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林茹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一些迷茫的怅惘。
她定了定心神，才说起正事，“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事。那日天君现身，想必你也听到了，你与天后容貌相似，天君想请你去天宫小住陪伴天后。可惜，”
她轻轻叹气，“天后久病缠身，仙丹妙药都已无用，前几日，天后已经去了。”
“仙帝也知道的。”
那样，也好。
她其实很是可怜天后，她再如何病重，天君到底是神尊的徒弟，只要天君开口，神尊必然会救天后，可天君从头到尾都没求过神尊，不过是，天君忌惮天后母族的势力，天后的父君又已经陨落，天君便开始翦除其余神族势力，才冷眼旁观天后死去罢了。
就是可怜了天后，当初可是东极山主的掌上明珠，却落的这么个红颜薄命的结局。
但阿林说，师兄已经忘记过去？
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好，不被情爱牵绊，师兄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此话当真？”
“是。”莫林没有犹豫，斩钉截铁。
“可师兄他，他对你……”
“阿林，此处没有旁人，你与我说真话，你对师兄，真的无情了吗？”林茹语气清淡，却难掩一丝难过。
就不知是为莫林，是为墨容凡，还是为她自己。
闻得林茹前来，才收起玉简，端坐起来，端庄又乖巧。
“林长老请坐。”到底林茹是长辈，待莫林也好，前几日还帮过她忙，莫林也表现的很尊敬，起身拱手一拜，请她坐下，倒了杯果饮。
莫林这几日都是白天看法典，晚上修炼，这日也不例外。
正准备进来的东一忽然顿住了身形，眯着眼睛冷冷盯着毫无所觉的莫林。
“长老！”莫林出声打断她，“往事已矣，仙尊也已忘却前尘，无情无爱，对他对我，对所有人都好。往后还是莫再提这些了。”
她真心希望，他们能跨过世俗偏见，相爱相守。
林茹深爱着墨容凡，从私心来讲，她当然不希望墨容凡爱谁，可他既然爱了阿林，她便希望师兄的深情不被辜负，能一生幸福。
阿林不再爱师兄，对师兄该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甚至差点入魔。
林茹还是那般模样，面色如霜，看着她，目光轻柔，有些怜惜，“阿林，神尊大人已经为师兄解毒，师兄很快就醒了。”
莫林一愣，算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淡然道，“这是好事。”
只这到底是神族的事，她又素来不是爱嚼舌的性子，便也只在心底嘲讽一番。
“天后陨落，天君大办丧礼，据说青丘那位老太君也会去。老太君年纪大了，早年丧夫，又失去爱女，如今连疼的像眼珠子般的外孙女也去了，大家都怕她受不住刺激，故想请你也去一趟天宫，若能安抚了老太君，于你也是一番造化。”
莫林忽然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脸色都便白了。
她虽然“死”了，但因为还活着，总容易忽略自己已死的事实，加上这么多年的无情无欲，也就是死的那一刻恨透了元祁，故这些日子仍过的心平气和的很，即使偶尔想起亲人，也只是想念。
直到这一刻，被旁人提起，她才忽然意识到，她“死”了，会给多少人带来伤痛。
尤其是外祖母，这数万年来，可谓坎坷不已，哪怕是如神尊这般的人物都会给她几分薄面，却到底亲缘浅薄，都没过过多少快活的日子。
如今她也去了，外祖母得多悲痛。
“怎么了？”林茹看她有些不对劲。
莫林吸了吸气，平复着情绪，缓声说，“就是听长老这么一说，觉得老太君很可怜。”
林茹默了一瞬，虽然她亦如此认为，但听莫林这么说，总有些奇怪。
一个小仙，可怜神族老太君？
“你可愿前往？”
她当然想！
她想外祖母，想晏表哥，甚至盼着，若能见一见孟师哥也好。
她还想告诉他们，她死的冤枉，可她又怕他们知道了真相，会跟元祁不死不休。
她不想牵连他们，要报仇，她自己就可以。
但问题是，她不确定神尊会不会同意她去。
即便去了，她如今的身份，外祖母他们会不会厌恶她。
“你想去？”忽然间，东一出现，问起。
莫林怔怔地望着他。
神尊大人仍是一如既往冷淡薄凉的表情，可莫林就是肯定，若她开口，神尊大人肯定会同意。
许是因为她是他徒弟，也许是神尊大人原本就格外善解人意。
莫林轻轻点头，“我还没去过天宫，也想去看看。”
“那便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茹便退下了。
