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三十章
车子逐渐开远，华艺目送他们离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陆月桓如此惜命，有一点不舒服就要做全身检查，却不知自己用了多年的司机患有下肢静脉曲张，严重威胁到他的生命健康。
“太太，”陈妈从厨房旁边的小门探出半个身体，“您吃苦瓜吗？可以解毒。”
华艺看了她一眼：“你眼睛怎么红了？”
“没事，”陈妈欲盖弥彰地转过头，躲开她的视线。“就是家里那点事，不是大事。太太您放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华艺：“如果家里出事了，我可以放你假，让你回家看看。”
“不用了，太太，”陈妈慌忙摆手，长叹口气，“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儿子最近出租车生意惨淡，儿媳妇干活的那家富太太总是找茬，说她手脚不够勤快，院子收拾的不干净不彻底，有臭味，克扣工资不说，还要辞退她。”
华艺想了想：“这样吧，让你儿子来给陆先生开车，反正都是当司机，我们可以给他一份稳定的薪水。”
“真的可以吗？”陈妈受宠若惊，连脸上的褶皱里都洋溢着兴奋的尘埃，“太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感谢您了！！您真好，真是善良！！！”
听到善良二字，华艺勾了下唇。
一张张面孔在眼前闪过，那些面孔上全是憎恨不甘，嘴巴一张一合，许下恶毒的诅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既然我这么善良，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要骂我下地狱呢？”
第二天，陆月桓的司机就换人了，原来那个患有下肢静脉曲张的罗司机被辞退，换成了陈妈的儿子。
陈妈母子当然是对华艺千恩万谢，表示要用更多的热情来服务他们夫妻。
华艺觉得陆月桓很奇怪，他人消失了，但她的电话他每次都接听，比如这次推荐司机人选，他就采纳了她的意见。
可是无论华艺怎样软磨硬泡，他就是不肯告诉她他在哪，软硬不吃，来软的不行，歇斯底里威胁他，他直接挂电话。
气的华艺简直要发疯，暗暗发誓等找到他一定狠狠……狠狠惩罚他。
郑助理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华艺看见他就心烦，他每次来都为陆月桓取走一些东西，顺便问问她的近况。
如此一次两次，华艺起了疑心，怀疑他是陆月桓派来打探消息的。
后来，不小心撞见陈妈和陆月桓通电话，她一五一十的向对面报告华艺的行程，包括每天见过什么人干过什么事。
华艺终于确定，陆月桓在暗中指使这些人监视自己。
于是，在她和不存在的某个“亲爱的”电话沟通几次后，某天晚上陆月桓本尊回家了。
阔别一月之久，她终于又拥抱到他，感受到那种令人难忘的佛手柑香气，还有他嘴唇上淡淡的冷杉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侦探先生的办事效率也很高。他给了她四个字，就像某种暗号：
——水仙花田。
即使陆月桓不主动回来，她也要去找他了。
那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一天。
她像计划好的那样，从九点开始掐着电话和另一头虚构出来的“亲爱的”煲电话粥，故意让陈妈听到，她放肆的笑，大声的撒娇，一直打了一个半小时。
停了半个钟头，上午十一点左右，华艺定时和寒生通电话。
连续和华医生相处两个多月的寒生，偶然见不到她很不习惯，所以有点躁动。
经过协商，华艺每天要和他电话联系。
那头小狮子在电话里可要驯良多了，对华艺表现出强烈的依赖，多次表示要她来看看他，或者他去看她。
简直像只精力旺盛的热情小狼狗，围绕着华艺奔跑，在她前后左右窜来窜去，兴奋的和华艺讲述着近来的所见所闻。
“这两天在看你送给我的书，《金阁寺》，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种翻译自日本的自杀式文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面传来哗啦哗啦的翻书声，用以佐证他所言非虚。
“把所有的背阴译成向阳，把所有的黑夜译成白昼，把所有的月光译成日光，把所有夜间苔藓的阴湿译成白昼晶亮的嫩叶在摇曳，那么，我或许会结结巴巴的忏悔所有这一切。”
他停了好久，似在感受绵长的余韵，半晌终于开口：“送我两本短篇吧。契诃夫的就不错。基地里有位生化学家经常在冬日的篝火下看契诃夫。我喜欢那种氛围。”
到后面他还特意夸了下华艺书皮包的不错，他愉悦的笑着说：“我也喜欢墨绿色。”
最后，他向华艺撒娇：“华医生，我的头发长了，希望您能给我理一下。”
“你小子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提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
华艺很无语，她是医生，又不是理发的。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所以不会去理发店，更不会允许理发师碰自己。”寒生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嘶哑着低喃，“因为头发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碰。”
语毕，电话转移到了代班男医生之手。
他先是对华艺的遭遇表达哀悼，然后告诉她：“不用担心医院这边，寒生最近很老实，也没有再出现过激行为。”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自从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他的女朋友意志消沉不少，很害怕与寒生单独待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医生没说几句话，电话又被寒生抢走了。
