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柳絮诉别离,长街挑争端_女宰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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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柳絮诉别离,长街挑争端

  晴空万里,少云多风。

  顾七站在城门口,昂头望着长路遥遥。即便如此,还是被旁侧悲戚之声渲染,生出离别的伤感来。

  忽然,一个佝偻身影挡住视线。

  “裴兄弟,谢谢你。”

  她视线回落,望着大病初愈的赵德勋,险些绷不住!

  “一……”顾七憋回眼泪,咽下难以名状的心绪,哽咽开口,“一路顺风。”

  赵德勋拄着拐,憔悴的脸上尽量挂着笑,却不可遏制地红了眼。他张张口,本想说“后会有期”,可山高路远,不知何时再见。沉默良久,终道了声:“保重。”

  “少将军,这个给你,”晏楚荣静静站着,直等到话别结束,才将手中青色瓷瓶递了过去,“脚上的伤不可轻视,当减少走动安养为好。若这药用完迟迟不见好,要及时写信告知。”

  赵德勋点点头,将视线移到旁处。

  见李穆禾正跪在地上,朝其父李佑拜别。绀紫襦裙勾勒蒲柳之姿,苍白的脸上映着道道泪痕,若不是丫鬟搀扶,只怕起身时都要摔倒。

  干瘦黝黑的小老头,此刻也难止伤心。李佑眼眶含泪,颤颤抬起手,拈去女儿头上飘着的柳絮,哀叹一声后,转过身挥了挥手:“走吧!”

  马车催动,伴着此起彼伏的呜咽声越走越远。

  城中依旧热闹,不曾为谁的离去而忧伤。偌大的国都,仿佛并未真正留下过谁的痕迹。

  顾七一声不吭,闷头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冷不防撞到了人!

  “怎么,裴侍郎撞了人,连道歉的话都不会说?”

  她稍稍抬眼,瞥见腰间的玉制兽头,无奈地后撤一步,躬身行礼:“抱歉。”

  “这就得了?”见眼前这人头也不抬,绕开便走,唐鹤啐了一口,伸手拽住她的衣领,“本将军可没让你走。”

  晏楚荣欲上前理论,被她抬手拦下。

  本低落的心情,在遇到唐鹤后,燃起斗志来。顾七打掉他的手,言语生冷:“放尊重些。”

  “呵,我倒真是小看了你,”他咬牙冷笑,“竟能让陛下收回圣命,生生搅了这桩婚。”

  她抬起头,如柳青眉微微上挑:“你想如何?”

  “自然是赔给我。”唐鹤眉间舒展,端详一阵后,眼睛里莫名添了几分戏谑和……色欲。他勾唇一笑,面带轻浮地捏了捏顾七的下巴:“也不知,这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儿……”

  顾七一阵恶寒,撇过头擦了擦泛红的下巴,怒目而视:“看来将军教训吃得还不够。”

  “慢慢玩,”他弯下身来,浅眸半眯,似猫儿盯着难逃手心的老鼠,玩味正浓,“说起来,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陛下又怎会把赵德勋送到我手底下来?也不知赵家,该如何看你这大恩人?”

  “将军哪里来的自信?”顾七嗤笑一声,抱臂探身,将声音放轻,“我怎么听说,陛下不打算让你回去了。”

  唐鹤脸部微抖,很快恢复平静:“不可能。”

  “将军回都探亲这么久,陛下可提过让你回去的事儿?”她抠着指甲,话说得漫不经心,“可能是我会错了意,将军或许,更喜欢留在国都……”

  唐鹤瞬间变了脸色!

  对裴启桓的话,漫说也信不过五分。可这户部侍郎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挑拨自己和陛下的关系,可信度便会陡然添上三分!

  掐掐算算,探亲的时间,也着实久了些。可陛下迟迟未提回去的事,意在何为?

  他眼神慌乱,想起回都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冒出冷汗。

  只怕在大殿上包庇刑、李两部尚书时,便已惹陛下不快!

  自己非但没有收敛,竟还……竟还求娶新任刑部尚书李佑之女!

  “陛下什么意思……”唐鹤实在想不通,竟忍不住问起自己这死对头来。

  顾七稍稍抬眼:“嗯?”

  “你说,”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陛下为何……要同意赐婚?”

  “将军,你出汗了。”她掏出帕子,递了上去。

  唐鹤瞬间放大双眼,汗毛直立!

  “是你……”他惊恐望着,只觉那好看的眼睛深不见底,藏着不尽的阴毒与算计!

  顾七不置可否,将帕子缓缓收了回去:“时候不早了,下官先告辞了。”

  “你别走!”唐鹤跨步上前,一把推开晏楚荣,拽着她便要挥拳!

  可眼前这人丝毫不惧,甚至还能在脸上看到隐隐得逞的笑……

  晏楚荣迅速起身,冲到跟前将顾七拽到身后:“无故殴打官员,纵你是将军,到御前也占不了理!”