“走吧。”东一忽然又道。
他得在老东西找过来之前先带她走，免得她遇到他就旧情复燃。
莫林又呆了，现在？是不是太急了点？
可看神尊的样子，也不是开玩笑。
她忙道，“那我先收拾东西。”忽然想起什么来，“师父，我们离开后是不是不会再回来？”
“自然。”
“那我得把东西都带走。”莫林飞快地说，“师父稍等，我马上就好。”
她也很想尽快见到外祖母。
东一……
也罢，老东西就是要找他，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莫林要带的，主要也是原身酿好的食材果饮还有酒。
东西虽多，用法术倒也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都收好了。
“师父……”
可以走了。
她刚开了个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平和温柔，有一丝的亲近。
“小一？”
东一脸一黑，立刻就抓住莫林要走，然而就是这般慢了眨眼的功夫，莫林回过头去，好奇地去看那个，竟然称呼神尊“小一”的人。
那是一张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画出来的脸，高雅清贵，温润又淡漠，周身如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这般神圣温柔。
竟是墨容凡。
莫林心里有些酸酸涨涨的，一些惘然。
墨容凡也看到她，微微的一怔，眼里透出淡淡的疑惑，“我是不是，见过你？”
莫林心底忽然如被狠狠刺了一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墨容凡，目光如浮雪，迷茫又脆弱。
她明白，这大约还是原身的情绪。
尽管“她”的爱恨都已离开，却还是会在某些时候，深刻地影响着她。
“这是我徒弟。”东一拽着莫林到她身后，挡住他们之间那似乎容不得第三人的羁绊，“我还有个徒弟，他妻子陨落，我要去宽慰他。就告辞了。”
音落就带着莫林消失了。
其实十分的无礼。
墨容凡“？？？”
小一何时这般体贴了？
莫林也挺震惊的，神尊和仙尊，何时忽然就熟稔了？还似乎有些恩怨？
以至于，她也忽略了神尊大人还抓着她的手。
当然，她就算发现了，也只能安慰自己神尊大人把她当小孩子呢。
“你对他旧情难舍？”莫林思绪都不知飘哪儿去了，冷不丁听到东一的质问，语气很不友好。
莫林心神一凛，想起了自己的誓言，忙道，“师父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仙尊有些可怜。我已大彻大悟，情爱皆虚妄，我不会再耽于情爱，师父尽管放心。”
东一……
他怎么放心！
他将来喜欢的女子跟他说她断情绝爱了。
可怜的是他吧。
不过东一是绝不会承认的。
想到墨容凡，仍是犹如一口老血哽在喉咙。
“倒也不必如此。”东一缓了缓语气说，“只是归云仙尊的确不适合你，为师只是怕你对他仍有旧情，将来痛苦的还是你。”他忧心忡忡地叹口气，“仙尊他，其实是上古之神转世，与我有些故旧，我对他也有所了解。”
接着他便丢了包袱一般大谈特谈墨容凡的风流韵事，道他招蜂引蝶，无数女神女魔女鬼女妖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闹的上古时代不得安宁。
总之就是，此人风流成性，从无真心，爱上他，你就哭死吧。
莫林几乎都傻了。
墨容凡竟然是上古时代最传奇的那位尊神？
私生活居然还如此的，呃，丰富精彩？
真…看不出来。
一时也不知是该替原身庆幸，还是惋惜。
实在是目前而言，东一神尊恩威甚重，名声极好，莫林实在无法怀疑他。
说话间，便到了天门外。
天门守将是识得天后的，明明天后都陨落了，怎么还有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仙出现？
想干什么？
一时，守将警铃大作，正要禀告上去。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林林？”
不在神尊跟前，她懒洋洋地歪在软榻上，像没骨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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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心神，才说起正事，“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事。那日天君现身，想必你也听到了，你与天后容貌相似，天君想请你去天宫小住陪伴天后。可惜，”