他语气很差的质问华艺：“是不是因为忙着和大块头在一起，所以你才没空来看我？”
华艺愣了一下，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不禁哑然失笑，真是个记仇的家伙。侦探先生好惨，无缘无故被他砍了一刀不说，还就此被记恨上了。
不过，大块头这个外号，倒挺形象的。
出院的前一天，国超带着一束花前来探望华艺。
很不凑巧，他来的时候，寒生正好在华艺的病房里。发生过冲突的两人不期而遇。
一打照面，他们就不约而同想起了上次发生在精神科302的流血事件，顿时失去了笑容，脸色都不太好看。
男男修罗场。
华艺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很不厚道的微笑，有点幸灾乐祸那意思。
国超非常会活跃气氛，寒生这一点不如他，所以总是插不上话。急得团团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沉默寡言、心理防线易崩溃的陆月桓，寒生更讨厌这家伙。
这家伙属牛皮小广告的，又会恶心人脸皮又厚，心理承受能力极高，怎么都打击不到他。
“他的嘴巴是机关枪吗？突突突个不停。”寒生郁闷的托着下巴，露出了怨恨的眼神。
出院之后，国超又消失在了华艺的生命中，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了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去医院看她只是情非得已。
但寒生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块头很会逗华医生开心，华医生和他在一起非常愉快。这令他不爽到了极点。
华艺只顾着笑，懒得解释。
和一个偏执狂是解释不通的，尤其是寒生这种异常固执己见的神经病患者。
但是电话那边的小狮子沉不住气了，他的声音阴森又冷酷，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掐住华艺的脖子。
他充满了占有欲，失去理智的妒火熊熊燃烧：“实不相瞒，华医生，我现在非常嫉妒。华医生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手里抢走。我一定会找到大块头，杀掉他，夺回华医生。”
如果放在以前，华艺会耐下心来引导，但她现在没有心情，因为她正在和陆月桓进行爱的博弈。
所以，华艺只是对着话筒敷衍了几句就匆匆挂断，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失为未来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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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逐渐开远，华艺目送他们离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陆月桓如此惜命，有一点不舒服就要做全身检查，却不知自己用了多年的司机患有下肢静脉曲张，严重威胁到他的生命健康。
“太太，”陈妈从厨房旁边的小门探出半个身体，“您吃苦瓜吗？可以解毒。”
华艺看了她一眼：“你眼睛怎么红了？”
“没事，”陈妈欲盖弥彰地转过头，躲开她的视线。“就是家里那点事，不是大事。太太您放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华艺：“如果家里出事了，我可以放你假，让你回家看看。”
“不用了，太太，”陈妈慌忙摆手，长叹口气，“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儿子最近出租车生意惨淡，儿媳妇干活的那家富太太总是找茬，说她手脚不够勤快，院子收拾的不干净不彻底，有臭味，克扣工资不说，还要辞退她。”
华艺想了想：“这样吧，让你儿子来给陆先生开车，反正都是当司机，我们可以给他一份稳定的薪水。”
“真的可以吗？”陈妈受宠若惊，连脸上的褶皱里都洋溢着兴奋的尘埃，“太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感谢您了！！您真好，真是善良！！！”
听到善良二字，华艺勾了下唇。
一张张面孔在眼前闪过，那些面孔上全是憎恨不甘，嘴巴一张一合，许下恶毒的诅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既然我这么善良，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要骂我下地狱呢？”
第二天，陆月桓的司机就换人了，原来那个患有下肢静脉曲张的罗司机被辞退，换成了陈妈的儿子。
陈妈母子当然是对华艺千恩万谢，表示要用更多的热情来服务他们夫妻。
华艺觉得陆月桓很奇怪，他人消失了，但她的电话他每次都接听，比如这次推荐司机人选，他就采纳了她的意见。
可是无论华艺怎样软磨硬泡，他就是不肯告诉她他在哪，软硬不吃，来软的不行，歇斯底里威胁他，他直接挂电话。
气的华艺简直要发疯，暗暗发誓等找到他一定狠狠……狠狠惩罚他。
郑助理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华艺看见他就心烦，他每次来都为陆月桓取走一些东西，顺便问问她的近况。
如此一次两次，华艺起了疑心，怀疑他是陆月桓派来打探消息的。
后来，不小心撞见陈妈和陆月桓通电话，她一五一十的向对面报告华艺的行程，包括每天见过什么人干过什么事。
华艺终于确定，陆月桓在暗中指使这些人监视自己。
于是，在她和不存在的某个“亲爱的”电话沟通几次后，某天晚上陆月桓本尊回家了。
