起,即使看不见,但总能有几分感觉的。

  他不知风越白为何执着于他,正如风越白不知他为何执着于段玉楼一样。

  风越白敛起水镜,指节在小榻上轻轻点着,“乖徒儿,我倒不知,你原来有这样大的魅力。”

  他轻笑一声:“看来那么早让你走了可惜,不然还能看一出好戏。”

  莫摇花入世寻找段玉楼,但段玉楼却是有意将自己的踪迹隐藏起来,久而久之竟也未真的让他寻到。

  段玉楼故里名为锦州,路途比之京城还要遥远,处于寻常凡人与修者的交界地,几百年前也曾是座繁荣大城,往来人皆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甚至堪比人界帝都,只可惜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段家身为锦州的世家大族,又与仙门修者有些渊源,却在一夜之间被屠了满门,凡与其有些血缘关系的族亲皆不知所踪,凭空消失了一般。

  众人只道这锦州段家树大招风,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仇家,才致使一夜之间变得这般下场,没人知道这段家唯一剩下的一个小儿子阴差阳错之下流落魔界里,被当世仙尊风越白捡了回去,这才苟回一条性命。

  人们不知道的事情总是多了去了,但他们并不会去深究这些背后的原因,免得徒惹一身麻烦,届时被哪位大能视为绊脚石,引火烧身。

  段家身为锦州的庞然大物,却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覆灭,这之后锦州便慢慢的没落了,渐渐成了座没有生气的空城,已经甚少有人居住。

  行了三月有余的路程,两人具是走走停停,期间也没有落下对章枳的锻炼,少年人吃得好睡得好,身边有人相伴照护,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向来矮瘦的身躯也隐隐有了挺拔之势。

  “阿楼,”一身棕灰色短打的身影跑过来,停在树下石桌边看书的青年面前,擦掉脖子上的汗:“时辰到了,我把那一套拳法已经能完整的打出来了。”

  段玉楼放下书,从袖子里抖出一张拭汗的巾帕递给他:“擦擦汗罢,你若是能多练练,也是好的。”

  “是。”章枳眼睛明亮,神色早已没了初见时的那股阴霾,像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少年一般,笑得纯粹又真挚。

  “我练给阿楼看看,哪里做得不对,你一定要说说我。”

  段玉楼合起书,淡笑道:“好。”

  树影底下的少年一拳一脚皆使得认真不苟,鼻尖渗出小小的汗珠,努力向青年展示着这些时日教给他的成果。

  章枳在徐徐微风里收势,听青年说着“不错,底子很稳”,于是朝他粲然一笑。

  段玉楼朝他招招手,在对方扑过来时揉揉他的脑袋,“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客栈了,路上给你买些吃食。”

  章枳鼻端嗅着青年身上浅浅的药香,有些贪恋他的怀抱:“嗯。”

  “走罢,”段玉楼眼含笑意,拿书卷敲了下他的脑袋,“再撒娇天色就该晚了。”

  章枳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去拿石桌上的蒲扇,却听身后有什么落地的声音,再回头,段玉楼已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章枳一慌,附身去叫他:“阿楼,阿楼,你怎么了……”

  段玉楼自然无法应答,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带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章枳尚且瘦小的身躯吃力的硬将他背起来,在带他找大夫的路上。

  “将我放下来罢,”段玉楼在他耳边说话,声音低哑:“你这样的小身板可背不起我。”

  章枳不吭声,仍就将他扛着,要一步步回县城去,头都没回一下,模样很犟。

  段玉楼只微微一挣便从他背后下了地,立稳身形,拉了下章枳,这一下却让章枳转过身来,段玉楼看见他咬着牙一语不发的流着眼泪。

  他诧异又怔松:“嗯?怎的忽然哭了?”

  他伸手去袖中寻那一方巾帕,没找到,想起傍晚时分已经拿来给章枳擦汗了,于是折起自己的袖子去替他擦脸上的眼泪,低声道:“莫哭莫哭,我没事的,这只是老毛病了。”

  章枳的眼泪流得更凶。

  段玉楼叹了一声,倒也怪他,觉得会引起章枳不必要的忧心,便没讲这事告诉他,谁料想今日就这样忽然发作了,想来是吓坏了对方。

  章枳看着他,眼睛一闭一睁便不断有泪珠子一连串的落下来,“都怪我,”他抬袖狠狠抹着眼睛:“若不是我没用,便也不会在阿楼需要的时候只能手足无措,要是阿楼出了什么事,我便只能这样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

  他哭得哽咽,话都说不顺溜了,段玉楼第一次见他表达这样强烈的情绪,愣怔之余也觉心底划过一丝暖流,将他抱着安慰的拍了拍脊背,当成孩子哄:“没事了,我没事了,不是什么大问题的,你安心。”

  章枳许久才平静下来,许是后怕极了,回去的时候都牵着他的手,与段玉楼一道慢慢的走回去。

  回去后段玉楼便向章枳解释:“我只是曾经受过些伤,影响大了些,但不危及性命,你不必如此担忧,我也会慢慢调理好的。今日发作我也有些意想不到,因为平日里都不会发作得这样厉害,吓坏你了,我很抱歉。”

  章枳摸摸他冰凉的手心,静默了半晌,抿唇道:“那你……当初受那样重的伤,是不是很疼呀。”

  段玉楼愣了一下,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宗门里的人向来无视他,大师兄也不愿意管教他,风越白从来都只是闭关,更是鲜少见上那么一面。磕磕绊绊修炼至今,唯一的元婴也被自己的师尊剖走,他似乎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能够值得他人关心问候的资本?

  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段玉楼摸摸他的脸,垂下眼眸,将额头抵上了章枳的额头。

  原来他也不是一无所有。

  至少在他彷徨于世间没有归宿的时候,也有人愿意向他伸出那么一只幼嫩的手,问他疼不疼。

  这孩子给予的那么一些慰藉,对于现在一无所有的他来说,已经非常足够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莫摇花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北方,那里正好惊起一行飞燕,在落霞的映衬下盘旋于低空,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抱歉小天使们,我又来晚了_(:зゝ∠)_感谢在2021-05-0921:59:43~2021-05-1223:1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空城一梦27瓶;甜甜圈带头上10瓶;不知道叫什么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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