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又到_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
小牛吧 > 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 > 第136章 又到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36章 又到

  别来吴漾

  她太犯规了。

  明明方才我们都站在了对立面,甚至剑拔弩张起来了,她倒好,还不管不顾地求我捏她。都要是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能可爱成这副模样。

  姜域也坐了过来,神色缓和了不少,甚至主动开口给我和姜初照道了歉:“蝉儿说得对,是我太过紧张,阿照,阿厌,抱歉。”

  我对他这个称呼不满意,敲了敲桌面提醒他:“现在应该叫我嫂嫂。”

  姜域慢条斯理地笑了:“嫂嫂。”

  姜初照把新烫好的筷子放在我的面碗上,也不知怎么了,方才还抖擞万分战力十足的他,现在却没了多少精神,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怠:“吃吧,快要凉了。”

  进了宫门,送我回凤颐宫的一路上,姜初照都闷闷不乐。他不开心的原因我大约能猜到一些,但也说不太准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于是忐忑着问他:“是因为哀家轻易地原谅了你六皇叔和六皇婶,所以你不开心啦?”

  晚风轻盈拂过,携起他鬓角长发,柔而缓地落于他肩胛。

  “不是。”他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

  “就是突然不确定,朕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

  我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眼尾染上一些嫣色,像是在委屈着只是还没掉泪,于是安慰道:“你在哀家心中,当然有很重的分量。”

  “那六皇叔呢,他在你心里又有多少分量?”

  我垂眸看路:“没什么分量。”

  姜初照并不满意我这个回答,“既然没什么分量,为什么在得知他跟邱蝉有孩子后,你手中的筷子会掉下桌去?”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明明曾经经历过一遍,也知道他同邱蝉更多的事,可为何再次听到那句话,还会生出猝不及防之感。

  大概是因为自己不曾拥有,所以就格外敏感。可这些上辈子的事,要怎么跟姜初照讲呢。

  我忽生出些难过,对着夜空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知道陛下信不信,哀家很期待,也很盼望,你能有个孩子。姜域只有邱蝉一位夫人,都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有二十一位夫人呢,应当比他更容易吧。”

  他语气有些绝望,眼底的嫣色更重了一些,像极了春日景盛之时偶落于深潭边的桃花瓣,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寒凉:“你可真操心,该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朕的亲娘了吧?”

  我无措地摸了摸后脑勺:“纵然不是你亲娘,但给你做母后,哀家确实是真情实感的,且每一日都在努力去做好你娘亲这个角色,”说到这里,就满怀期待地去问他,“哀家这后母当得可还行?”

  他闻言便嗤笑一声,整个人像是突然从垂死状态挣扎起来,精神都昂扬起来:“一天不气朕,你就觉得不舒坦是吗?”

  我便不说话了,静默地望着他。虽然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但从我跟乔正堂那里便能知晓,这种时候父母说得越多,孩子就觉得越烦。

  本以为这样他就能好受一些,可他却在风中扑簌了几下眉睫,哽咽着问了我一句:“所以,还是喜欢六皇叔,对吗?”

  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上辈子,姜初照就问过我好多次,是否还喜欢姜域。

  每一次,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还喜不喜欢他。

  若说喜欢,可我确确实实又不想跟他在一起;若说不喜欢,看到他和邱蝉在一起我却还是会在意。

  上一世,我似乎一直处于某种矛盾中。对姜域如此,对姜初照也是如此。一直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答案,于是就选择最轻松的解决办法,那就是逃避。

  只是逃着逃着就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清楚何为喜欢,何为不喜欢。甚至到生命的尾声,我连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什么样子,都不太晓得了。

  说到这里,就很羡慕余知乐和邱蝉呢,余知乐一直清楚自己喜欢姜初照,邱蝉也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姜域。唯独我,只在十五岁那年体会过初遇姜域时的羞赧,那几乎是我唯一能确定的男女间的喜欢。

  是于天地之间,骤然遇见,日光鼎盛,花枝绚烂,本没有什么目的的自己因为他的存在而愿意随他往前走,路上顺当也好,苍茫也罢,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觉得什么都不怕的,那种喜欢。

  可悲的是,姜域对我并非也是如此的感情,于是,这唯一能确定的喜欢,不过一年便潦草收场。

  “哀家这辈子,唯一能喜欢的,就是你那过世的父王,”我沉吟道,“当然了,儿媳亦哀家所爱,吾儿亦哀家所喜。”

  姜初照的眼里有大片的雾气,我本想劝他一句别哭,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提到那件事:“如果朕让六皇叔去北疆,此生再也不回来,你会不会怨朕?”

  脑袋里轰然炸开一声响。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本就被震得不轻,偏偏他又问:“若朕打定了主意,你又会如何来劝朕?”

  上一世,邱蝉走后,我冥思苦想,到底该如何去劝姜初照打消把姜域派去北疆的念头。从五月底一直想到六月初,眼看着万寿节就要来了,却依旧没想到什么好法子。

  连续好几个夜晚,兜兜转转走到成安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去与他商量,又担忧着自己若是进了他的地盘会让他感到不快,就这样又退回到离殿外十丈远的地方,靠在海棠树下,一边注意殿门口的动静,一边抬头看星星。

  衣着清凉透肤,步履袅娜入殿的娴妃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我灵感。但我又没有那样轻薄的衣裳,走起路来也没有她那样妙曼,不知道这样走进去,姜初照会不会不喜欢,然后直接把我赶出来,让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苦恼啊。

  就这样耗到了六月初七,次日就是万寿节了。

  到了晚上,我换上了自己瞧着最干净的衣裳,那是在家时做了没穿过的衣裙,是雪白绸缎的料子,连暗纹都没有。

  尽管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多日,可走到殿门前,却还是顿住了。我当真不争气,又退到了海棠树下。

  抬头去望天上的星星,发现那一夜的星星格外亮,格外好看。若我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愿意就这样看到天亮呀。

  “皇后娘娘。”

  我打了个哆嗦,从树干上直起身来,看着旁边的苏得意,惊奇道:“苏公公?你怎么过来了?”

