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没点反转怎么成_娶个将军太难惹凤白梅寒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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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没点反转怎么成

  兵马司负责江南城防,与提刑司等衙署无上下级的关系,但因城中所有兵马都归他们节制,一旦各衙署出具公文,兵马司则有义务出兵支援,而一旦兵马司有事,各衙署间也要全力配合。

  何远虽在兵马司待了一年,一向是混日子,诸事不理。月前被提为兵马司副总兵,协理衙署事务,才着手管事。在场几人都是成了精的狐狸,唯有他初生牛犊,谁也得罪不起。

  裘仁一向不苟言笑,又同其父往来,他向来敬畏,能避就避。与杨素安也不熟,只好将全部希望放在寒铁衣身上,希望他看在二人风月之交的份儿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肯定是误会。”小何大人赔着笑脸:“大家同朝为官,最要紧就是一团和气,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寒铁衣往后一瞧:“本阁退一步就退进火堆了。”

  “寒阁主!”何远紧靠近寒铁衣几步,拉着他低声说道:“裘提刑是出了名的脾气臭,你和他犟上没好处,何况你二人又不占理,赔个不是,天大的事等离开这里再说。”

  寒铁衣问:“小何大人就不想知道,我二人为何要闯提刑司,而裘大人又为何要出具公文让你带兵前来吗?”

  何远一听也觉有理,当即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询问,看到裘仁那张板正的脸,当即泄了气,选择问比较好说话的寒铁衣:“那你倒是说说为何闯宪司!”

  “许昌平死了。”寒铁衣凉幽幽地道。

  何远的脸色当即变得煞白,三魂六魄好似丢了一般。许昌平怎么死的,他心知肚明,却不敢言不敢说。

  “裘大人不仅拦着不让检查尸体,还将尸体焚于一焗。”寒铁衣看着裘仁,似笑非笑地继续说:“说这提刑司没有猫腻,三岁小孩都不信。”

  听到许昌平尸体被烧,何远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我提刑司乃刑侦重地,岂容你们撒野?”裘仁冷冷地回视着寒铁衣:“若你们持朝廷正规公文前来,本官岂能拦你?”

  寒铁衣回头看了一眼,兵马司的人已将火扑灭,清理出一具烧焦的尸体。

  “紧赶慢赶都晚来一步,等朝廷的公文,裘大人真的不会卷铺盖跑路吗?”他看了看凤白梅,暗道麻烦。

  “哈哈哈……”裘仁仰头大笑,十分得意:“尸体已经没了,你们如今能奈我何?”

  尸体已经烧焦,许昌平的死就只能是裘仁说了算。

  “啊呀,我还是第一次碰到烧焦的尸体。”杨素安袖着手踱到尸体旁,蹲下身,伸手在焦尸上戳了戳,立刻戳掉外头一层焦皮,露出里头鲜红的肉,散发出阵阵恶臭味。他起身瞧着裘仁,细长的柳叶眼睁开,倒映着那张国字脸上笑容一丝一丝地垮下去,他眸中精光如刃,仿佛能剥皮拆骨,直戳人内心。

  “‘若被人勒死抛掉在火内,头发焦黄,头面、浑身烧得焦黑,皮肉搐皱,并无暗浆蟽皮去处,项下有被勒着处痕迹。又若被刃杀死,却作火烧死者,勒仵作拾起白骨,扇去地上灰尘,于尸首下净地上,用酽米醋、酒泼……’”

  杨素安老和尚念经似的说完,微微扬高声音:“当年老师教到这里时,还说宋公此处应加上中毒身亡后被焚该如何验尸。依老师之见,这具焦尸该循何法来验?还是按照《洗冤集录》记载的验尸方法,一一验一遍?”

  凤白梅和寒铁衣对勘验一道不通,但二人都很会捕捉信息,听杨素安这话,当即明白,就算许昌平成了一具焦尸,也大有文章可查。

  裘仁既不像刚才那般洋洋得意,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凛然正气,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杨素安,咬牙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学生!”

  “老师教诲,学生不敢忘怀!”杨素安恭敬地一拱手,垂眉道:“只谈律法,不论私情。”

  裘仁恨道:“按照律法,擅闯宪司,本官可以将你们就地格杀!”

  杨素安自袖中取出一封公函,一方黄布包着的印章,直视裘仁充血的双眼:“年前新增条例,钦差出使,可便衣行事,但凭公函、户籍、印章等物,皆可自证身份,任何人不得以仪仗等虚物无视钦差。老师,你要检查一下真假吗?”

  凤、寒二人看着杨素安手中信物,不约而同地皱起眉来。有此条例,又有信物在手,这人根本不用等钦差仪仗,便可到提刑司验尸,完全没必要借助天机阁主的威势!