阔别一月之久，她终于又拥抱到他，感受到那种令人难忘的佛手柑香气，还有他嘴唇上淡淡的冷杉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侦探先生的办事效率也很高。他给了她四个字，就像某种暗号：
——水仙花田。
即使陆月桓不主动回来，她也要去找他了。
那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一天。
她像计划好的那样，从九点开始掐着电话和另一头虚构出来的“亲爱的”煲电话粥，故意让陈妈听到，她放肆的笑，大声的撒娇，一直打了一个半小时。
停了半个钟头，上午十一点左右，华艺定时和寒生通电话。
连续和华医生相处两个多月的寒生，偶然见不到她很不习惯，所以有点躁动。
经过协商，华艺每天要和他电话联系。
那头小狮子在电话里可要驯良多了，对华艺表现出强烈的依赖，多次表示要她来看看他，或者他去看她。
简直像只精力旺盛的热情小狼狗，围绕着华艺奔跑，在她前后左右窜来窜去，兴奋的和华艺讲述着近来的所见所闻。
“这两天在看你送给我的书，《金阁寺》，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种翻译自日本的自杀式文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面传来哗啦哗啦的翻书声，用以佐证他所言非虚。
“把所有的背阴译成向阳，把所有的黑夜译成白昼，把所有的月光译成日光，把所有夜间苔藓的阴湿译成白昼晶亮的嫩叶在摇曳，那么，我或许会结结巴巴的忏悔所有这一切。”
他停了好久，似在感受绵长的余韵，半晌终于开口：“送我两本短篇吧。契诃夫的就不错。基地里有位生化学家经常在冬日的篝火下看契诃夫。我喜欢那种氛围。”
到后面他还特意夸了下华艺书皮包的不错，他愉悦的笑着说：“我也喜欢墨绿色。”
最后，他向华艺撒娇：“华医生，我的头发长了，希望您能给我理一下。”
“你小子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提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
华艺很无语，她是医生，又不是理发的。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所以不会去理发店，更不会允许理发师碰自己。”寒生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嘶哑着低喃，“因为头发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碰。”
语毕，电话转移到了代班男医生之手。
他先是对华艺的遭遇表达哀悼，然后告诉她：“不用担心医院这边，寒生最近很老实，也没有再出现过激行为。”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自从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他的女朋友意志消沉不少，很害怕与寒生单独待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医生没说几句话，电话又被寒生抢走了。
他语气很差的质问华艺：“是不是因为忙着和大块头在一起，所以你才没空来看我？”
华艺愣了一下，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不禁哑然失笑，真是个记仇的家伙。侦探先生好惨，无缘无故被他砍了一刀不说，还就此被记恨上了。
不过，大块头这个外号，倒挺形象的。
出院的前一天，国超带着一束花前来探望华艺。
很不凑巧，他来的时候，寒生正好在华艺的病房里。发生过冲突的两人不期而遇。
一打照面，他们就不约而同想起了上次发生在精神科302的流血事件，顿时失去了笑容，脸色都不太好看。
男男修罗场。
华艺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很不厚道的微笑，有点幸灾乐祸那意思。
国超非常会活跃气氛，寒生这一点不如他，所以总是插不上话。急得团团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沉默寡言、心理防线易崩溃的陆月桓，寒生更讨厌这家伙。
这家伙属牛皮小广告的，又会恶心人脸皮又厚，心理承受能力极高，怎么都打击不到他。
“他的嘴巴是机关枪吗？突突突个不停。”寒生郁闷的托着下巴，露出了怨恨的眼神。
出院之后，国超又消失在了华艺的生命中，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了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去医院看她只是情非得已。
但寒生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块头很会逗华医生开心，华医生和他在一起非常愉快。这令他不爽到了极点。
华艺只顾着笑，懒得解释。
和一个偏执狂是解释不通的，尤其是寒生这种异常固执己见的神经病患者。
但是电话那边的小狮子沉不住气了，他的声音阴森又冷酷，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掐住华艺的脖子。
他充满了占有欲，失去理智的妒火熊熊燃烧：“实不相瞒，华医生，我现在非常嫉妒。华医生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手里抢走。我一定会找到大块头，杀掉他，夺回华医生。”
如果放在以前，华艺会耐下心来引导，但她现在没有心情，因为她正在和陆月桓进行爱的博弈。
所以，华艺只是对着话筒敷衍了几句就匆匆挂断，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失为未来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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