  苏得意俯身:“陛下让老奴唤娘娘进殿。”

  我欣喜不已:“他当真想让我进去?”

  苏得意和蔼地笑了笑:“是呢。”

  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苏公公,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身衣裳有没有沾到脏东西。”

  “回娘娘,您这身衣裙,纤尘未染。”

  我放下心来,笑道:“那走吧,别叫他等急了。”

  到了成安殿,发现姜初照似乎刚刚沐浴过,墨发还沁着些雾气,一身水滑的青色绸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脖颈与胸前的雪白颜色。

  他似是困了,勉强冲我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在外面转悠了七八天,却还是没有打定主意,对吗?”

  我绞着衣袖,撒谎道:“今日吃太多了,遛弯儿呢,就……不小心遛到了成安殿。你可以问苏公公,我一开始没有想进来的。”

  转头却发现人证苏得意已经没影了,整个寝殿只剩我同姜初照两个人。

  他坐在梨花木椅上,烛火将他的脸庞映地暖融融的,他的笑也比以前温和了不少,只是倦色很深,没什么精神:“要是救人都是你这个速度,那等着被救的人还有什么盼头。”

  我微怔,走近了看着他:“其实你知道我想找你做什么对不对?”

  他抬头给我认真地解释:“知道。王妃进宫,也是需要朕的点头才可以。”

  我有些不满:“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不用纠结这么多天,不知如何开口。”

  他便笑出声来,好看的桃花眼里像是藏了无数星盏,亮晶晶的很是漂亮:“方才不还说吃多了,遛弯不小心遛到了成安殿吗?怎么又改口了。”

  “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我说得不够真诚,他听得也不当真,于是开门见山地问:“若朕打定了主意,你会如何来劝朕?”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好,于是搓着袖口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朕想要的,你未必愿意给,”他好似真的累了,拢了拢前襟,叹息着劝我道,“况且,那个人不值得你为他求情,还是早些回去吧,朕这儿太冷了。”

  我却惦记着他前半句。

  想要什么,他没有明说,但我就这样想到宫宴后他把我抵在殿门上,醉意深沉,眸沾雾水,说的那句:“两个月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期待。”

  又一个月过去了,再不期待好似说不过去了。

  于是走过去,坐在他腿上,轻轻揪住他的衣襟好给自己一些支撑:“阿照,我这几日在你殿外想了很久。”

  他脊背僵住,却下意识抬起手托住我的后腰,让我不至于从他这身柔滑如水的绸衣上滑落下去。

  见他没有推开我,就放心地亲了亲那桃花眼的眼角,小声问他:“三个月了,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前天夜里陛下心情不好,去湖心亭坐到天亮,被湖风吹着了。”

  我停下脚步,怔怔抬眸:“哪个湖心亭?”

  苏得意正要回答,却不知为何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含糊道:“宫里好几座湖心亭,老奴也不太清楚陛下去的是哪一个,他没带人过去,到了清晨也是自己回来的。陛下不讲,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问。”

  我知道苏得意不想说,我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关于湖心亭的任何事情,就摆手跟他一块逃避道:“行吧。”

  又来到姜初照的成安殿,我照例有些忐忑,尤其是到了他的床边,更有如临深渊之感。我再次告诉自己这儿的东西能不碰就不碰,能站着就不要坐着。

  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注视了一会儿这条傻狗,发现他哪怕是睡着却依然紧皱着眉头,似是还沉浸在噩梦里。眼风扫过他床边雕花方几上的汤药,不由惊讶:“怎么还是满的,这是一点也没喝?”

  苏得意满脸愁容,不知如何回答,求助地看向林果儿,果儿便上前替他回道:“禀太后,陛下说不想吃药。”

  “为什么不吃?”我越来越觉得他脾气古怪,二十岁了竟然还耍小性子,“不吃怎么能好?”

  林果儿小心翼翼地看我,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像是怕我生气:“陛下说……”

  见她久不往下讲,我就安抚道:“他说什么,你尽管讲,哀家不生气。”

  她就凑近了一些,斟酌着开口:“陛下好像吃醋了呢。”

  我愕然:“啥?”

  “昨夜里陛下盼着太后过来,可太后选了一天美人实在辛苦,回去就睡了。陛下没等来太后,于是很难过,说太后只想着儿媳们,从来不想儿子。”

  “哀家选妃也是为了他好,他这厢吃哪门子醋,”我想踹他一脚,可看到他躺在床上这可怜样儿就不忍心了,委屈地辩解道,“哀家怎么没想他,不是还让苏公公把小狗点心给他带回来了吗。”

  苏得意赶紧把方几上的点心盒子打开,神情比自证清白还要认真:“太后明鉴,陛下一口也没吃。”

  我又困惑了:“为什么不吃?”

  林果儿就说:“陛下很伤心,他说太后少时,即便是给街头傻狗喂东西都是用手捧着,现下到了自己儿子这儿,就让别人送过来。陛下觉得太后对他不上心呢。”

  我被这话气得牙痒。

  这龟儿子怎么这般难伺候,这后娘怎么这般难当。

  唯有他把自己和傻狗做比照,让哀家有些许慰藉,并想称赞他目光精准,见解独到。,,网址m..net,...:

  请收藏本站:https://www.xiaoniu8.com。小牛吧手机版:https://m.xiaoniu8.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