  裘仁眼中的精光一道道地黯淡下去,深知自己斗不过这个学生,仰天闭目一叹:“很好,你很好!”

  杨素安高举信物,朗声道:“本钦差现征用提刑司办公,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转变来的太快,院子里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凤、寒二人,也并未行动,只是将目光落在小何大人身上。许昌平策划了葬剑山庄的谋杀,凤白梅与寒铁衣都是见证人,他们自然是相关的人。小何大人的兵马司只是暂做羁押,人移交到提刑司后,这桩案子便与兵马司没关系,眼下擅闯有司衙门的人变成了钦差微服,他们更没有留下的必要。

  但何远却呆站在原地,周身好似有一道屏障,将他与周遭一切阻隔,令他对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他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兄长的话,从骨雕师的讯息、陶猫儿的死,再到许昌平事件……一切的一切,好似无声的藤蔓将他紧紧地缠绕着,从四肢到小腹,从胸腔到头顶,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禁锢,令他无法动弹。

  杨素安回头看了看何远,眯着眼笑道:“何大人,走与不走给个反应,你这样本钦差很尴尬。”

  何远回过神来,木讷地问:“什么?”

  “让你带着兵马司的人回去。”寒铁衣举扇在何远肩上一敲:“这里用不着你了。”

  杨素安笑眯眯地道:“也请寒阁主和凤将军一并离开。”

  二公子大大小小也是个混江湖的,被人这么过河拆桥,大感意外地回扇指了指自己:“我们也要走?”

  “是的。”杨素安声音又软和下来,不紧不慢地说:“本钦差奉旨来江南,是调查血衣余孽从兵马司监牢逃走一事,虽然月娥曾经在千佛山行刺凤小姐,但……”

  寒铁衣一抬扇,示意他不必再说,拉着何远告辞。

  凤白梅已将凤麟剑收起,看了看地上的焦尸,又沉沉地扫了杨素安一眼,识趣儿地离开。

  寒铁衣在提刑司门口等着凤白梅出来,皱眉低声问:“小白,你看这个杨素安,玩的什么把戏?”

  凤白梅双手环胸,蹙眉往前踱步:“不清楚。查案断案,除了明察秋毫,不放过蛛丝马迹,也要和犯人斗智斗勇斗心理。他有钦差印信,却还借你的身份大闹提刑司,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寒铁衣担忧道:“裘仁毕竟是他的授业恩师,他不会徇私吗?”

  “不确定。”凤白梅摇头,沉吟着道:“宣威将军既然肯将冰洋许给他,这个人人品是没问题的。但万事万物都讲求一个情字,而人心又最是不可揣度的东西。不到最后,谁也无法断定他会做何选择。”

  寒铁衣摇扇叹道:“不管怎样,许昌平这块探路石总算探出点门道来,裘仁急于毁尸灭迹,一定有问题。搞不好,能挖出意想不到的真相。”他说着话转身去看后头的何远,见他一脸失魂落魄像个幽灵似的,便一把揽住他肩头,打趣道:“怎么,被那具尸体吓着了?”

  何远看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应声:“大概吧。”

  凤白梅也回头看了何远一眼,笑了笑说:“大概是老何太啰嗦,小何大人被他念叨的精神失常了。”

  何曾惧正是何远的心病,陡然被提及,本就煞白的脸色又青了起来,眼中闪过慌乱神色,忙道:“衙署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话,他低身从寒铁衣手臂下挣开,仓皇离去。

  寒铁衣很不明所以:“他这两日是怎么了?”

  凤白梅也看着何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吴穹志曾说,找吴柏石定制黑兵的是一位姓何的大人。”

  “不可能是他。”寒铁衣道:“何远之前在兵马司一直是小吏,就算再巴结何家,也不会喊他何大人。据吴穹志言,那人上葬剑山庄是三月前,那时何远还没被提为总兵。”

  凤白梅道:“他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不像是干大事的人,兴许是知道些什么。”

  寒铁衣心领神会:“我会让十三留意。”他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蓝呢小轿,拉拉凤白梅的袖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临江仙。”凤白梅朗声道:“过招。”

  寒铁衣无语。

  回临江仙挨了一顿毒打,泡了药浴,寒二公子再无精气神,穿着一袭宽松的青衫躺在临窗榻上瞧外头风景,眼角瞥见随手搁在矮几上的话本子,便翻看起来。

  凤白梅带着一身伤上葬剑山庄,全靠武冰洋、何曾惧、花雁回三人护持,但在陆子柒的笔下,钧天院内单挑武林群嚎的是她,闯藏剑阁救吴大公子的是她,上万壑峰救天机阁主的是她,拭剑阁内与吴老爷子棋盘厮杀的是她,单挑葬剑山庄流云剑阵创始人拯救武林的人还是她……最后,甚至还安排修罗女将和魔教教主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直把大魔头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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