她轻轻叹气，“天后久病缠身，仙丹妙药都已无用，前几日，天后已经去了。”
“仙帝也知道的。”
那样，也好。
她其实很是可怜天后，她再如何病重，天君到底是神尊的徒弟，只要天君开口，神尊必然会救天后，可天君从头到尾都没求过神尊，不过是，天君忌惮天后母族的势力，天后的父君又已经陨落，天君便开始翦除其余神族势力，才冷眼旁观天后死去罢了。
就是可怜了天后，当初可是东极山主的掌上明珠，却落的这么个红颜薄命的结局。
但阿林说，师兄已经忘记过去？
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好，不被情爱牵绊，师兄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此话当真？”
“是。”莫林没有犹豫，斩钉截铁。
“可师兄他，他对你……”
“阿林，此处没有旁人，你与我说真话，你对师兄，真的无情了吗？”林茹语气清淡，却难掩一丝难过。
就不知是为莫林，是为墨容凡，还是为她自己。
闻得林茹前来，才收起玉简，端坐起来，端庄又乖巧。
“林长老请坐。”到底林茹是长辈，待莫林也好，前几日还帮过她忙，莫林也表现的很尊敬，起身拱手一拜，请她坐下，倒了杯果饮。
莫林这几日都是白天看法典，晚上修炼，这日也不例外。
正准备进来的东一忽然顿住了身形，眯着眼睛冷冷盯着毫无所觉的莫林。
“长老！”莫林出声打断她，“往事已矣，仙尊也已忘却前尘，无情无爱，对他对我，对所有人都好。往后还是莫再提这些了。”
她真心希望，他们能跨过世俗偏见，相爱相守。
林茹深爱着墨容凡，从私心来讲，她当然不希望墨容凡爱谁，可他既然爱了阿林，她便希望师兄的深情不被辜负，能一生幸福。
阿林不再爱师兄，对师兄该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甚至差点入魔。
林茹还是那般模样，面色如霜，看着她，目光轻柔，有些怜惜，“阿林，神尊大人已经为师兄解毒，师兄很快就醒了。”
莫林一愣，算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淡然道，“这是好事。”
只这到底是神族的事，她又素来不是爱嚼舌的性子，便也只在心底嘲讽一番。
“天后陨落，天君大办丧礼，据说青丘那位老太君也会去。老太君年纪大了，早年丧夫，又失去爱女，如今连疼的像眼珠子般的外孙女也去了，大家都怕她受不住刺激，故想请你也去一趟天宫，若能安抚了老太君，于你也是一番造化。”
莫林忽然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脸色都便白了。
她虽然“死”了，但因为还活着，总容易忽略自己已死的事实，加上这么多年的无情无欲，也就是死的那一刻恨透了元祁，故这些日子仍过的心平气和的很，即使偶尔想起亲人，也只是想念。
直到这一刻，被旁人提起，她才忽然意识到，她“死”了，会给多少人带来伤痛。
尤其是外祖母，这数万年来，可谓坎坷不已，哪怕是如神尊这般的人物都会给她几分薄面，却到底亲缘浅薄，都没过过多少快活的日子。
如今她也去了，外祖母得多悲痛。
“怎么了？”林茹看她有些不对劲。
莫林吸了吸气，平复着情绪，缓声说，“就是听长老这么一说，觉得老太君很可怜。”
林茹默了一瞬，虽然她亦如此认为，但听莫林这么说，总有些奇怪。
一个小仙，可怜神族老太君？
“你可愿前往？”
她当然想！
她想外祖母，想晏表哥，甚至盼着，若能见一见孟师哥也好。
她还想告诉他们，她死的冤枉，可她又怕他们知道了真相，会跟元祁不死不休。
她不想牵连他们，要报仇，她自己就可以。
但问题是，她不确定神尊会不会同意她去。
即便去了，她如今的身份，外祖母他们会不会厌恶她。
“你想去？”忽然间，东一出现，问起。
莫林怔怔地望着他。
神尊大人仍是一如既往冷淡薄凉的表情，可莫林就是肯定，若她开口，神尊大人肯定会同意。
许是因为她是他徒弟，也许是神尊大人原本就格外善解人意。
莫林轻轻点头，“我还没去过天宫，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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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东一忽然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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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又呆了，现在？是不是太急了点？