  唐鹤愣了片刻,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原来裴侍郎,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扶额微叹,随即淡淡一笑:“将军说的什么,我可听不懂。”

  “用言语激我,引我对你大打出手,”唐鹤放下拳头,在原地站定,“再将此事告到陛下跟前,届时陛下定会处置我。”

  顾七嘴角微扬,并未回应。

  “真是要感谢你这位朋友,”他指着满身狼狈的晏楚荣,狡诈的狐眼透着精光,“若不是他提醒,只怕我会掉进你的陷阱里。裴启桓,咱们来日方长。”

  眼见唐鹤扬长而去,晏楚荣懊恼地垂下头来。

  今日,自己贸然出头,只怕误了小七的事儿。

  他微微侧身,尴尬地抬起头来,却见顾七依旧挂着笑,望着前路若有所思。

  耳边吆喝声络绎不绝,她回过神来,笑着掸去晏楚荣身上的土,拉着他在长街逛了许久。

  回到都统府时,恰是晌午。怎料前脚刚迈进院,后脚便被赵子英赶了出来。

  在她看来,哥哥落得这样的下场,与裴启桓筹谋失误脱不开干系。

  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好恶就是如此简单。

  纵遭到赵煜夫妇厉声责斥,赵子英也毫不退让,干脆搬着小凳子坐在府前守着。

  顾七并未在意,将买的糕点和玩意儿放在台阶上,拉着晏楚荣去了尚飨居。

  “瞅见没有,今儿唐将军又为难裴大人了!”

  “那唐鹤大将军,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竟三番两次地找裴大人麻烦。”

  “都说这户部侍郎,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这唐将军竟敢动他?”

  “嗐,那唐鹤,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等裴大人从荼州治水回来,还能屈居侍郎之位?”

  晏楚荣坐在角落,听着周围议论之声,不由得笑出声来:“才刚发生的事儿,眨眼的工夫变成了酒楼茶馆的谈资。”

  顾七转着茶盏,回头朝中间最吵的那桌望了望:“百姓向来敏锐。”

  “今日怪我,坏了你的计划。”他拧着眉,尴尬地咬了咬茶盏,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休息。”她添了茶水,盯着盏中飘起下沉的茶叶出神。

  白日里热闹的长街,入夜之后便更显繁华。

  尚飨居明晃晃的灯笼下,一个人正抱着柱子猛吐!

  “客官,您,您还好吧?”

  “没……没事!”那人用袖子擦擦嘴,手上拎着酒,踉踉跄跄边走边喝。

  “哎呦,醉成这样!”过往行人纷纷避让,生恐沾惹一身酒气。

  “嗝……”那人仰起头,望着高高悬空的月亮,皱着眉嘟囔道,“怎么越繁华的地方,月亮越看不清……”

  醉眼难辨前路,停在原地揉了又揉,笑指着前面一条黑漆漆的窄巷,拖着东倒西歪的身子钻了进去。

  幽窄的巷子里,传来铮铮刀剑声。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人从巷尾走出,吓了过路百姓一跳。

  “多谢凤姑娘。”

  灯火明亮,一袭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想不到,裴大人早有准备。”凤楚纤收起袖箭,红纱掩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们晚了一步,若不是有姑娘在,只怕我难逃此劫。”顾七咧嘴一笑,脸上酡红犹在,眼睛却清亮异常:“不过,姑娘怎么在这?”

  凤楚纤朝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瞥了一眼,淡淡应道:“路过。”

  “哦,路过……”

  她垂眸低语,暗暗打量。

  每每见到凤楚纤,总是一袭红衣,纱巾半掩。以至于自己都忽略了,虽同是红衣,样式却大有不同。像这身束腰收袖,就比台上载舞的红纱长裙要轻便许多。

  来得及时,出手又干净利索,显然盯了自己许久。

  凤楚纤……元哲……锦香阁……

  顾七眼前一亮!

  怎独独忘了锦香阁!

  她难掩激动,缓了许久方恢复正常:“这个时间,想必锦香阁正热闹。”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凤楚纤顿感疑惑。思来想去,根本琢磨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只好点点头以示回应。

  “苏铠,将人带回去审审,直接把结果交给赵都统就行。”顾七朝身侧挥挥手,却始终将视线落在花魁身上,“顺便跟晏大夫说一声,我去锦香阁了。”

  苏铠点点头,命人将几个黑衣人押走。

  自己在几丈外,忍不住回头。

  原来,那就是锦香阁的花魁——凤楚纤。

  的确如传闻那般惊艳。

  只不过……

  苏铠蹙着眉,澄澄虎目里映着不解。

  裴大人为何总盯着那花魁看,又为何临时去了锦香阁?

  她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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