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自食苦果_夜帝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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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自食苦果

  云听雨担忧,很快却转化成了心里的疑虑与不解。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甚至是震惊。

  敬茶自然是在主院的厅里,他和沐雪到的时候,云相和云夫人已经在厅里候着了。

  旁边安静地站着几个侍女,都是云夫人身边比较亲近的几个,手的人手里端着茶,有的人手里拿着蒲垫。

  云听雨和君沐雪走进来,其中一个侍女将手里的蒲垫放在主座前面,云听雨视线落在那两个柔软的蒲垫上,眸心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该说是托了沐雪的福吗?

  毕竟,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不管是请安还是罚跪,都是直接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什么时候用过这个?

  不过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他转头看了一眼沐雪,笑了笑,两人双双在云相和云夫人面前的蒲垫上跪下。

  端着茶的侍女走了过来,另外一个侍女动作沉稳地斟了茶,然后将茶盏分别递给云听雨和君沐雪。

  “爹,请用茶。”云听雨双手奉上,态度恭敬从容。

  云相接过茶,缓缓啜了一口,放在一旁。

  “爹,请用茶。”君沐雪跟着云听雨,态度同样恭敬而从容。

  她从来就是一个知礼而守礼,端庄而从容的姑娘。

  云相是个温和的性子,又是长辈,当然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媳,动作自然地接过茶,轻啜一口,然后将茶盏放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荷包递给他们,温和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听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管是家里还是朝堂,为父都无需叮嘱什么,只要你们以后幸福快乐就好。”

  云听雨接过荷包,低声道:“谢谢爹,我们会幸福的。”

  君沐雪也恭敬地道:“谢谢爹。”

  侍女继续斟茶。

  云听雨转向云夫人,恭敬地奉上手里的茶,“母亲,请用茶。”

  云夫人嘴角下意识地抿紧,心里无法抑制地一阵刺痛。

  爹和母亲。

  截然不同的称呼,她历来就该习惯,曾经甚至是她自己要求云听雨必须恭敬地称呼母亲,而不许叫一声亲昵的娘亲,是她亲手斩断了与儿子之间那份纯粹的母子情感——

  然而此时,她却因为这个生疏的称呼而觉得压抑,觉得痛苦,觉得讽刺。

  极力压下心里翻滚的苦涩,她沉默地接过他的茶,轻抿了一口。

  “母亲,请用茶。”君沐雪面上只有恭敬,在面对云夫人的时候,所有其他的情绪都被她压了下来。

  虽然她很想问问,以前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云听雨?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儿子,还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个儿媳?

  然而,她却明白,如果不想让云听雨为难,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云夫人喝了茶,把自己准备的荷包也递给了两人,眼角有些发热,虽力持冷静,可嗓音依然难掩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与涩意,“你们……幸福就好……”

  幸福就好。

  短短的四个字,怎能述清她心底汹涌澎湃的情绪?

  激动,自责,悔恨,心痛……

  这段时间,这诸多情绪,几乎要把她生生逼疯,然而所有的话,所有的悔恨,却只能藏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流露出来。

  她,又有什么资格多说其他?

  儿子大喜的日子,作为母亲,她本该光明正大地享受着这份喜悦和激动,本该与儿子一起高兴一起开怀,可是她……却不能。

  不能表达喜悦,不能与他同乐,甚至连多说已经祝福的话,都不能。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哀的?

  云听雨震惊且不解,心底再一次生出了疑虑。

  母亲这些日子,非常不对劲。

  虽然她极力压抑隐藏,但是敏锐的云听雨又怎能察觉不到她的变化?

  一直以来,母亲看着他时,眼底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厌恶与憎恨,可这几天,这种情绪似乎莫名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几种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他说不清,也不敢去多想,只是时不时地会怀疑,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她才变得如此?还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

  接过了代表祝福意义的荷包,云听雨垂下眼,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恭敬道了一声,“多谢母亲。”

  “听雨,沐雪,你们先去休息吧。”云相开口,“近日忙着成亲的事情,你们也都累了,这几天不用每天过来请安,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心态,年节之后,就该上朝打理朝政了。”

  顿了顿,他看向君沐雪,温和地笑道:“沐雪,你们的婚事是皇后娘娘所赐,待会儿跟听雨一起进宫去谢个恩吧,过完这个年节,就着手打理府内事宜,爹相信你会是听雨的贤内助。”

  贤内助?

  君沐雪微愣,觉得这个似乎还真有些问题,她能成为一个贤内助?

  不过,她很快就抛开心头的想法,恭声应下,“沐雪知道,多谢爹提点。”

  云听雨沉默了片刻,抬头道:“既然来了,儿子就伺候爹和母亲用完早饭再回去吧。”

  “不用。”云相道,“赶紧回去吧,用完早饭收拾一下,就可以进宫了。”

  云听雨于是没再勉强,点头应下,拉起了沐雪,一起恭敬告退。

  待两人离开,云相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低落凄然的表情,淡淡道:“这一切苦果,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三十年的深情,不过是一个假象。

  云相心里浮现嘲讽,自欺欺人,三十年来,他们原来都在自欺欺人。

  云夫人垂着眼,眼神怔然,面色苍白。

  怨不得任何人?

  似乎,的确怨不得任何人,能怨谁?该怨谁?

  只能怨她自己的愚蠢,怨她的无知与狭隘,其他的,还能怨谁?

  丈夫三十年的深情,抵不过一个狼子野心之人随手设下的一个计,她是别人捏在手掌心的棋子,是亲手毁了自己爱情与亲情的罪魁魁首,她还有资格去怨谁?

  云相站起身,淡淡道:“我先去军营,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云夫人没说话,云相举步离去,两人三十多年的感情,直到现在,似乎终于隔了一层无法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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