可看神尊的样子，也不是开玩笑。
她忙道，“那我先收拾东西。”忽然想起什么来，“师父，我们离开后是不是不会再回来？”
“自然。”
“那我得把东西都带走。”莫林飞快地说，“师父稍等，我马上就好。”
她也很想尽快见到外祖母。
东一……
也罢，老东西就是要找他，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莫林要带的，主要也是原身酿好的食材果饮还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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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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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画出来的脸，高雅清贵，温润又淡漠，周身如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这般神圣温柔。
竟是墨容凡。
莫林心里有些酸酸涨涨的，一些惘然。
墨容凡也看到她，微微的一怔，眼里透出淡淡的疑惑，“我是不是，见过你？”
莫林心底忽然如被狠狠刺了一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墨容凡，目光如浮雪，迷茫又脆弱。
她明白，这大约还是原身的情绪。
尽管“她”的爱恨都已离开，却还是会在某些时候，深刻地影响着她。
“这是我徒弟。”东一拽着莫林到她身后，挡住他们之间那似乎容不得第三人的羁绊，“我还有个徒弟，他妻子陨落，我要去宽慰他。就告辞了。”
音落就带着莫林消失了。
其实十分的无礼。
墨容凡“？？？”
小一何时这般体贴了？
莫林也挺震惊的，神尊和仙尊，何时忽然就熟稔了？还似乎有些恩怨？
以至于，她也忽略了神尊大人还抓着她的手。
当然，她就算发现了，也只能安慰自己神尊大人把她当小孩子呢。
“你对他旧情难舍？”莫林思绪都不知飘哪儿去了，冷不丁听到东一的质问，语气很不友好。
莫林心神一凛，想起了自己的誓言，忙道，“师父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仙尊有些可怜。我已大彻大悟，情爱皆虚妄，我不会再耽于情爱，师父尽管放心。”
东一……
他怎么放心！
他将来喜欢的女子跟他说她断情绝爱了。
可怜的是他吧。
不过东一是绝不会承认的。
想到墨容凡，仍是犹如一口老血哽在喉咙。
“倒也不必如此。”东一缓了缓语气说，“只是归云仙尊的确不适合你，为师只是怕你对他仍有旧情，将来痛苦的还是你。”他忧心忡忡地叹口气，“仙尊他，其实是上古之神转世，与我有些故旧，我对他也有所了解。”
接着他便丢了包袱一般大谈特谈墨容凡的风流韵事，道他招蜂引蝶，无数女神女魔女鬼女妖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闹的上古时代不得安宁。
总之就是，此人风流成性，从无真心，爱上他，你就哭死吧。
莫林几乎都傻了。
墨容凡竟然是上古时代最传奇的那位尊神？
私生活居然还如此的，呃，丰富精彩？
真…看不出来。
一时也不知是该替原身庆幸，还是惋惜。
实在是目前而言，东一神尊恩威甚重，名声极好，莫林实在无法怀疑他。
说话间，便到了天门外。
天门守将是识得天后的，明明天后都陨落了，怎么还有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仙出现？
想干什么？
一时，守将警铃大作，正要禀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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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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